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共四五十個下人，要在兩三天全部都詢問完是不可能的。

小四和管家兵分兩路，花了三天時間把每一個人的底細都了個遍。早在進王府之事，管家就盤查過他們的家世，這回查得更加仔細，連家人在何都一一詢問過去。下人們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不敢不答，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管家。

管家再另外派人去核實，一番功夫下來，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夜裏，小四和管家疲憊地湊到一起，流這幾日調查的結果。

等管家坐下，小四先沖他搖搖頭，「這幾日我把能問的人都問過了，可是他們都沒有可疑之。」

管家點點頭，他調查的那些人況亦是如此，別說可疑之了，就連不忠之心都沒有。

「現在王府里就我們倆沒有查了。」小四苦笑地看一眼管家。

管家卻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對，還有一個人。「

」誰？「

」蓮夫人。「管家眼裏閃過一遲疑。

小四如醍醐灌頂一般一拍桌子，」對啊！我們還沒查過的底細！「

」但是蓮夫人的故鄉遠在南邊，之前也沒看跟南邊的人有什麼聯繫......「管家猶豫片刻，覺得這個猜想有些荒唐了。誰都知道，青蓮是靠著王爺才有今日的地位和份，怎麼敢對王爺下毒呢？

小四咬住下想了想，「不管了，現在王府里只有一個人沒有查了。總不能是你我吧！還是查一查，查查最近做了什麼事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

小四被趕出宮后，便由管家往宮裏送東西。這一日恰好管家有事要忙，便讓手下一個還算機靈的人來送。青蓮正等著拿蛤補子，一聽說王府來人了便親自去見。

「怎麼是你，管家怎麼沒來。」青蓮翻了翻裝蛤的盒子，還不錯。宮裏補品雖多，但都是給樓婉準備的，想也知道不會落到肚子裏，就以王爺要補子為由，命人從王府里送好東西到宮裏。

那人訕笑道，「管家也是想進宮的，只是今日王府里忙得很。所以才讓我來了。」

「忙？有什麼可忙的。」青蓮撇撇，「我和王爺都不在王府里，沒人需要他伺候，他忙活什麼。」

「這幾日管家不知在查什麼，府里每個人都被查了個底兒掉，祖宗十八代都要盤問一遍呢。」那人平時很能跟青蓮說話，一聽問，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

青蓮的臉頓時變得有些怪異，「每個人都盤問了？」

「……應，應該是吧。」那人暗罵自己笨，不該對青蓮這麼多，連忙告退出宮。

青蓮已經無心燉煮蛤，失魂落魄地回到房裏，隨手把蛤丟到一旁。

管家怎麼會突然開始查所有人的底，要是說蒼承年沒有授權管家這麼做，是不信的。管家頂有分寸，不會獨自這麼大的陣仗……是蒼承年開始懷疑了麼？心裏一。

不會的，一直掩飾得很好，蒼承年怎麼會懷疑呢？

「蓮夫人，王爺醒了。」掃地的小太監在外頭喊過去看看。

青蓮整理了一下表，佯裝從容地走出去，「我就來。」

蒼承年剛醒不久，見來了便讓倒水。

青蓮心神一恍惚，一個白瓷茶杯砸在地上，變了一灘碎片。

平日不是這麼笨手笨腳，蒼承年看一眼，隨口問道：「你今日不舒服麼。」

「有、有一點。」乾笑一聲，「小四齣宮之後我一個人照顧您，又要照顧自己，是有點累了。」

蒼承年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剛想鬆一口氣，蒼承年又道：「那你回王府去養胎吧。我疏忽了，你現在還懷著孩子，照顧我確實太辛苦了。」

青蓮心下警鈴大作，「我不回去！」

一著急，聲音都大了不。蒼承年皺起眉頭，馬上放了語氣說，「我要照顧您，給別人我不放心的。」

「隨你。」蒼承年似乎又累了，喝了水便又閉上眼睛。

盯著蒼承年看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勇氣問他為何要讓管家做那些事。

見遲遲不走，蒼承年又睜開眼看，「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沒什麼。」快步走出去，電石火之間，彷彿想到了什麼。

蒼承年之前都不曾懷疑過，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呢？好像是樓婉來看他那一天之後，他的態度便有些奇怪了。

又是樓婉……青蓮攥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里也不覺得疼。這一次沒有全都怪罪到樓婉頭上。

這麼盡心儘力地照顧蒼承年，為什麼蒼承年還要懷疑？！樓婉只不過來了一次，就把這些日子的辛苦都給抹殺了。

許是太過生氣，的肚子竟然開始疼痛。連忙扶著牆坐下，深呼吸兩口，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值得，為了那兩個人生氣不值得。

改變主意了，本不想讓蒼承年死，但是現在看來，留著蒼承年的命反而不利於。

毫不懷疑，要是樓婉要他殺了自己，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待腹中的靜慢慢下去，扶著牆站起來，緩緩回到自己房裏，翻出藏在服最深的藥瓶。

……

距離上次去看蒼承年已經過去了好幾日，樓婉在心裏盤算著，小四應該有查出點什麼，便琢磨著要再去看看蒼承年。

那些宗親起先還纏著蒼懷霄要個說法，後來蒼懷霄覺得煩了，發了一通火，把他們嚇得夠嗆。自那之後，到書房的人了，連彩大郡主都進宮了，即使進宮也只是匆匆看一眼蒼承年便走。

蒼懷霄知道樓婉在查王府里是否有鬼，雖然不想讓勞累，但是看卯足了勁要查出一個結果，蒼懷霄也不忍打擊，默許查下去。

樓婉從不是一朵菟花，即使在他面前出過脆弱，也不代表會依靠著他的保護得過且過。

宗親們並未因為蒼懷霄的怒火就打消讓他納妃的念頭，只是轉而讓那些大臣遊說蒼懷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