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沒回話，面上的笑徹底沉了下去，他盯著燕歡，眼中緒變幻，半晌，他沉聲道：

“三小姐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既能說出口，便會為自己的話負責，七皇子現在不信也是正常，我自然會給你看到我的誠意。”

“燕歡，你到底想要什麼？”

燕歡一笑，聲道，“我要的不多，不過一個人罷了。”

“誰？”

搖搖頭，只道：“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希，等到了最后，你能把他給我。”

楚玉忽然笑了，“三小姐這麼說，該不會是那個皇子吧？”

“是又如何？”昂著頭，毫不避諱的和他四目相對，“與其讓你戮兄弒弟，背上千古罵名，借了我的手，來幫你除掉他，不是更好。”

倒是坦誠。

并不在意楚玉的試探。

既然要合作，總得表現出點誠意。

只有雙方之間都有利可圖，他們對彼此才有價值。

都是聰明人，與其藏著掖著給楚玉猜，不知直白的說出的要求。

燕歡不在乎坐到皇位上的人是誰。

楚玉也好，楚濂也罷。

甚至路邊的乞丐扭上位也無所謂。

只要楚霽。

楚玉愣了愣，燕歡的直白不僅沒讓他放下戒心，反而更加謹慎。

這個人，簡直是心比天高。

居然覺得能以一己之力幫他上位，還想要謀圖一位皇子。

哪來的自信？

楚玉既覺得荒謬，同時又察覺到了心底某一的蠢蠢。

他到底是心了。

燕歡的出現太過神，

丞相流落在外的私生，據說是在貧民窟里滾打爬長大，才不過十三的年紀，就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名了京城。謠言披，京兆尹護送，四面楚歌的況下，還能迅速的嶄頭角，得知了六公主的，引為了自己的后盾。

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

早已吸引了各方的視線。

明明與帝王將相家格格不，卻比誰都要來的耀眼。

燕歡的上籠著的謎團讓楚玉好奇。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預，一定能給他帶來超乎想象的價值。

而且份懸殊，就是日后他反悔，燕歡也翻不起天來。

他可以隨時讓消失在世上。

無論如何，他都不吃虧。

楚玉沉思半晌，道：

“我答應了。”

“七皇子爽快，既然如此，我有一言相贈。”燕歡輕笑一聲，道：“天頭越發寒了，聽說每年到這時候，塞外邊疆就戰事不斷，百姓苦，缺糧缺。與其留下等死，干脆逃竄在外，往年還有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的，影響很是不好。”

“這你也知？燕丞相居然會和你說這些。”楚玉略有些驚訝的看一眼，頷首道：“確實，而且近年是越發的嚴重了，已經了父皇的一塊心病，若是能妥善解決，定能讓父皇青眼。”

燕歡端起茶盞，送到邊抿了一口，緩聲道：“讓皇上擔憂的，不是如何安置難民，而是如何不讓他們逃到京城來。”

楚玉一愣，還不等開口，便聽燕歡繼續道：

“你與太子，關系可好？”

他搖了搖頭，“表面尚可。”

“關于這件事，我倒是有個主意。”

“三小姐可直言。”

“開倉放糧是中策，設崗圍哨是下策，贈銀獻兩是下下策，但三者結合，就是個上上策。道下卡，兵堵截，發放米糧，同時捐銀贈，發放到村鄉小鎮暫時安置，候到開春，再征壯丁軍，剩下那些老弱婦孺進京的心，自然就散了。”

“這。。。”楚玉皺眉頭，思索一會兒，道：“倒是可用，但據我所知，國庫中可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兩贈給他們。”

“誰說這錢，要從國庫去拿了？邊關戰，國庫空虛，正是需要京城這些宦們出力之時，同時還能分出派系，不是一舉兩得。”

楚玉眼睛一亮，贊道：“不錯，你倒是聰明，我考慮一下，若是合適，我去面覲父皇！”

抿了口茶，面上表不變，不疾不徐道：“你若是真的去了，這皇位同你，八就沒有干系了。”

楚玉一愣。

“此計，乃暫時治標之法，用不上一個月，鬧出來的后果，可比一些難民進京，要嚴重的多。只不過乍一聽，完無瑕，足以飾太平，實際上。。。”

燕歡冷笑一聲，繼續道：“先不說此舉得罪了百，是賑災送銀，那麼一大筆的錢，但凡路上出一點的紕，沒能好生送到那些難民手里，你說給騙了一次又一次的百姓，會有怎樣的反應？負責此事的人，會遭到如何懲？七皇子，假如你來獻計，負責后續的自然也會用自己的人，只是到時子一生，皇上震怒，任憑是誰，都逃不開干系。”

