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熹微，過窗紙照進武英殿裏間。

江德年守在外面，不時打個哈欠。他的新徒弟喜來也坐在他邊，哈欠連天。

「師傅，陛下今天還會上朝嗎？不會了吧。我看陛下也不會這麼早起來，不如咱們回去睡個回籠覺……」

他話音剛落就被江德年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

江德年低聲音，嚴厲道：「你是奴才，不管主子起不起你都得在外面守著。要是這麼懶惰，你可別做我的徒弟。」

喜來哪還敢說什麼，連瞌睡都被趕跑了，瞪大雙眼。

其實喜來猜的也沒錯，蒼懷霄的確還沒起。

自他登基以來，除了齊太后掌控的那幾年時有缺席早朝，後來就再沒落下過一天。

但是今日他一睜眼，看見邊躺著的人兒，忽然懂了那些從此不早朝的君王是什麼想。

不知樓婉夢到了什麼，不高興地皺起鼻子。他頓時起了逗弄之心，著的鼻子，不讓順暢地呼吸。

「唔——」樓婉很快醒過來，睡眼朦朧地看著惡作劇的人。

一看是蒼懷霄，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晚折騰到半夜還不夠，居然連個舒服覺都不讓睡了。

扁起就要哭，蒼懷霄顯然沒想到會哭，連忙把撈進懷裏哄。「別哭，朕和你開個玩笑。」

好笑嗎？好笑嗎！一大早把人弄醒就是為了給他取樂，樓婉忿忿不平地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準備接著補覺。

蒼懷霄在背上輕拍兩下，他已經睡不著了，多年早朝養出的習慣，這個點正是他思緒最清醒的時段。

「既然你不肯起來，那朕去上早朝了。」

樓婉翻了個，沒理他，的背影好像在說：要走快走，別那麼多廢話。

「小沒良心的。」蒼懷霄飽含寵地的臉頰，在臉上了個香就下床穿。

樓婉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只在心裏用意念反駁：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把折騰得那麼累呢！還說沒有良心。

江德年聽見裏面的靜立刻走到門口準備，果然沒多久蒼懷霄就穿著裏走出來，江德年忙上前要說話，卻被他以眼神制止。

「有什麼話出去說。」

合著陛下是怕吵醒娘娘啊。喜來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陛下，今日還要上早朝麼？」

「嗯。」

江德年一方面很欣，另一方面又很心疼。他一邊取來龍袍，一邊嘮叨：「昨夜才親今兒就上朝，您真不讓自己休息休息麼？鐵打的人都熬不住啊。」

伺候蒼懷霄穿好龍袍，江德年還在嘮叨，突然想到陛下為何不說話？難道是被他念叨地煩了？

他立刻說：「陛下，奴才多了。」

他都忘了陛下最不喜歡聽別人嘮叨，自己怎麼煩了這麼大個糊塗！

「沒事。」蒼懷霄沒有生氣更沒有不耐煩，反而說：「朕知道你是關心朕。」

這一句話險些讓江德年老淚縱橫，他雙眼通紅地看著蒼懷霄。

臨走之前，蒼懷霄特意代喜來，「別讓任何人打擾娘娘，讓睡。醒了就讓膳房送早膳過來。」

「是。」喜來在蒼懷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他是最近才調來武英殿，但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殺伐果斷超群絕倫，所以不敢多言。

蒼懷霄走了沒多久，樓婉也醒了。

嘗試著睡個回籠覺，卻發現自己的瞌睡好像跟蒼懷霄一起離開了似的！努力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該死的蒼懷霄！在心裏把蒼懷霄翻來覆去罵了個遍。

好在念及蒼懷霄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夫君了，也沒罵得太狠。

坐起來，剛想喚綿綿和如珠，忽然想起來昨夜宿在武英殿，們不在這兒。簡單收拾一番，剛剛打開門就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喜來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說：「娘娘，已經派人去膳房取早膳了。」

樓婉忙說：「不必了，我回自己宮裏吃。」

「不行呀娘娘。陛下走之前代奴才，一定要看著您吃早膳。」

「哼，他自己都不在這兒陪我吃。讓你看著我算什麼？你別管了，我要回去。」

把自己睡不著的原因歸於認床，絕不是因為蒼懷霄走了才睡不著的。

喜來都快急哭了，可他撼不了樓婉的決心，樓婉非走不可。

蒼懷霄剛一下朝回來，就聽喜來戰戰兢兢地向他彙報：「陛下，娘娘非要走，奴才怎麼也攔不住啊！」

蒼懷霄沒說什麼，轉往樓婉宮裏去。

喜來連忙拉住江德年，哆哆嗦嗦地問：「師傅，陛下沒生氣吧？」

「你給我出息點。」江德年無奈地看著這個新徒弟，「陛下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先自己嚇破膽了。」

喜來出了一的汗，聽他這麼說還不能放心，「師傅，陛下真的沒生氣吧？」

「就你這點膽子，今後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陛下跟前伺候。」江德年搖搖頭，「早知道你這麼膽小，當初就該挑個膽大的做徒弟了。」

蒼懷霄到樓婉宮裏，樓婉正坐在搖椅上看書，如珠和綿綿在一旁給扇風，過得好不愜意。

看見他來了，綿綿高興地大喊一聲，「陛下！」

樓婉的眼神從書上挪開，不自然地看一眼蒼懷霄，又不自然地重新把目投回到書上。

蒼懷霄擺擺手示意們退下，如珠二話不說就拉著綿綿走了。

「怎麼看到朕還裝沒看到？」蒼懷霄住的脖子，像獵人制住了獵的死。

樓婉果然抬頭瞪他：「你快鬆手！」

「你先告訴朕為何對朕視而不見。」蒼懷霄改而，用手指在的后脖子上輕輕。

這個作讓低頭看書許久的樓婉覺得舒服極了。十分用地閉上眼睛，卻不肯回答蒼懷霄的問題。

「你這是打定主意不跟朕說話了？」蒼懷霄突然俯下，準備上。

樓婉嚇得跳起來，天化日的他要幹什麼啊！

「你大白天耍流氓啊！」

蒼懷霄眉心一跳，挑眉看，「你說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