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齊淵真的是這個意思，當著蒼懷霄的面，他也不敢說出來。

「當然不是了陛下，您能來這個地方，是莫大的恩典。百姓們……和我，都求之不得，怎麼捨得您離開。只是我知道，接下來好幾個城鎮，您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走完，不如早點啟程，早點回京城。」

「齊卿你真的是非常為朕著想，不過朕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做太守，再一段時間。」

這個理由合合理，儘管他們都知道，這隻不過是託詞。

「京城有的是人才，直接撥一個人來做太守不就好了麼？」齊淵極力勸說蒼懷霄和樓婉早點走，早點離開這裏。

就在蒼懷霄被齊淵問不止的時候，樓婉忽然開口道：「這裏風景這麼好，我不得多住幾天呢。」

齊淵臉微僵，樓婉掩笑起來，「陛下您看，，我一說要多住幾天，齊大人多高興啊。」

蒼懷霄十分默契道：「既然你也喜歡這裏，齊卿也捨不得我們離開，那就再多住幾日。」

「其實……陛下，娘娘，我過幾天有一個大生意要離開齊城，我擔心手下的人照顧不好你們。」

「怎麼會！」樓婉用下指了指齊清，「齊公子上次做得好的。」

齊清一直躲在後面，不想被人點到，誰知還是被樓婉提到，他渾一震，「啊？嗯！」

嗯你個頭！涵養極好的齊淵都忍不住在心裏罵了齊清幾句。

「可是我聽說上次，這個臭小子鬧出了不事，我可不敢再讓他跟娘娘陛下接了。」

無論齊淵說得多麼深明大義，蒼懷霄和樓婉都不為所。

「既然陛下和娘娘都這麼喜歡齊城，想要多住幾日，那我當然不會阻止了。只是過幾日我不在，要是出了什麼事，還請陛下和娘娘諒。」說完，齊淵鄭重彎腰，齊清連忙跟著一起。蒼懷霄和樓婉對視一眼，這是赤的威脅啊。

宴會結束后，蒼懷霄和樓婉在齊家山莊的花園裏散了會兒步。

樓婉小心翼翼地問：「陛下，你還生我氣嗎？」

「朕在你心裏這麼小肚腸麼？」蒼懷霄目不斜視地回答。

樓婉想，方才到的時候，他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這還不是小肚腸麼？

「當然不是了，只是……只是我想確認一下嘛。」樓婉吐吐舌頭，「我說那些話是因為我太著急了，絕對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蒼懷霄腳步一停，一雙清冷的眼垂眸看向，「你對承王的事過分關心了。」

「我沒有——！」樓婉瞪大眼，覺得蒼懷霄這個結論太理所當然也太莫名其妙了。「不只是承王，每一條生命我都尊重，我想讓你去救他是因為他是你的兄弟，如果他真的在齊淵手上出了什麼事，你一定不會原諒你自己。」

「這些話，是江德年跟你說的？」蒼懷霄挑眉。

樓婉更覺得冒犯，握小拳頭在蒼懷霄膛上撞了一下，「不是！我這是真流！」

「看來朕以後要多跟你生氣，多聽一些你的真流。」

樓婉對他翻個白眼，把話題扯回到正道上，「陛下，齊淵怎麼突然要離開這裏，難道他不要他的『大本營』了？

「你覺得齊淵和齊家的基都在這裏，齊淵能捨得放棄這兒，去別的地方嗎？而且，牛皮簿他還沒拿回去吧。」蒼懷霄提點一句，樓婉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以，這是個煙霧彈？齊淵想把我們趕走而已！」樓婉激地看向蒼懷霄，得到後者點頭示意。

「齊淵想走我們，說不定在離開的路上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走，然後搶回他的牛皮簿。」

「心思真夠多的——」樓婉皺皺鼻子，一點都沒意識到蒼懷霄能猜中齊淵的想法，心思一點都不比齊淵。「那我們怎麼辦？將計就計嗎？」

「齊淵難得擺這麼大的陣仗，我們就留在這兒，看他唱什麼戲。」

蒼懷霄點點樓婉的腦袋，「認真看，別錯過好戲。」

「哦——」樓婉愣愣地點點頭。

……

「叔父，您真要留我對付陛下和娘娘啊？他們——他們都那麼明，我怕我對付不了他們的。」齊清為難地攥著手說。

齊淵白他一眼，一言不發。

齊清繼續憂心忡忡地說道：「叔父，要是他們套我話怎麼辦？我看我還是跟您一起走吧……」

齊淵終於放下手上的東西正眼看齊清，面無表地問：「你真要跟我走？」

「嗯！」

「你真覺得自己對付不了陛下和娘娘麼。」

齊清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一個陛下已經夠難對付，樓婉的心思比陛下還難琢磨，跟他們待在一起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好，那你跟我一起走，我會另外找個人接替你的位置。」齊淵說完，繼續埋首整理賬薄。這些事他一向親力親為，不假手於人，因為他信不過別人，唯有自己才最可信。

齊清頓時慌張了，說：「叔父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不是說你應付不來嗎？那我找個人接替你的位置，今後你就跟在我邊做點小事就可以了，這樣你總應付的來吧。」齊淵淡淡地說。

齊清大驚失，「叔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的是替您分憂啊！」

「替我分憂？」齊淵冷笑，「你不要拖我的後就好了，還替我分憂。陛下和娘娘這邊，你給我盯點，必須想辦法把他們趕走，就算趕不走，也別出來誤了我的事。」

齊清不敢再抱怨，也不敢再拒絕，生怕惹得齊淵不高興，轉頭找另一個人來做接班人。他點頭哈腰地說：「是，叔父放心吧！我一定會盯他們的。」

見齊淵的臉好了一些，齊清才小心翼翼地說：「叔父，承王那邊始終不肯鬆口。而且極其不配合。」

齊淵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諷刺一笑，「我就吩咐你辦這一件事你都辦不好麼？承王孱弱，你連他都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