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似乎一直都在等問這句話，笑意愈發燦爛了，目有意無意地往楚君越上瞟，“此事，難道大瀚皇帝沒有告訴王陛下嗎？當年的事，他應該最清楚吧？”

“他最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他怎麼會知道！”寧珂眉峰凌厲，臉已經出了不滿之。

總覺得白蒼這人城府太深，和那野的容貌一點都不符合，心思極深！

白蒼只是笑，目一直都沒有從楚君越上離開過，似乎想等楚君越先開口。

楚君越目低垂，抿著，也沒有吭聲。

這兩人都是這樣的態度，寧珂心底更加不爽了，轉頭盯著楚君越，冷眉質問道：“既然他不說！那麼你來說！當年的事，你到底知道什麼？”

“小珂兒......我們回去再說好嗎？”楚君越面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目里帶著忍和不安。

寧珂越是見他這個樣子，心底就越是好奇，不看他，直接指著白蒼，霸道地喝道：“你來說！這是圣旨，要是有半句虛言，我第一個就砍了你！”

“王陛下......”白蒼目閃了閃，看了楚君越一眼，隨即才微微躬，緩緩地開了聲，“其實，此事不是微臣不告訴您，而是如果微臣直接告訴了您，生怕你不信，會以為微臣造謠，破壞你和大瀚皇帝的......”

寧珂不耐煩地皺眉，“現在是我要你說的！你只要告訴我事實，其他的不必管！”

不是第一次覺白蒼有事瞞著，甚至，羽族其他人對的態度也大多是言又止，而對于楚君越也總是怯弱而遠離的。

有時候也會多想，當年的事到底和楚君越有沒有關系，可是他不說，也就不問了，以免傷了，但是既然都走到這個地步，就不能不問了！

白蒼抿了抿，喟然嘆了一聲，才勉為其難地回答，“回稟王，既然你讓微臣直說，那微臣就直接說了吧！”他抬頭，直直地看向了楚君越，目冷厲而帶著怨恨，“當年屠殺羽族的人就是前大燕王朝的人！也就是這位大瀚皇帝的先輩們！當年羽族協助大燕開朝皇帝奪得了天下，大燕王朝卻過河拆橋，生怕羽族的天賦能力會影響其統治，便派人將羽族如數殺戮！要不是羽族先輩早有察覺先送走了一些人，眼下哪里還有羽族！”

他的語氣越說越激，眼睛里噴出怨恨的火焰來，幾乎都要把楚君越燒死！

在場的羽族族人們也一個個紅著眼，憤怒地嘶吼，“對！就是他的先祖殺害了我們羽族的族人！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充滿著怨恨的聲音響徹云霄，震得大地都似乎在抖。

寧珂睜著大大的眼睛，怔在了原地，渾都是冰涼冰涼的。

沒想到，羽族的滅族仇人竟然就是楚君越！更加沒有想到他會瞞著！

難怪白蒼從一開始就抵楚君越，難怪羽族的族人對他那麼畏懼！原來都是因為他......

白蒼對著憤怒怨恨的族人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族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只拿那怨毒的目剮著楚君越。

“王陛下。”白蒼轉過來，又是對著寧珂微微躬，直言道：“話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微臣也不再拐彎抹角。微臣懷疑這一次吃人事件就是大瀚皇帝所為，他害怕東窗事發，擔心王你知道，也無法容忍我們的存在，所以便讓侍衛把人咬死，再偽裝是飛禽吃人的假象，讓羽族背負這個罪名，借機鏟除羽族！”

寧珂著拳頭控制自己發抖的，沒有回應他，只是死死地盯住楚君越的側臉，從牙齒里出幾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他說的都是真的？！”

“小珂兒......”楚君越眼底掠過一驚慌和不安，連忙要抓的手，“小珂兒你聽我......”

寧珂一把甩開他，怒道：“你別解釋！我只問你一句！當年是不是你們的人屠殺了羽族！”

楚君越子一僵，昔日那高大拔的軀剎那之間耷拉了下來，他低下頭，用細微的聲音艱難地道：“......是。”

寧珂咬著牙，什麼也沒說，直接撞開了前面的白蒼，從人群中沖了出去，頭也不回。

“小珂兒！”楚君越驚慌地喊了一聲，寧珂卻理也不理，一聲呼哨，召喚了一只巨鷹便沖天離去。

楚君越用力地咬著了腮幫，目從天際收回，冷冷地落在了白蒼上，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會為此付出慘重代價！你所作所為也終究會得到嚴懲！”

