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歡要做的東西，確實只是道糖水。

用山楂用主料，底鋪烏梅打襯，輔以黃糖蓮子，用文火慢煮半個時辰，出鍋前撒一把桂花，被風一吹，散了滿廚房的清香之氣。

槐蘭吸了吸鼻子，饞的不行，好奇道：“主子，好香啊。只用這幾種食材，味道竟然如此之好？這是什麼糖水？”

燕歡笑笑，找出個小碗，給盛了碗遞過去，“沒什麼特殊的，就只是山楂糖水而已，不過對脾胃很好。你嘗嘗。”

連忙接過，送到邊吹了吹，忙不迭的送了一大勺口，燙的不行，又喜歡的兩眼泛，也不顧還有些燙口，一口氣喝完了大半碗。

這是喝過的最好喝的山楂糖水了。

瞧著佐料和過程都不復雜，但品出來卻神奇的不像話，槐蘭了，贊揚道：

“真好喝。主子，你打哪學來的呀？”

燕歡正將糖水盛換到白瓷燉盅，聽到這話，手下的作一頓，勺子撞到杯沿，發出一聲“叮”的一聲脆響。

廚藝并不高明。

上一世，在回到相府前，會的不過是些茶淡飯而已，對于那些巧稀罕的食，連名字都不上來，只顧得一味的驚訝。

相府里的人大多厭，上的廚藝還是嫁人之后為了討人歡心才學的。

楚霽心思重，常年胃病不斷，一疼起來，幾天幾夜都休息不好，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心疼壞了，費盡了心思，還特地找到各方廚子大夫，學到了山楂糖水，開胃養脾，只想讓他能多用些膳食。

現在想起，當真是蠢的要命。

燕歡眼中有冷一閃而過，輕笑一聲，低下頭合上盅蓋，道：

“一次偶然，跟著一個廚子學來的，走吧，去老夫人那。”

槐蘭并未注意到的不對，找了個托盤端起燉盅，輕聲問：“主子，那大夫人那邊。。。。”

“要鬧，就到老夫人那鬧去吧。”

并不擔憂，好似已經有了把握，槐蘭瞄著燕歡的側臉，那副鎮定自若的氣度很輕易的染到了的上。

明明是個比還要小幾歲的姑娘。

又瘦又小，看著比燕喚喜還像要年幾分。

可不管是為人世還是神氣度，甚至就連偶爾出的神，其復雜程度，都不是槐蘭能夠猜得的。

很好奇，這個流落在外的三小姐，過去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不知是不是王二的狀還沒告到大夫人的頭上，們一路順暢，進到老夫人的院落，找人通報一聲，燕歡便站在下首，半垂著頭，隨著裊裊而來的檀香氣默默念誦起了佛經。

這世上是沒有神佛的。

不然為何上輩子會落的那般下場？

而那些從頭到尾猾狡詐之人，卻能笑到最后，還一腳踩在的上。

燕歡心中冷笑，表面卻一片寧靜，口中經文不停。既然老夫人信，為了討取歡心，也只能裝作相信。

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過去。

老夫人這才走出室，抬起渾濁的眼，看到了站在正廳中間的燕歡，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的，正是金剛經的經文。

幾乎沒發出聲音，但看口型卻沒有一出錯。

老夫人有些驚訝，常年念經茹素，又喜靜，不管大房二房還是各個小輩，偶爾過來請安，一聽佛經理論，都嫌悶難懂，沒有一個愿意多待的。

沒想到燕歡小小年紀，竟是能通曉這些。

“歡。”

老夫人心中驚訝，面上依然一片平靜，坐上主座，道：“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燕歡這才睜開眼睛，好似才注意到老夫人的模樣，連忙彎行禮，紅著臉道：“祖母，歡之前看您用膳用的不多，所以冒昧熬了一道山楂糖水，送過來給你嘗嘗，有開胃之用。”

“哦？”老夫人一愣，雖不喜甜食，但畢竟是一番心意，還是招手道：“算你有心了，拿上來吧。”

槐蘭看了燕歡一眼，見微微頷首，這才端著托盤緩步上前，將燉盅送到了張媽手里。張媽小心接過，一開蓋子，清香之氣頓時撲面而來，吸了吸鼻子，贊道：

“真不錯，三小姐當真是有心。”

老夫人也嗅到了這番滋味，竟是難得的有些口舌生津，張媽盛好一碗，試了試溫度，確保正好可以口，才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白瓷勺舀起紅的糖水，山楂被熬煮了縷縷的絮，桂花漂浮滾，口舌一抿，全然混一暖流，的滾到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