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萬丈從遠的云層傾瀉,將那高高探云端的山峰籠罩,那山峰也看不齊全,上半部分藏在五十的晚霞煙云里,下半部分則像個玉的寶瓶,郁郁蔥蔥,形狀優,讓人誤以為那就是觀音菩薩手里的寶瓶,仙氣人。
夜風從山的那端奔來,攜帶著樹木與花朵的芬芳,依稀還夾雜著一縷縷紅塵里的煙火氣。
寧珂迎著風,微微吹瞇了眼,里本能地口說道:“碧落山......”
“什麼?”
青薔也鉆了出來,瞧著那寶瓶似的山峰,欣喜地笑道:“哇!好啊!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麼?”
寧珂點頭,臉帶著些微凝重,“唔,這是碧落山脈的西側。”
碧落山山脈冗長,斷斷續續地由南向西蜿蜒,之前桃花村那邊是屬于東部,而這里是西部的山脈。
還記得駕馭著巨鷹在空中飛翔的時候,就曾經遠遠看見過這個形狀特別的山脈。
找到目的地了,心底應該是要歡喜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碧落山,就想起了桃花村,想起了羽族......想起了白蒼。
白蒼......上回被火蟻咬嗜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小珂兒?小珂兒?”
正出著神,耳邊響起了楚君越疑的呼喚,猛地找回了思緒,轉頭,楚君越不知道何時已經下了馬,正在馬車旁邊看著。
寧珂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問,“剛才你說什麼?我想事,沒聽清。”
“你啊!”楚君越寵溺地嗔了一眼,“我剛才你們下馬車,前面都是懸崖峭壁,馬車上不去了,只能走上路。”
寧珂點頭,小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優雅地下了馬車,“嗯,天快黑了,我們要抓時間上山。”
這是蠱城,還是碧落山山脈,最是危機四伏了。大白天的都很多怪,誰知道晚上又會冒出什麼來?
元寶著那陡峭的山峰,腳下又是懸崖,傷了腦筋,“那麼高,那麼陡,底下又是懸崖,怎麼過去對面?那山路也難行,上去都要天亮了。”
“對啊!是走路肯定不行的。”青薔也連連搖頭,目不經意掠過核桃,眼睛亮了,立刻跑到核桃邊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哄孩子似的,問道:“核桃核桃,你不是說這是回家的路麼?咱們還怎麼回去啊?”
核桃瞇著眼睛,山風將他凌的發吹起,與袍齊飛,莫名生出一落拓大俠的風骨來,他抬起手,指了指山頂,語氣認真地道:“飛,飛上去!”
“飛?怎麼飛啊?”青薔睜大眼睛,“輕功也飛不上去啊!難不變鳥啊?”
核桃沒有回答,里只會說“飛上去”。青薔一臉郁悶,落敗而歸。
寧珂卻是一點擔憂都沒有,眉眼之洋溢著自信篤定的神采,似乎早有打算。
“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我們怎麼上去啊!”元寶急得直跺腳。
楚君越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嘆息,“還是那麼魯莽急躁,怎麼沒點長進?”他抬頭,瞇著眼睛看向藏在云層里的山峰,角慢慢揚起來,“核桃說了,可以飛上去。”
“飛?”元寶嘀咕了一句,這才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起來,“飛上去!可以借助碧落山的大型鳥類飛上去!”
寧珂失笑,“你才想明白,難怪你主子要說你。”
元寶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這不是一下沒有記起來麼?哎呀王你也別拖著了,趁早上山呀!”
“喏,那不是來了?”寧珂笑著指著不遠的山巒,暮里,一行巨大的鷹鋪展著翅膀而來,羽被霞普照,仿佛天上大鵬下凡,攪這紅塵的風云。
侍衛們仰起頭,一個個都驚呆了!
好大的鷹!
好多好大的鷹!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但那麼多一起飛過來,還是第一次見!
王陛下的馭之果然厲害啊!誰也沒有留意剛才做了什麼,這巨鷹就已經飛過來了!
寧珂沒留意大家眼里那敬畏的目,對著巨鷹招了招手,便一只接著一只,慢慢落到了地面上,形一條筆直的直線。
“走吧!”寧珂率先走到了當頭最大的巨鷹上,這巨鷹頭頂還有彩的羽,在霞之下無比威風,地了它的腦袋,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似的,笑得溫,“乖,等會好好帶隊,好好飛,不許胡鬧啊!”
“啾啾——”
后一排巨鷹低低了起來,仿佛也要求抱抱似的,搖頭擺尾,別提多萌了。
侍衛們見著那金鉤鐵爪的巨鷹變萌的小寵,說不上的敬佩,一開始還有點害怕的,如今便不怕了,按照順序依次上了鳥背上,低低俯好。
寧珂迎風大笑,發出號令,“走起——”
“呼呼——”
巨鷹鋪展著巨大的翅膀,斜斜地飛向了天空,迎著山風,沐浴著晚霞,穿五彩斑斕的云層,朝著那山頂而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這神圣的一刻所折服驚嘆!為這神奇的生而折服,為這景而驚嘆!