“陛下莫嚇唬微臣，微臣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陛下自己都親口承認的，這可不能怪微臣吧？”白蒼似笑非笑地道。

楚君越冷哼了一聲，用力地撞開他，冷然離去。

白爺爺立刻從人群中出來，走到白蒼邊，憂心忡忡地道：“族長，你當著王的面揭發他，他會不會找羽族的麻煩？他可不好惹！”

這也是羽族的人都知道真相，卻不敢直說的原因了。

白蒼看著楚君越遠去的背影，深深地一笑，“不會的，有王在，他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相反的，如果我們沒有告訴王這件事，他反而還可以悄悄做手腳，現在王知道了，他肯定是不能了。”

“可是王怕是......”白爺爺擔憂地皺著白花花的眉，“畢竟是夫妻啊！也會很難過吧！”

白蒼一聽“夫妻”那個詞，臉一沉，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王為羽族的后代！有義務知道真相，并且為羽族的先輩們報仇！我告訴真相，也是為了好！”

于公，他是希王可以協助他們報仇！

于私，他希可以離開楚君越！

白爺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自古深空余恨，一旦深種，怕是刨挖底的痛啊！

*

寧珂氣呼呼地乘坐巨鷹飛回了皇宮，楚君越輕功再好，自然也沒那麼快，趁著他還沒來，立刻傳令下去，止外人宮，包括楚君越。

雖然楚君越是王的丈夫，但份畢竟是大瀚皇帝，這麼一說，楚君越也就了外人，止宮。

可是楚君越又是什麼人？

他天倨傲霸道，對于更加是執拗頑固，寧珂如此生氣，他斷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而且以他的武功，別說區區一個皇宮，再來十個，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

可誰知道，寧珂竟然在寢宮里外都抹了毒，就連屋頂都沒有放過，要不是他小心，只怕要遭殃了。

“小珂兒來真的啊！”

沒辦法，楚君越畢竟不通醫，也不敢貿然冒險，最后只好選了個寢宮對面的宮殿蹲著，默默地關注著寢宮里面的靜。

而此時的寢宮，青薔眼看著寧珂這麼生氣的樣子，也急的直跺腳，“王，你真的要和陛下來真的啊？那些毒藥可是碧落森林弄來的，要是陛下一不小心到了，可是小命都沒了！”

“那是他咎由自取！”寧珂憤憤不平地一拍桌子，“我沒有把他丟進牢房那都算便宜他了！”

青薔冷汗涔涔，角了，“別吧！夫妻之間不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麼？別搞得那麼深仇大恨啊！”

“他家先祖屠殺了我們的族人！這還不算是仇恨嗎？”寧珂瞪了一眼，“你知不知道，當年羽族死了多人！”

“可是......”

青薔皺著眉，還在為楚君越勸說，“這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陛下也沒參與啊！你這樣把罪名扣在他上，似乎有點......冤枉啊！”

“青薔！”

青薔立刻站得筆直，“在！”

“你這個吃里外的丫頭！你到底幫誰？”寧珂怒道：“你要是再為他說，我連你也趕出去！”

“別別別！”青薔嚇得連忙搖頭，當即就投降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麼？你也別生氣了，氣壞了子可不值得。”

寧珂背過去，沒理，滿面愁云。

現在都不是氣壞的問題，而是羽族的人會不會拿那只狼的事大做文章，做出選擇！

如果真是那樣，不管怎麼理，那都是兩難！

假如順了羽族的意，秉公理，那麼那個養狼的侍衛肯定沒法活，甚至是楚君越都要背負這個栽贓羽族的名聲！不管是對還是對楚君越，那都是滅頂的災難！

假如這一次沒有按照律法辦事，有心包庇，那麼羽族肯定也不會答應，外人也會議論一碗水沒有端平。

所以，不管怎麼做，對于來說都是兩難的抉擇！

一想到這里，寧珂更是氣得牙，所幸將青薔也轟了出去，蒙著被子就悶睡了兩天兩夜！

最后，將起來的，還是青薔那咋咋呼呼的大聲，簡直比地震了還可怕！

“王王！大事不妙了，羽族的族人在宮門口聯名上書，懇請王您置這次吃人事件的罪魁禍首呢！你快起來看看啊！”

寧珂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鞋子也沒穿開門沖了出去，一把抓住青薔的肩膀，“現在事態怎麼樣？鬧得嚴重嗎？他人呢？在哪兒？”

“我在這兒，小珂兒，原來你再生氣，也是關心我的。”青薔后走出一個影，暖暖地將攬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