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走后,燕歡也很快和老夫人告辭。
出藏在袖口的手,雙掌疊,指出淡青的淤痕。
張媽眼尖,看的倒吸了口冷氣。
“祖母,歡先回去了。”微垂著頭,眼眶紅的厲害,聲音里帶著三分意,“您好好休息,歡明日再來探您。”
老夫人被氣的不輕,還沉著一張臉,和張媽道:“你送送。”
“是。”
張媽快步上前,趁著離得近的功夫,瞧了眼的手背,那白生生的皮上,四道青的淤痕尤為顯眼。
應是疼的狠了,燕歡不敢抬頭,眼淚掉了兩顆,又飛快的被抹掉,們離得近,張媽能到的微微抖,傷的手連一下都僵的厲害。
皺了皺眉頭,心里到底有些看不過去。
就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翻出天來,也只是個庶,大夫人明里暗里的下絆子,可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張媽心疼,想了想,道:
“三小姐,你剛回來,屋里面的東西定是不全,等下我找點雜貨,你讓槐蘭取回去,先對付用著。等晚些看看還缺什麼不要的,再上去和報備一番,也省的耽誤了您。”
燕歡看一眼,輕聲道了謝。
目送和槐蘭遠走,張媽嘆了口氣,轉回了院,給剛才看到的跟老夫人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末了還道:“主子,我看三小姐也是可憐,打小流落在外,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多苦。我聽那些下人講,大夫人給安置到最北的院去了,那里連柴房都當不得,三小姐卻一句抱怨都沒有,容貌品都不差,手都青了一半,眼淚掉了都沒說什麼”
張媽跟著老夫人的時間長,周圍沒了旁人,說起話來便沒了太多顧忌。
老夫人嘆息一聲,道:“是個好孩子,只是。。。那孩子有心,以后多多照拂些就是,你快把紅花油送過去,另外在取些銀子,一并給。”
“是,主子。”
*
燕歡前腳回了房,竹籃便甩著胳膊跑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嘟囔兩句什麼話,槐蘭都習慣了,理都不理,正想關門,卻聽道:
“等一等,張媽快過來了。”
槐蘭一愣,還未等張口詢問,一陣腳步聲傳來,張媽走進院子,手里拎著個裝滿東西的提籃,面帶笑意,在院子掃了一圈,臉上掩不住的驚訝。
早知燕歡住的不好,卻沒想到能到這般程度。
比起老夫人院子里最下等的丫頭都不如。
既是北側,又院生槐樹,一踏進門檻,就一的冷氣。
這地方,莫說是個小孩子了,就是個人呆的時間長了,怕不是都要大病一場。
張媽打了個寒,連忙手招呼槐蘭。
“喏,給你家主子的,快拿去。”
槐蘭連忙道謝,提籃重量不輕,墜的手臂一沉,低頭一看,最上方著一瓶瓷瓶,紅花油的氣息撲鼻而來。
燕歡此時也走出門,瞥了那提籃一眼,注意到隙里晃著的銀,心下了然,接了提籃,手了一錠銀子握在掌心,又笑的上前兩步,握了張媽的手,遞了過去。
“歡初來乍到,又不夠懂事,多勞張媽照顧了,之后也請張媽多多費心。”
張媽一愣,銀錠冰涼,掌心滾燙,被刺激的一個激靈。老夫人發話,給的賞賜自然不,足足一百兩白銀,而燕歡給的銀錠子,也有十兩了。
這可是十分之一,就這麼給出去了?
不由多看了燕歡一眼,見一臉淡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模樣,心里不由暗贊一聲。
看來這三小姐,也沒有那麼天真。
懂些人世故,也好在相府立足,張媽理所應當的收下了銀錠子,笑著告了退。
槐蘭等徹底不見了影子,才回關上門,走到燕歡邊,將提籃放到一邊,出紅花油來,倒在掌心熱,再覆到印著青痕的手背。
吸著冷氣,盡可能放輕作,但還是看的心驚跳,忍不住道:“主子,大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給你傷這樣,還是在老夫人的眼皮底下。”
“不是大夫人。”燕歡低下頭,眼中有狡黠的一閃而過,“是我自己做的。”
槐蘭一愣。
燕歡收回手,將銀子一枚枚排在桌上,“這銀子分三份,一份收起來,一份買些禮品,送到京兆尹府上去。還有一份。。。幫我送到一個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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