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蒼懷霄送行那日，皇親國戚、文武百全都到了。

是這些人就把城門口站了個滿滿當當。

樓婉和蒼承年站在隊伍最前頭，江德年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叮囑隨行的士兵如何伺候蒼懷霄。

留下的人神繃，反倒是即將要奔赴前線的人神輕鬆。

「你們表不必如此凝重，朕又不是不回來了。」

蒼懷霄一說完，就被樓婉狠狠地拍了一下手。

「呸呸呸。怎麼能說這種話！」

樓婉一本正經地瞪著他的樣子太可，蒼懷霄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你告訴朕，應該怎麼說？」

樓婉板著臉不說話，蒼懷霄的臉頰，故作傷心地看著：「朕都要走了，你還不願意給朕一個好臉。」

樓婉沒好氣地看著他，索不說話了。

蒼承年百般糾結之下，還是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陛下，真的不要我跟您一起去前線嗎？我可以為您出謀劃策，我——」

「三哥，就按我們的計劃來。」蒼懷霄不容置喙地說，「若你跟我去了邊疆，京城朕要給誰？」

「……好吧。」蒼承年咬著牙答應，「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看好京城的。」

「有三哥在，朕沒什麼不放心的。」

該代的一早就代好了，該安排的也一早就安排好了，蒼懷霄想早點趕路，卻又想多看樓婉兩眼。

「朕都要走了，你還不拿正眼看朕麼？」蒼懷霄故意對樓婉說道。

蒼承年知道他們肯定有些己話要說，十分有眼力見的帶人離開。

分別的氣息越來越濃郁，樓婉忍不住紅了眼眶。

暗罵自己沒用，拚命抑了這麼久還是忍不住想哭。

「我沒想哭的！我只是……我只是應景哭一下而已。」樓婉別過臉說。

蒼懷霄笑笑，用乾淨的手背為去眼淚。

「朕知道，婉兒最堅強了。」

哄小孩兒的語氣讓樓婉一下潰不軍，控制不住自己地撲進他懷裏。

「你要早點回來，和哥哥一起回來！」

一遍遍強調，蒼懷霄也一遍遍答應。

他一邊聽樓婉用抖的聲音說著，一邊在頭上落下麻麻的親吻。

好想把帶走。

可是不行。

蒼懷霄就算再不舍，理智還是有的。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把樓婉從懷裏挖出來，不顧還有其他人在，捧著的臉落下一個綿長的吻。

被蒼懷霄快要離開的這個念頭得瘋了，迫不及待地回應他。

一吻結束，蒼懷霄狠心轉。

「出發。」

百高聲大喊：「恭送陛下。」

蒼懷霄翻上馬，樓婉強忍著淚水跟他揮手道別。

直到看不見他的影了，才容許自己落淚。

蒼承年看哭得梨花帶雨，心裏揪一團，忙讓人拿了塊乾淨的帕子來。

樓婉看著他遞來的帕子，怔了怔才接過，「多謝。」

「你別太難過了。陛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將軍也是。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我沒有很難過。」樓婉吸吸鼻子，很快揚起一抹笑容，「我不能讓陛下和哥哥擔心我。」

蒼承年被含淚的微笑所染，心也好了起來。「嗯。他們不在，我可以保護你。」

說完，他又怕樓婉誤會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像你哥那樣保護你。」

「王爺，你占我便宜啊？我是皇后呢！你趁機做我哥哥啊！」樓婉故作生氣，依依不捨地看一眼蒼懷霄離開的方向。

蒼懷霄走了，但京城不一定安寧。

必須打起神，拿出皇后該有的風姿來。

蒼承年的目不由自主地跟著樓婉，「皇後娘娘，我送您回宮。」

「不用了。青蓮不是還在麼？你先送回去吧。還懷著孩子，怎麼也這麼早來送陛下。」樓婉指指青蓮，有些責怪地看著蒼承年。

蒼承年有些無奈，「非要來送——」

樓婉沒在說什麼，轉上轎。

等的轎子走遠了，青蓮才從人群中走向蒼承年。

「王爺。」

「你在這兒。」蒼承年蹙眉，「方才你去哪裏了。走吧，我們回府。」

青蓮心裏一，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剛才見您和皇後娘娘在談事，便沒敢上前打擾。對了，娘娘的神如此凝重，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沒有。陛下剛離開，娘娘傷心也是難免的。」蒼承年率先走向馬車，青蓮若有所思地跟在他後。

雖然蒼承年的這個解釋有幾分可信，但不能完全放心。

本以為蒼承年不用去邊疆就可以多些時間陪，誰知道蒼承年越發得忙。

不僅早出晚歸，連飯都不在王府里吃了。

每日吩咐廚房心準備飯菜，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吃。

一連兩天，都沒見到蒼承年。

直到第三日晚上，等到深夜才等回蒼承年。

蒼承年帶著一的疲憊回到王府，他算是明白走之前蒼懷霄為什麼那麼語重心長地把朝政託付給他了。

朝堂上的事果然多如牛，也不知道蒼懷霄平日怎麼理得過來。

好在蒼懷霄去前線的事讓邊疆的戰士士氣高漲，敵軍也有些忌憚，戰事算是緩和了些。

除此之外，他還常常去看樓婉。

不過，鮮能看到樓婉的臉。

他每次去，樓婉不是在祈福就是在看書。他不忍打擾，也沒有借口打擾，只是匆匆留了片刻就急急忙忙離開。

儘管每次來去匆匆，但是下一次他還是樂此不疲。

只是他完全忘了，家中還有一個人在等待。

「你——怎麼還不睡。」

青蓮上前為他寬，不著痕跡得把小四關在外頭。

「王爺，您都多久沒回來吃飯了。我想著您再不吃吃府里的飯菜，都快忘了家常菜是什麼味道呢。」說得委婉，百般暗示他要多回來。

蒼承年搖搖頭，「陛下把朝政託付給我，我不能讓陛下失。這段時間是忙了些，你諒諒本王。」

坦白來說，蒼承年這個態度已經很好。但是青蓮還是不滿意，在看來，這是蒼承年的借口。

除了樓婉，他還會為了什麼留在皇宮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