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自然知道他是在說笑的,他要是真的想要金銀珠寶,之前就會大方地接賞賜了。
但他還是問:「三哥要什麼,只管開口便是。」
「不如就等娘娘生下孩子,你們記得寫封信告訴我是男是,取了什麼名字。」蒼懷霄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他已經想好了,到時候他要送回母妃故鄉的楊花做祝福。
蒼懷霄自然是一口答應,兄弟倆又聊了些別的。
從邊疆回來之後,蒼懷霄便把顧珉廷封為客卿,現在也在朝廷里任一個閑散職。顧珉廷的職不高,但是勝在他手腕靈活,什麼人都能際。
有時杜郁到那些不講道理的員,蒼懷霄又不好替杜郁出頭,便由顧珉廷去涉,結果大多都是好的。
顧珉廷第一次在朝廷為,不覺得十分刺激,幹得十分來勁,連顧家的錢莊都不想幹了。
現在朝中景象一片大好,上下一心。
蒼懷霄和蒼承年找了一天空閑時間去太廟給先皇上香。
雖然蒼懷霄是皇帝,但是他讓蒼承年先上香。
「這怎麼合規矩,還是陛下您先來吧。」
「朕在外是皇帝,但是在這裏,朕和你都是先帝的兒子,不必囿於形式。」蒼懷霄輕輕推他一把,示意他不要推辭了。
蒼承年只好照做,先把香在先帝牌位前的香爐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父皇,你沒選錯接班人,陛下做得很好,現在的青周比您在位時更加繁榮。」
蒼懷霄笑,「三哥,你說這種話,當心父皇生氣。」
「父皇沒這麼小氣。「蒼承年也笑起來,「再說了,這是事實麼。」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一起坐在太廟裏談天了,太廟雖然是個莊嚴肅穆的地方,但是他們小時候時常跑來這裏躲避宮人的跟隨。
此時太廟裏十分安靜,蒼懷霄特意不讓宮人跟進來,只有他們兩個暢快地聊天。
「三哥,離開之後,記得時常給朕寫信。」
「沒問題。」蒼承年看著蒼懷霄,此刻他們的份不再是王爺和皇上,只是一對尋常的兄弟。
「要時常,否則朕擔心你在外遇到了危險。」蒼懷霄覺得剛才蒼承年的承諾似乎不怎麼認真,便皺著眉頭又代了一遍。
蒼承年忍俊不,「好好好,你什麼時候像個人一樣婆婆媽媽了?」
蒼懷霄的臉頓時變得十分複雜,蒼承年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他還沒笑兩聲,忽然覺心口一陣鈍痛。他立刻捂著心口,悶哼一聲。
「三哥!」蒼懷霄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免得他摔倒了。
蒼承年想對他說自己沒事,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幾個字。他渾的力氣好像都被人走了一樣。
蒼懷霄見他難這樣,馬上把他抱起,衝出太廟。
玉銘給蒼承年把了脈,皺著眉頭。
「怎麼樣?王爺怎麼會突然這樣!」蒼懷霄很著急,抓著玉銘問。
玉銘搖搖頭,「陛下,我也不知道。王爺的脈象很奇怪。」
一會兒很平穩,一會兒又很,好像在兩個人的脈搏。
蒼懷霄沉了臉,要是連玉銘都這麼說,就代表蒼承年的況很糟糕了。
蒼承年已經趨於正常,他出一個微弱的笑。「陛下,別擔心了,我現在沒事了。」
他努力做起來,「您看,我現在都沒事了。」
「……可是你方才都快暈倒了。」蒼懷霄沉著臉說,「要是朕不在,你一個人暈倒在哪裏,誰來救你?」
「不會的。小四會跟著我的,無論我出什麼事,他一定都在我邊。」
蒼懷霄還是覺得不妥,要玉銘再多把幾次脈,找到蒼承年突然不適的原因。
可蒼承年恢復了力氣之後,之前那樣混的脈象也一併消失了,現在蒼承年的脈搏和常人無異,無論玉銘怎麼把脈都找不到原因。
樓璋聽說蒼承年突髮狀況,馬不停蹄地趕來,霎時間蒼承年邊圍滿了人。
蒼承年哭笑不得,「我又沒事,你們這麼圍著我,我還以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呸呸呸,王爺,這種話怎麼能說呢!有玉太醫在,你絕對不會有事的。玉太醫不是什麼病都能治麼?」樓璋一拍玉銘的肩膀,一副就靠你了的樣子。
玉銘苦笑,樓璋真是高看他了。他的確學過多年醫,也見過很多疑難雜癥,但是他還沒遇到過蒼承年今天這樣的脈象,竟然一會兒一個樣,現在又恢復如常了。
「行了,你們別為難玉太醫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蒼承年不忍看他們迫玉銘,連忙說道。
玉銘激地看他一眼,蒼懷霄擔心這麼多人在,蒼承年休息不好,便把其他人趕出去。
「陛下,我真的沒事,您不必擔心。」蒼承年笑笑,努力讓蒼懷霄放寬心。
但是他在蒼懷霄面前倒下,三言兩語怎麼能讓蒼懷霄放心。蒼懷霄沉片刻,「不行,三哥,朕不可能讓你這麼離開京城。除非玉銘查出你的病因,否則朕不可能讓你走。」
蒼承年極力想證明自己沒事,甚至還下床走了兩步,就差沒給蒼懷霄跑一段了。
但是蒼懷霄還是不信。
「玉銘的話你沒聽見麼?他都沒見過你這種脈象。若你在宮外出事了,誰給你治病?必須讓玉銘給你治好了,你才能走!」
「陛下——」蒼承年還要在說,蒼懷霄卻一副生氣了的樣子。
無奈之下,蒼承年只好答應。
「但是玉銘不是說了,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麼。」
「那就慢慢查,朕就不信了,這病還查不出來了。」
蒼承年沒有告訴他,這段時間他常常會到心悸,他以為只是前段時間過於疲累導致的,現在看來並不是。
也許是上天給他的昭示,告訴他他命不久矣了。
可是他不想在京城死去,他不想在蒼懷霄和樓婉面前死去。
「好吧,我可以留下。」
他佯裝答應,心裏卻打起離開的算盤。
等到樓璋親那日,京城的防守不會那麼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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