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子的這一問確實關鍵的，就是李凌聽后神也變得鄭重起來。

雖然現在他們三人的合作還於口頭上，而且短時間裏應該也只有一家書店，收益不可能很大。但將來要是真把生意做大了，關於利益的分配必然會為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兒，畢竟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還是早些定下為好，沒的到時候因此生出矛盾來。

見李凌和古月子都把目落到自己上，萬浪有些不自在地一笑：「既然在此開書店的主意是我出的，地方和開始時的資金當然由我來出。不過二位的作用也自不小，李兄就不提了，古老闆你多年開辦書局對此必然經驗富，同時手底下也有相關可用之人，而我又需要經常在錢莊里盯著，所以，書店就得由你的人負責打理了。

「如此一來，書店了咱們三人誰都不行，那就索公平些，無論是今日的書店，還是將來的書局生意，咱們都平分三份，誰也不多，誰也不，如何？」

古月子聽后一愕，李凌則是目一閃，這個萬浪看著輕佻，卻是真正能做大生意的人，有眼的同時還有心啊。其實這麼算下來三人也算分工明確了，萬浪是資金，古月子是技，而自己則是創意。

當下里，李凌便率先點頭道：「萬兄既然如此好意，那我也不好推讓。」說著又給古月子打了個眼。

後者立刻會意，也笑道：「那就算在下佔了萬公子的便宜吧。」

「什麼便宜不便宜的，只要真能把書局開出來，賺到了錢，大家一起發財才是正經。」

「說的好，為了書店，為了書局，咱們干一杯。」李凌也笑著舉杯道，其他兩人也跟著端杯飲酒，同時約定明日再面，簽下契約，免得以後再有反悔什麼的。

「好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了，書店和將來的書局什麼？總得有個響亮上口的名號吧。」萬浪放下酒杯后提出疑問來。

而這一回，他和古月子卻直接把目落到了李凌上，誰三人中就他是讀書人，而且還是寫書的呢。被二人這麼一看，李凌也略皺起了眉頭來，這種店鋪的名號還真不好起啊。

現在大多數商鋪的起名習慣，往往都是以東家的姓氏命名，比如古家書局、萬家書局……但這些明顯不適用於由他三人合作開辦的書店，不然就不是三人合辦，而是分出主次來了。而那些更典雅的諸如聽松軒、墨香閣什麼的在李凌看來又不夠響亮，而且與三人合作也沒什麼必然聯繫啊。

「不如三人行，如何？」這時萬浪突然給出了一個建議來，「不是有句話三人行必有我師嗎？」

就在古月子忍不住點頭表示認可時，李凌卻斷然搖頭：「不，這個不。」開玩笑，這法他們或許不覺著怎麼樣，他可遭不住，畢竟後世已經把這好好的一句話給污染掉了，想想都皮疙瘩掉滿地，他可沒這好，還是跟倆大男人，噫……

「那你還有更好，更切的嗎？咱們三人姓氏全不相同，本難找共同點啊。」古月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是啊，我覺著我這三人行的名號真不錯啊。」

被二人連連問，李凌的眉頭越皺越，突然一個福至心靈，腦子裏已經有了想法：「誰說咱們的姓氏就沒有想通的地方。我寫出來你們看看。」說著，在桌案上倒了點酒，用指頭輕輕蘸了一劃，便把三人姓氏端端正正寫了出來：萬、古、李，「看出相通點沒有？」

兩人聞言起一起走了過來，看著那三個悉的字，卻各自皺眉，滿臉不解：「有什麼相通的？怎麼我就看不出來啊？」

「你們沒發現這三個字的起始兩筆都是一樣的嗎？先是一橫，再是一豎。」李凌又在桌上寫了個短短的十字。

雖然萬字如此說有些牽強，畢竟那是草字頭，但到底是不錯的。只是兩人在點頭之餘，依舊帶了繼續疑：「那又如何？」

「我想我們可以從這兒手，想出個響亮的名號來，豎為縱……」李凌說著，再度蘸酒，在桌上寫下了兩個大字——縱橫。

「縱橫……縱橫書店，縱橫書局……」古月子口中輕輕念叨著，隨即與萬浪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贊了一句：「好名號！」

「縱橫，天下之大，任我來去縱橫！所以咱們的產業不會只局限於書店書局，將來若有機會，還可以把百業都納其中！」萬浪的反應極快，當即就明白了李凌的胃口與野心，笑著說道。