分明是那麼高陡的山峰,在巨鷹眼里卻好像不過是輕輕一揮翅膀的事,眾人還未適應著飛翔的速度,就看見山頂那連綿的建筑來。
寧珂的巨鷹先落了地,子低低俯下來,讓寧珂順著翅膀走到地面上,等寧珂走到前面的時候,還賣乖似的用腦袋蹭了蹭。
“乖,等會下去山下看著我們的馬兒,不許吃。”寧珂拍了拍它的腦袋,“去吧!”
其余人也從巨鷹后背上走下來,仿佛是一場夢似的,一切都不那麼真實。
山頂是塊很大的平臺,樹木林落,吊腳樓風格的建筑半掩在草木里,飄出一陣陣炊煙,飯菜香甜。
“家!”核桃興地將裝著核桃的荷包一丟,撒丫子就往前面跑,一面大喊,“大大!來!來!”
楚君越眸微微一沉,側首給元寶使了個眼,元寶立刻就要上前去將核桃抓回來,免得他打草驚蛇。
“無妨。”寧珂擺擺手,讓元寶回來,“核桃是這里的人,有他帶路,我們會好辦很多。”
元寶抿抿,退下了。
核桃跑得很快,對于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似乎很悉,那七拐八拐的路在他眼里不過就是形同虛設,沒有燈,他也能飛快地鉆來鉆去。
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楚君越卻出了慶幸的神,這里好多機關和法陣!
核桃看似隨意地鉆來鉆去,其實就是在躲避這些機關和法陣。
若是不知的人,就這麼貿貿然跑進來,肯定是要把小命待在這里了。
兜了一刻鐘左右,這才近距離地走到了人家,老人在院子里編制著籮筐,腳邊有也跟著做,聽見有人來了,率先抬起了頭,一看是核桃,立刻笑著大。
“大花貓!大花貓來了!”
老人聞言也抬起了頭來,看見核桃站在門口傻笑,老人臉上也出了慈而悲憫的笑容,他招招手,“阿苗,你這次出去怎麼那麼快回來了?找到孩子了麼?”
核桃興地點頭,笑得都合不攏。
“哎。”老人卻只當他像平時那樣瘋癲,同地嘆了一聲,“阿苗,你了吧?家里快吃飯了,一起吃吧!”
核桃搖頭,笑著指了指后面,“青......小青。”
老人原本以為他在說胡話,也沒想理會,殊不知,后面陸陸續續出現了一大群人,男皆有,服裝不同,一看就是外來人。
“阿苗你!”老人驚得站了起來,本來要呵斥核桃一番的,一想到什麼,立刻抱著就跑到門口,將鈴鐺拉響了。
“叮當——叮當——”
一開始只是這家的鈴鐺響起,接著便是周圍人家的也跟著響了起來,像是漣漪一般,一圈圈擴大開去,一時之間,到都是鈴鐺聲。
不一會兒,家家戶戶都響起了驚呼吶喊聲,不管是男老都扛著鐮刀鋤頭出來,一個個往這邊包圍。
寧珂愣了一下,隨即就是欽佩。
這種通風報信的方式真是高明!
每家每戶都連接著鈴鐺,不管是有什麼事,拉一拉,就會有人過來幫忙了!比什麼打電話發信息都要快速!
元寶一看來勢洶洶,立刻下令戒備,將楚君越、寧珂和青薔都保護在正中間。
寧珂搖了搖頭,拉開了元寶,“不要這樣,我們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打架的。”
“可是他們人多,萬一誤傷......”元寶還是擔心。
楚君越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啰嗦!”
元寶立刻老實了。
族人們包圍了過來,發現核桃和寧珂等人在一起,也有點焦急,用當地的話嘀嘀咕咕說了一通,核桃裂開笑,回了他們幾句。
寧珂眨了眨眼睛,又對這些人多了幾分欽佩。
鈴鐺傳聲很高明,村民團結又迅速,而在有外人的時候,竟然也會用當地的語談,而不是用日常通的這些話。
果然都警惕!果然是時刻準備著的!
核桃和族人們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族人們臉上的警惕消散了一些,卻把目投向了青薔。
青薔有點害怕,往元寶后躲。
族人們見此,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
寧珂大概猜測到了他們的心理活,也不想浪費時間,率先走了出去,朗聲道:“各位族人,我們貿然前來確實無禮,但請大家放心,我們只是來求醫的,并無惡意。”
拿出金蝎子來,“有此金蝎子為證,我想求見你們的領導者,希大家幫我傳達。”
族人們一看那金蝎子,眼睛頓時瞪大了。
“金蝎令!你怎麼會有!”
寧珂不知道所謂是金蝎令是什麼,大概卻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東西,心中更加篤定了,繼續道:“這是公孫先生所贈,他是我的恩人,如今我攜令而來,還請大家幫我通傳一聲。”
“不必通傳,我已經看見了。”
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滄桑的音,聽起來年歲已經很高了,但卻中氣十足,一看就是個非凡人。
寧珂循聲看去,只見一位類似于苗族服飾的老婆婆杵著拐杖走了出來,那雙眸子犀利地像是老鷹,一眼就能把人給穿似的。
寧珂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在這個老婆婆面前,心中不由地生出一敬畏之來,微微頷首算是行禮,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我早就知道了。”老婆婆哼了哼,“阿苗把我的金蝎子走也就罷了,他也隨便將金蝎子送人,真是個敗家子!”
寧珂聽著這話,突然聽出了一些信息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