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軒聞言哈哈一笑：“如果你真敢這麼做，他非氣得想揍你不可！”

“就他那模樣，我才不怕他呢。”

張景強聳了聳肩膀，接著問道：“對了，這事什麼時候商量？”

王之軒回道：“最早也得等拍賣會結束后吧。”

張景強點了點頭，接著就回過頭問道：“對了，往年這個時間，能有三十來件拍品已經算多了，這里怎麼已經有八九十件東西了？難道今年有個大戶？”

前文說過，拍賣會上的拍品都是協會的員帶來的，但流會已經舉辦了好幾年，在陵市以及周邊城市都有了一些名氣。

因此，這些年都有人托協會的員，帶藏品過來拍賣，除了名氣之外，就是費用十分低廉，比拿去拍賣公司實惠的多。

所以，別看協會員并不多，但其實每年都有一些人帶了好幾件拍品過來，當然，數量和質量一般可沒有孟子濤的高。

王之軒說道：“你說的大戶是于自明，他帶了三十多件拍品過來，說是死纏爛打才從他朋友那搞來的，至于真實況，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景強說道：“管它呢，反正還是咱們益。”

王之軒笑著點了點頭，說：“好了，耽誤了不時間了，大家先去看看有什麼自己滿意的件，其它事一會再說。”

時間寶貴，接下來，大家分散開來，一件件的拍品看下去，如果遇到自己中意的，就停下來，仔細端詳。

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的地方，一些比較貴重的藏品，只有通過了申請才能上手觀察，如果不能上手的話，肯定會影響判斷。

不過，這一切對現在的孟子濤來說，本不問題，一眼看過去，就能知道東西的真偽。

孟子濤走到一件拍品前，說是一件也不對，因為拍品其實有兩件，一只青釉羅漢碗，另一件是只鳥食罐。

羅漢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形到周正，但看上去沒什麼澤，也不知道是哪個窯口燒制的，但以釉的表現來說，肯定是民窯所作，基本不值什麼錢。

另一件鳥食罐就不同了，形如竹節，制作湛秀雅。罐的正面橫書“大明宣德年制”楷書款。通繪白地藍花靈芝紋樣，兩側印花卉圖案，花卉突起施青花料，有藍地白花的效果。

鳥食罐表面包漿厚重，一看就知道是傳世，而且這種形，在傳世品中極為見。只是有一點比較可惜，其青花發清淡，澤幽雅，有暈散現象，這是宣德時期國產青料的表現，如果是蘇麻離青的話，那價值就非同一般了。

孟子濤仔細端詳了一番，確定鳥食罐應該是真品，心里非常喜，就下了決定，如果價錢合適的話，一定要把東西買下來。

只不過，他有點想不明白，憑鳥食罐的表現，單獨一件，也完全拍了出去，又何必加上一件民窯的羅漢碗呢？看起來，反而有一種畫蛇添足的覺。

孟子濤正猜測著原因，旁傳來了老楊的聲音：“孟掌柜，看上這只鳥食罐了？”

孟子濤轉過頭，笑著反問了一句道：“楊老，您也看上它了？”

老楊笑呵呵地說：“看上是看上了，不過嘛，這鳥食罐是我帶來的。”

老楊的話完全出乎孟子濤的意料，他可知道老楊的格，對這類品瓷，一般況下，完全是只進不出，怎麼可能會把它拿過來拍賣，而且還說出自相矛盾的話？

老楊看到孟子濤臉上的疑，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兩件東西的主人太可憐了，我實在不忍心，就這麼把它們買下來……”

原來，前段時間，老楊去鄉下收貨，遇到了一位老大爺，那老大爺十分蒼老，看起來已經好像七八十歲的模樣，后來一打聽才知道，才五十多歲而已。

老大爺說，他家也有兩件祖傳下來的老件，問老楊收不收，老楊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跟著老大爺去他家的時候，老楊也打聽了一下老大爺家中的況，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老大爺家境原本還不錯，老伴前幾年就沒了，沒想到，一次車禍讓兒子和兒媳雙雙去世，留下了才五歲的兒子。而且肇事司機跑路，沒有賠到一分錢。

天有不測風云，老大爺只能按下心中的傷痛，獨自一人養育孫子。但老人嘛，本來力就不怎麼好，又要賺錢，對孫子就有些疏忽照料，因為一次電事故，導致孫子兩只手臂雙雙截肢。

這個打擊，讓老大爺痛不生不說，也因為這件事，家里更加貧困，這才想到把祖傳下來的件給賣了。

聽到這里，孟子濤就問道：“難道孩子的外公外婆那邊就沒人了嗎？”

“老人說，孩子的外公外婆早就沒了，那邊還有一個舅舅，他也把孩子送過去過，但孫子的舅舅就是不收，他也沒辦法，后來就有了事故。”

老楊嘆息道：“其實，我一開始認為他本就是編故事，哪來的這麼多巧合的事都湊在一起了？沒想到，到他家一看，還真是這樣，后來我又去問了村里人，他們也都說，確實是這麼回事。”

“當時老人說，要價一萬塊，我想著吧，這種家庭的錢，賺的實在太昧心了，當時就跟他說好了，一萬塊錢先給他，這件鳥食罐就拿來拍賣。”

“不過，老人不肯，說要這只碗送給我，表示謝。我哪肯收啊，就跟他說，干脆兩件一起拍吧，他也同意了，反正錢多一點是一點吧。”

孟子濤點頭道：“楊老，您也有心了。”

老楊笑著擺了擺手：“什麼有心無心的，其實，也許哪天我心不好，或者不是正好遇到拍賣會，我最多就只會給個市場價，或者再多給一點。既然正好遇到拍賣會，那也就順手而為了。”

“咱只不過是普通人，既談不上是君子，更不是什麼圣人，你讓我舍棄很大的利益，我肯定辦不到，現在這樣，能幫就幫。我覺得做人嘛，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不然睡覺都不踏實。呵呵，不耽誤你了，我先過去。”

“好的……”

等老楊離開后，孟子濤看著眼前的這一對拍品，也輕嘆著搖了搖頭，隨即就用了異能。

他到不是說不相信自己和老楊的眼力，只不過，之前異能的變化，讓他明白過來，異能可是會升級的，至于升級的條件，就算不完全因為靈能的多，但想必也有一定的關系。

正因為這樣，他現在每遇到一件古玩，都會用異能吸收其中的靈能，哪怕東西再不值錢也會用一下，蛟子再小也是嘛。

只是讓孟子濤覺得可惜的是，每天吸收靈能的數量都有一定的限制，要不然，只要古玩足夠，一天之，靈能就能達到再次升級的條件。

言歸正傳，孟子濤對著鳥食罐用了異能，結果并沒有出乎意料，之后對著旁邊的羅漢碗也掃了一下。然而，這次的反饋，差點讓他出聲來，心中的驚愕更是顯到了臉上。

好在，現在孟子濤見識多了，馬上就回過神來，收起了驚愕的表，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太不小心。

看到周圍的人現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拍品上，這讓孟子濤松了口氣，接著，他心里就糾結起來。

就像老楊說的，賺老大爺這種人家的錢，實在有些昧心。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只羅漢碗并不是原貌，如果自己恢復了羅漢碗的原貌，難道再還回去？對方會怎麼想？

另外，要說自己只是花了一點錢，買了這只羅漢碗，這麼做其實也沒什麼，但拍賣會上的事誰知道，如果自己花了重金呢？

到時，老大爺會把自己多花的錢還給自己嗎？這一點，就算是人也不能保證，更何況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就這樣，孟子濤反復糾結了好一會，最后想到剛才老楊說的話，這才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