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垂眼看，有些驚訝，“你不想要？”

“不。”燕歡搖搖頭，一臉真誠，“歡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首飾，自然是想要的，但對于祖母來說，這套首飾應該不單只有表面的價值。歡覺得，這套首飾陪伴在您邊，才是最好。”

直言不諱，毫不掩飾對于貴重首飾的的喜歡，可話鋒一轉，竟是拒絕了老夫人的贈與。

遮遮掩掩，反倒小家子氣，老夫人活了一輩子，怎麼可能連這點真假都看不出去，裝模作樣乃下下策，倒不如直言不諱。

至于老夫人是喜是怒，燕歡拳頭，不敢篤定。

說起來也是可笑，這座相府，最為了解的人，竟是大夫人和燕喚喜兩個。

上一輩子，有了們的暗中使壞，老夫人連見都沒見過幾次。

燕歡低頭不語，崩的筆直，面上有一片固執。

的反應讓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燕問然更是瞪大眼睛，目貪婪的落在了首飾盒里，心想著泥水子里面長大的就是蠢笨，本不知道這套頭面的價值，這一套東西好的怕不是連燕喚喜都沒有，竟然給輕飄飄的拒絕了，真是傻的可以。

若是老夫人肯轉而送給，定然不客氣的收下。

燕葉玉眉頭皺的更，和大夫人換了一個眼神，似要開口，大夫人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嘲弄。

不管燕歡是真的不敢接，還是自作聰明，都要吃苦頭了。

老夫人最是重視規矩。

長者賜，不可辭。況且還是如此貴重的東西，燕歡竟敢拒絕，還說些什麼七八糟的話，要是想以此想要老夫人的另眼相看話，可就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大夫人角浮起一抹冷笑。

已經想好了等到老夫人發怒后，該怎麼理這件事的好。

到時候，燕歡是這輩子都別想要從又破又窄的院子里出來了。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等著老夫人的反應。

或喜或憂的目落在燕歡的上，全當看不到。

“這套首飾是我當年的陪嫁之一，確實跟了我有些年頭。”老夫人嘆了口氣，親自拿過首飾盒，“來，既是送你，你便好好收著，你這年紀，該是漂漂亮亮的。多戴些首飾。晚點我再在讓人把庫里的布料拿來，你選幾匹，做幾件裳。”

枯瘦的手指著首飾盒，送到了燕歡的眼前。

連忙應下，雙手接過，心里長出了口氣。

賭對了。

賭的不是老夫人與這個孫的，而是對這套首飾。

看簪子上的細節，以及張媽聽到了老夫人要拿首飾出來的反應，猜測，這套首飾并非尋常之，對老夫人來說，應該有除了本價值外，更重要的東西在。

老夫人看接下，面上浮起一笑意。

“你這孩子，倒是懂事，以后常過來看看我吧。”

燕歡一愣，大喜道：“謝過祖母！歡一定每日過來請安。”

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收獲。

能讓老夫人心生好，已是不錯，但有了這句話，就相當多了個護符在，大夫人就算要對施加懲，也要想想這一方面。

老夫人微微頷首，想了想，忽然對張媽道：

“槐蘭過來。”

“是。”

張媽連忙應下，轉出了門，沒一會兒，領回來了個十五六歲的紫姑娘。

那姑娘相貌清秀，生了張細長瓜子臉，杏眼瓊鼻，雖不算多傾國傾城，但也頗為討人喜歡，踮著碎步進門，不敢抬頭，對著眾人一一過禮，輕聲道：

“奴婢槐蘭，聽老夫人吩咐。”

“這是我邊的二等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算機靈能干。”

老夫人有些乏了，說上半句不到，便要停下來緩上一會兒，張媽連忙倒了茶，正要送到老夫人手邊，燕歡瞥一眼，手接了過來，輕聲道：

“祖母千萬注意。”

“不礙事。”老夫人抿了口茶，緩了氣，繼續道：“那竹籃，手笨腳，名字也是可笑，在你邊當個二等丫鬟已是沾了好運，讓一手負責你的食住行，是萬萬不行的。槐蘭以后就撥到你房里，先讓多管照一些，日后，等新人進來了，你再自己挑個順眼的丫頭。”

燕歡一怔，連忙俯道謝，“謝過祖母。”

竹籃是大夫人的人，為人做事不得的放心，手邊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平日到底有些束手束腳，對槐蘭沒有印象，但既是老夫人邊的人，至現在，不用擔心會和大夫人串通。

至于日后……

燕歡眼中冷一閃，馭人之，掌位多年，多懂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