雖然樓婉沒有明說，但是綿綿知道樓婉帶來是做什麼的，當即說道：「不用！我不，我還是先把娘娘伺候好了再去吃吧。」

「……這一會兒吃就涼了，難道我伺候娘娘你還不放心麼？」齊清義正言辭地說道。

綿綿還想再說，樓婉給一個眼神制止，才把話憋回去。

「齊公子一片好心，你就別推了，記得吃完了給我取件披風來。」樓婉沖眨眨眼睛，綿綿馬上會意。

「那我就先去吃飯了娘娘。」

綿綿轉離開，沒走幾步就鑽進齊清看不見的草叢裏。幸好齊家種了很多高大的花草，把擋住不是問題。要是齊清敢對娘娘手腳……一定馬上衝出去！

綿綿一走，齊清明顯放鬆不。

他拿起桌上的白瓷瓶，對樓婉晃了晃：「娘娘酒量如何？」

樓婉輕輕地回答：「不太好。」

「喝一點酒吧，蛇羹配酒最好了。」齊清不由分說地給樓婉倒了小半杯，遞到樓婉面前。

樓婉只好裝作一副盛難卻的樣子接過，「齊公子，你也喝啊，別看我喝。」

「好。」齊清給自己倒了慢慢一杯，有心在樓婉面前顯擺一下酒量。

他一飲而盡，樓婉出讚賞的表，「齊公子酒量真好，我在京城也沒看到幾個酒量好又這麼豪爽的人。」

齊清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不等樓婉勸，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

「其實我也很久沒喝酒了，跟在叔父邊做事，哪能總喝酒。今日是跟娘娘一起高興高興才喝酒，平日我是滴酒不沾的。」

樓婉笑了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齊清看這樣，還以為是喜歡豪爽的男人，喝了一杯接一杯。齊清自己喝得停不下來，沒注意到樓婉杯里的酒一滴都沒有。

蛇羹未上，齊清已經有幾分醉意。

齊清趴在桌上找蛇羹吃，樓婉冷淡地提醒他：「蛇羹還沒做好。」

「哦，那我等著。我從來沒吃過蛇羹……嗝……只聽人說過非常好吃。」齊清打了個酒嗝，斷斷續續地說著。

樓婉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親自塞進他手裏。

他接過之後準備后，但是想了想，眼神迷濛地把酒放下。「我不能喝啊娘娘，一會兒叔父回來看見我喝酒了，要生氣的。」

樓婉故意說：「你怎麼這麼怕齊大人啊？我還以為你是個豪爽坦的男人，沒想到你這麼畏首畏尾。」

「我也不想啊。」齊清委屈地說：「可是你不知道叔父有多兇，我是寄人籬下，一不小心就要被趕走。我現在是夾著尾做人，不敢讓叔父有一點點不高興。」

樓婉琢磨著這段話，經驗告訴，今晚算計齊清算計對了。聽齊清這話里的意思，是他自己也對齊淵不滿很久了。

故意小聲說：「你這麼怕你叔父，幹嘛還跟著他？」

「跟著他有錢有權，幹嘛不跟？」齊清轉頭看，眼裏寫著『你好笨，這都不知道』。

他迷迷糊糊地要抓樓婉的手，樓婉巧妙地避開。

「齊公子，你是喝醉了吧。」

這句話讓齊清的自尊頗為傷，他馬上彈起來喊道：「我沒喝醉！我怎麼會喝醉！我還能再喝……」

下人送蛇羹來，被齊清這一聲嚇得夠嗆，差點連鍋都端不住。

樓婉卻很冷靜，「放下吧。」

下人不敢多看，放下蛇羹就走。

黃銅小鍋里，蛇被烹一段段的，蛇頭已經被擰斷了，擺在最上面。

蛇頭的眼睛還睜著，看得樓婉很不舒服，別開眼，勸齊清吃：「齊公子，你也試試這個蛇羹吧。」

要是平時，齊清聽到蛇羹都要心發慌的。但是他現在喝了酒，心裏那點藏許久的不滿不加掩飾地暴出來。

「好！我要喝一大碗。」

樓婉是不喜歡吃蛇的，所謂想吃蛇羹只是為了引起齊清心裏那點叛逆的緒。

給齊清盛了一大碗，弱弱地推到齊清手邊，「齊公子，吃吧。」

樓婉親自裝的蛇羹，齊清沒有不吃的道理。他端起碗囫圇吞棗地吃了大半碗，不知是因為蛇本就好吃，還是因為是樓婉裝的，十分味！

一碗下肚，他還意猶未盡。「我竟不知這蛇的味道這麼好……」

樓婉笑說：「那就多吃兩碗，你不是說，蛇羹配酒最好嗎？你喝啊。」

齊清正要去倒酒，忽然瞥見鍋里的蛇頭，當即嚇得渾一激靈。

這蛇的眼神跟齊淵的眼神太像了，都著一毒。

「齊公子，你怎麼了？沒事吧？」樓婉忙關心道：「是不是太燙了？」

齊清驚出一頭的冷汗，轉眼對上樓婉的眼神，心下後悔不已。實在是太丟臉了，讓樓婉看到他這一面。

他懊惱不已，忙說：「是，我被燙了一下。」

「那……你還吃嗎？」樓婉像是顧及他的面子，不忍穿他一樣，輕聲說：「要是不敢吃了，就讓人撤了吧。」

不敢？他有什麼不敢的！那是蛇頭又不是齊淵，再說他剛在樓婉面前丟了面子，這會兒得趕撿回來。

「我吃！」

為了證明自己一點事都沒有，齊清喝了半壺酒來配蛇羹。酒釀了五十年的兒紅，最後一口蛇羹口，齊清的眼神已然十分迷離。

他趴在桌上，裏嘟囔著什麼。

樓婉湊近了聽，他好像在說什麼『齊淵，我才不怕你。我這兩年給你當狗也當夠了……」

看來是對齊淵心有不服啊，那就太好辦了。樓婉輕咳一聲，先試探了一下齊清的意識：「齊公子，你醉了吧，齊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我不去！」齊清大一聲，「回來就回來！我怕他不啊！我……我知道他可多事呢！」

樓婉不聲地勾了勾角，語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還著一好氣。

「哦？什麼事啊？」

「齊淵……齊淵……幹了很多壞事。」齊清眼神茫然，趴在桌上喃喃自語，「我全都知道，可是他不讓我說，要是我說了，他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