「不錯，只要有機會，咱們完全可以把這生意往大了做，而這一名號無論放到哪一行中都足夠響亮，足夠讓人記下了。」李凌點頭承認。

這一回就連古月子都顯得有些激起來，連連道好：「好，就縱橫！」

「來，為我們的縱橫書店，將來的縱橫書局，和更多的縱橫商鋪，干一杯！」萬浪當即回端酒，其他兩人也連忙各自把酒杯滿上，舉了起來。

「干！」三隻酒杯輕輕一，三人一仰頭，杯中酒被一干而盡，隨後房中便傳出一陣歡快的大笑……

……

次日，李凌又和他們一起去了北大街看了那已經被萬浪拿下到底足有左右三間店鋪，前後則有兩三進院落的巨大鋪子，這意味著一切口頭上的約定正式提上日程。

而後，三人又一同去了衙門，正式簽下了一份合作文書，上面寫得明明白白，今後的縱橫鋪子，無論書店書局，還是可能出現的其他商行，三人都將平分一切利潤，無分主次大小。

等忙完這一切，時間已經來到了四月十一，離著院試只剩下不到五天時間。於是商人李凌又搖一變，重新變回了考生李凌，古月子先行回江城，而他則和徐滄繼續留在萬家客棧的天字一號院裏溫書備考，只待十七日的院試開始。

接下來幾日，兩人足不出戶，臨陣磨槍，做著最後的準備。甚至兩人間都很有什麼談，李凌其實倒還好，可徐滄卻顯得格外張，哪怕見了面，也沒什麼話說。

如此，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十六下午。

今日的天沉沉的，還有烏雲正從四面朝著府城上空匯聚，這讓李凌心中不覺有些忐忑起來，要是院試當天下起大雨來，恐怕又是一樁考驗了。

作為科舉新手的他忍不住就想跟老手取取經，所以到了晚飯時，便刻意由自己端了飯進到徐滄房中。結果才一進門，就發現他很是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子都在微微發，好像是驚恐到了極點的模樣。

「徐兄，你這是怎麼了？」李凌見狀趕上前問道。

這一聲問讓徐滄的子更是一震，隨即才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我，我沒什麼，就是心有些張……」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他的樣子卻有些駭人了，頭髮糟糟，面上也留了不痕跡，雙眼更是佈滿了，顯然是好幾日都未曾安睡過了。

「你這只是張？」李凌表示懷疑。

「我確實有些害怕，我已經考過五年院試了，都以落榜告終，這是我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我……我不想失敗，不想以憾告終……」徐滄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有些魔癥了。

「徐兄，這只是一場院試而已，你實在沒必要如此張。若是過了，下面還有鄉試會試殿試呢……」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他的子還在劇烈抖，雙手又要揪頭髮，卻被李凌一把拉住：「徐兄，你聽我說，你的才學我知道，別說秀才了，就是舉人功名也是唾手可得，你之前所以屢屢不中，只是自己過於張，只是時運不濟罷了。只要你心平氣和，這次一定能過。」

「可……」

「沒什麼可不可的，哪怕這次真考不上秀才，你其實也有能力養活自己，養活家人，所以這場院試本不值得擔心！」李凌按著他的肩頭，正說道，不過這話的效果還是有限。

作為一個多年未能考上秀才的人，這院試其實已經為他的心病，平時或許不覺著，可隨著時間臨近，自然就有無窮力如山般而來。

李凌想到了再如當初一般狠狠罵醒對方，但又怕適得其反。突然，又有了個想法，他轉即走，片刻又回，手裏拿了一疊自己這幾日寫下的文章，一把拍在了對方面前：「你看看這個！」

「嗯？」徐滄有些茫然地接過那疊紙張，目沒多焦距地在上頭掃視著，卻連一個字都沒有瞧進去。

李凌這時把他的頭扳起，直對著他的兩眼：「徐兄，你看看我平日所寫文章，無論對經學的理解還是遣詞用句，都遠不如你。可我都不曾因此就擔心明日的院試，你有擔心什麼？不就是一場考試嗎，我輩豈能懼它？」

徐滄的子又是猛然一震，隨後目重新下落，但這一回，卻真把手中文章給看進去了，片刻后，神果然好轉許多。

李凌見此，稍稍放下點心，再一轉，卻發現門外地面已多了幾點雨痕，再仔細看時，卻見有雨點不住從暗沉的天空飄落，真就下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