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這麼胡說八道，陛下要掌你的了。」蒼承年氣質儒雅，既使說出狠話也不如別人有力量，不會讓人害怕更像是好言相勸。

青蓮無所謂地看著他，「我是不是胡說八道，您最清楚了不是麼？聽說娘娘驚就急急忙忙來找玉太醫，您這麼關心娘娘，我看陛下比不過你。」

「陛下和娘娘很好，休要放肆。你若再這樣，娘娘也保不了你！」

青蓮面不改，「我就是想知道，王爺，你喜歡娘娘的事，娘娘知道嗎？」

蒼承年見越說越離譜，轉就要走。

「別急著走啊！」青蓮稍稍提高了音量，引來了幾個人的側目。「你要是走了，我不小心說，你可別怪我啊。到時候百姓們知道了這件事，是罵誰，你不會猜不到吧？」

蒼承年真的停腳了。

青蓮鬆一口氣地同時還覺得悲涼。本來就是想賭一賭，想看看蒼承年有多在乎樓婉。

現在看來，在乎的不是一星半點，否則也不會因為提了句就馬上停步。

「你有話別在這說，去別的地方說。」蒼承年拽著青蓮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沉著臉說：「你想怎麼樣。」

青蓮難得和他靠這麼近，心都多跳了兩下。

捂著心口，笑得弱弱，「我沒想怎麼樣啊。我就是覺得很人，王爺居然也會玩這種默默守護的純。」

「我不是玩！」蒼承年憤怒地看著青蓮，他對樓婉有多認真，又怎麼會想到呢？

青蓮點點頭，「原來是你有心，但是娘娘無意。」

說得太準，以至於蒼承年一個字都沒法反駁。

他落寞地轉過，「我已經承認了，你也夠了吧。」

「不夠。」青蓮走到他邊，沖他眨眨眼睛，「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喜歡上娘娘的。」

蒼承年額上青筋一跳，眉宇間有約約的怒氣。「你不要太過分。」

「我就關心一下，怎麼過分了嘛。」青蓮故作委屈地說，「我真的只是好奇。我也知道娘娘那麼好，我是比不上了，想聽故事也不行嗎？」

要是真的只是個故事就好了。

蒼承年在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但是這麼久以來的沉重心事無人可以分，他也想找個可以宣洩的人，於是他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們是在一個客棧相識的……」

他娓娓道來，他講完才發現，原來他和樓婉相遇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原以為這些事可以留著講給他們的子孫聽，誰知現在想來滿目瘡痍。

也許他們一開始相遇的節點就不對，以至於現在是個悲慘的下場。

他兀自沉浸在悲傷中，反應過來時發現青蓮一直沒說話。

他還以為青蓮又想什麼法子折騰了，誰知一看，發現正眼含淚水。

「你——」他驚訝地看著青蓮，這有什麼好哭的？

青蓮卻一抹眼淚，哽咽著說：「你太可憐了。」

「……」蒼承年的心被毫無預料地一擊。

這些心事他很向外人吐，哪怕小四知道他的心意都勸過他不要對樓婉抱著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只有青蓮說他可憐，知他的心酸。

但是他們不該是知己，他只能故作冷漠地說：「有何可憐？你不要想太多了。」

「而不得，還不夠可憐嗎？別看我出不好，但是我也見過人間百態，我也憧憬好的。」青蓮用力地吸吸鼻子，慢慢上蒼承年的肩頭，「王爺，你太辛苦了。」

蒼承年別過眼，沒有拂去的手。

也許是被他說中了吧，他真的覺得很辛苦。

見到他已經變化了的表，青蓮在心裏笑。

這麼多年在青樓，什麼沒見過？哪種恩客喜歡聽什麼話，已經信手拈來。幾滴眼淚就能讓蒼承年卸下心防，這種買賣簡直不要太劃算。

雖然剛知道他喜歡樓婉時很震驚，但是現在想來，也許是老天爺賞的第二次機會。這一次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抓住蒼承年的心，那就說不過去了。

他們坐在一起吹了會兒風，還是青蓮提議先回去。

「王爺，你放心吧，雖然你不在娘娘邊，但是我在啊。我可以幫你看著娘娘，娘娘有什麼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青蓮拍著脯保證。

蒼承年難得對展笑容，「謝謝你了。」

他發現，樓婉邊的人都很可。他不對之前做過的事到愧疚，正想著要不要跟青蓮道個歉，青蓮已經走了。

……

齊雲連連失手，氣得跳腳。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把飛鷹標給丟了，但他不敢告訴齊太后這件事。

他只好再三措辭，給齊太后寫了封飛鴿傳書，表示樓婉邊結尾森嚴很難靠近，一直無從下手。

本以為會收到齊太后斥責的回信，哪想齊太后回信的語氣十分好，還讓他先回京，其他事等回了京再說。

「太后，真的……不殺了麼？」齊月跟著齊太后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齊太后多想殺樓婉。

齊太后閉上眼睛，頭疼得厲害，讓齊月先給按會兒頭。

「不是不殺，是以後再殺。」

「老爺的事影響很大嗎？」齊月小心翼翼地問。

這幾日有不大臣出這裏，有的還跟齊太后談幾個時辰，有時齊太后都不讓跟在一旁伺候，怎麼會猜不出來出了大事。

齊太后本就理得心煩，被問起，平添了一把火。冷冷地反問：「你覺得呢？要是那麼好理，哀家現在又在心煩什麼？」

齊月忙說：「太后別急呀，這件事肯定還有轉機的。咱們齊家的基這麼深，哪是一朝一夕就會撼的。再說了，咱們不是還有……」

齊太后猛地睜開眼，凌厲地看著：「哀家警告你，今後說話小心著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麼？有些事是齊淵做的，不代表是齊家做的。」

「是！奴婢說錯了，奴婢自罰。」齊月連忙打了自己兩掌，看齊太后眸間的怒了才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