給一說，楚玉才算清醒過來。

只覺一冷汗布。

若是真如燕歡所說，按照的計劃走下來，可能乍一開始會到皇帝贊賞，但此事干系甚大，后續凡有一點差錯，都是天大的責任。

他也并非愚昧之輩，給一時莫大的利益晃了眼，此時給話一點，也算反應過來，皺眉道：

“你想讓我把報出去，讓其他的皇子出頭？”

燕歡微微頷首，道：“不錯。”

“可若是后續無事。。。”他聲音一頓，雙眼驟然閃過一道亮芒，驚喜道：“不，是我愚昧了，沒有事，可以由我們來生事！”

“不愧是七皇子。”

四目相對。

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沸騰的火。

燕歡知道，楚玉一定會行。

這是個頂好的機會。

是送出去的一份大到可怕的見面禮。

但楚玉值得。

而且這點付出，對燕歡來說本不算什麼。

只要想一想，該怎麼禍水引東，把這火燒到楚霽的上。

“不錯，我還需好生盤算一番。”楚玉看著燕歡，眼神已經熱絡不，話語也跟著親昵幾分，“歡果然與眾不同，我現在，開始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了。”

燕歡微微一笑。

楚玉對信任增加，不妨直言道：

“我邊確實有太子的探子，只是過去不算親近，若是忽然和他說起此事，怕是會引起疑心。”

“此事不可由你直接轉述出去。”抿了口茶，垂著眸想了一會兒，忽然問：“七皇子邊，是否有一年，名從胡。”

“這你也知？”楚玉雖是一驚，但還是道：“確實有，他是我一心腹撿來的乞兒，認了義子，他年紀不大，但有勇有謀，曾救我命，也算是我的心腹了。”

“他是楚霽的人。”.七

楚玉豁然起，驚道：“什麼？”

“我說，從胡是楚霽的人，埋在你邊做探子。”

“燕歡，此事當真？你是打從何知曉的消息？”

“這你不必知曉，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我可以告訴你，利用從胡，你可以借楚霽，將計劃給太子。到時候事鬧大，不管太子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他和楚霽之間，都會是狗咬狗。你大可藏在后方，坐收漁翁之利。”

燕歡哪有什麼消息渠道。

之所以知曉，不過是因為在上輩子，在對付楚玉時，從胡可是給楚霽立了不汗馬功勞。

從胡是一枚被埋藏多年的棋子。

無父無母，家干凈，年紀尚小，又給楚玉極其信任的副將收為義子，直到最后，楚玉才發現邊的探子，竟然是他。

不過此時，楚霽的計劃，可就沒那麼順利進行下去了。

從胡還沒爬到最高點，就已經給燕歡泄了底。

就是此時楚玉還是半信半疑，對待他，也不會像之前那般信任了。

他沉一番，道：

“我記下了。”

“該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燕歡拿起茶壺，給他續了茶，輕聲問：“可否請七皇子告訴我，你與兩個皇子，為何突生了拜佛求愿的雅趣？”

楚玉看一眼，倒也沒瞞，“是楚濂要來，我只是偶然撞見，正好也和況錚一同出來走走。”

“況錚。。。”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燕歡的手指無意識的蜷，猶豫了下，還是道：

“你們對他，很重視？”

“不止。”楚玉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懷念之，“外界都傳，他當年初到靖楚，一人之力，下所有皇子風頭，聰靈毓秀，冠絕天下，踩著我們，可謂是打下了赫赫威名。”

看他表，燕歡好奇道：“難道不止如此？”

楚玉長嘆一聲，點了點頭，“豈止是力，上到文韜武略，下至權謀兵法，我靖楚眾多皇子良臣，竟是無一人能在他面前得上一戰之力，可惜。。。”

他語帶懷緬，面上更是一副惋惜之。

但同時，他和燕歡心里都清楚，若是況錚不癡不傻，他絕無法活到現在。

不管是帝王還是皇子，還是朝堂諸臣，都沒有辦法忍一個如此出眾的敵國皇子活在世上。

他的存在，是對靖楚最大的威脅。

可惜，也幸好，況錚了今天這副模樣。

燕歡垂下眸，眼前有況錚的面孔一閃而過。

“怎麼忽然問起況錚來了？”楚玉瞥一眼，順口道：“你對他興趣？”

“順口罷了，不過他確實是很特殊。”

“哦？不如歡來說說看。”

他語氣越發親昵，只是依舊步步都在試探。

燕歡上的太多。

一介孤，怎可能會曉得楚霽的布置。

的背后，到底是誰？

只是燕歡卻沒有要解答的意思，垂眸淺笑，正想開口調轉話題，就聽門口傳來辛夷被刻意放大的嗓音。

“奴婢見過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