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嘹亮，中氣十足，估計連那位不知是誰的皇子都給驚了一下。

燕歡自然的止了話頭，看向房門。

楚玉略有些失，過去打開房門，看到站在最里側房門口的男人，他微笑著點點頭，道：

“八弟。”

“七哥。”楚霽回以頷首，目在辛夷上轉了一圈，道：“這位姑娘。。。是相府的人？”

楚玉眼神微，表卻是不變，道：“是。”

剛聽了燕歡的話，知道眼前這個低調斂的八弟，竟然心思深沉到早在他邊安了探子，楚玉依舊表現的無懈可擊。

他并不打算多說，擋在門前，讓楚霽看不到房的響。

相府的婢，為何會守在楚玉的門前？

楚霽心思一，笑道：

“之前九弟還在尋燕公子，沒想到竟是到七哥這來了，可需要我前去通知九弟一聲？”

他這番試探，楚玉卻不打算接下，只道：“八弟多慮了，并非是相府公子。”

這次會見并非多之事。

燕歡也沒打算避人耳目。

相反，更想給旁人察覺到和楚玉走的近了。

不然也就不會帶著辛夷出門。

楚霽了個釘子。

楚玉向來是油鹽不進的主兒，看似如沐春風，實則卻并不好相與。

他們之間，素來說不上多親近。

就是再問，也得不出什麼了。

楚霽心思一，想要先行離開，之后再讓楚濂那個冤大頭去探風聲，他告辭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最中間那間廂房的門被從推開，一臉不悅的楚濂踏出門，道：

“怎都聚在這了？剛才哪個人在嚷嚷？吵死了。”

這廂房的隔音并不好。

剛才辛夷的一嗓子，喚起來的可不只是燕歡和楚玉。

連楚濂都聽到了靜。

他目一掃，落到辛夷上，皺眉道：

“這是哪來的賤婢？敢在這大吵大嚷。”

辛夷給他嚇了一跳，連忙低了頭，喏喏的不敢吭聲。

還是楚玉開口解圍道：

“一個小姑娘而已，九弟，莫要嚇了。”

“這是七哥的人？”楚濂揚起眉，嗤笑一聲，道：“這里可是寺廟，七哥怎還尋個姑娘過來，還是這般姿，怕不是哪來的燒火丫頭吧。”

楚霽找到機會，眼中芒一閃，裝作制止道：

“九弟莫要胡說，是相府的人。”

“相府？”楚濂一愣，皺起眉，“燕景安？”

楚玉沒回話，眸有意無意的掃過楚濂。

他是故意的。

想要知曉來的人是誰，又不愿出頭，干脆引導起了楚濂。

楚濂也是蠢，給人當了出頭鳥，都不曾知曉。

楚玉角帶笑，知曉燕歡既然讓辛夷守在門口，就沒有要避諱的意思，他回過頭，大方道：

“燕小姐若是再不現，景安可是要被誤會了，你可愿意見我兩個弟弟一面？”

燕歡起了，笑道：“豈敢不愿。”

楚玉等到走至邊，才移開，不再遮擋門外傳來的視線。

暴在兩個皇子的目下，不慌不忙的行了禮，道：

“相府燕歡，見過兩位皇子。”

“是你？”

楚濂一愣。

不僅是他，連楚霽都有些驚訝。

燕歡怎麼會在楚玉的房里？

這二人居然會有所集。

來找他，所謂何事？

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楚濂眉頭皺，上前一步，冷聲道：

“你怎麼會在這？”

燕歡垂頭不語，楚玉瞥他一眼，道：“九弟怎麼如此張？是我聽錦玉說三小姐棋藝湛，我差人去請來，陪我來下兩盤棋罷了。”

只是下棋，還需要差人在門外守著？

指不定是其他什麼勾當。

楚濂沉著一張臉，想要開口，只是有楚玉相護，又只能給那些不好聽的質疑吞回肚子里。

他冷哼一聲，道：

“先是六公主，又是我七哥，燕小姐的心氣，可真是不低啊。”

像是沒聽出來他語氣中的諷刺，燕歡輕笑一聲，道：“九皇子廖贊，不過是歡運氣好，得了六公主和七皇子的賞識罷了。”

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使不出力氣。

楚濂臉越發的難堪，看著燕歡的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單論皮子功夫，他就從來沒勝過一籌。

偏偏楚玉還在此時幫說起了話。

“三小姐才智過人，能與三小姐結識，是楚玉的榮幸。”

燕歡看他一眼，也道：“七皇子過獎了，七皇子文韜武略，才讓歡佩服。”

他們兩個互相奉承兩句，倒是毫不掩飾彼此之間的稔。

這回，就連楚霽眼神都變了。

他對燕歡同樣很是好奇。

來路不清，一介貧民，卻乍一出現，就奪了所有人的風頭。

楚霽仍然記得，在瑯玡別宛時，站在人群中央，眉目淡然，毫不怯。

像是早已篤定好了勝利。

那一瞬間的自信，竟讓他移不開眼。

只是后來再見，燕歡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忽視掉他的存在。

看楚玉，瞥楚濂，偶爾目到楚霽的上，也會很快的移開。

他察覺的到，燕歡不只是漠視，對他還有一種敵意。

并非錯覺。

來的不明不白，又是真的存在。

可楚霽記憶甚好，若是過去見過燕歡，他定是忘不掉的。

燕歡不知他的想法，就是曉得了，也只會嗤之以鼻。

來的目的都已經達，向前一步，鞠道：

“時候不早了，歡不打擾三位皇子休息，就先離開了。”

楚玉含笑頷首，道：“若是還想下棋，可隨時過來尋我，楚玉在這，恭候三小姐的大駕臨。”

他意有所指。

心知肚明。

“那歡就謝過七皇子賞識了。”

燕歡又對著楚霽楚濂一一過禮，之后便毫不猶豫的轉就走。

甚至沒有給楚玉之外的人一個正眼。

等背影消失，楚濂冷哼一聲，不悅道：

“七哥，這燕歡心思深沉，為人不堪，欺母辱妹，簡直就是不忠不孝，要不是運氣好投著個好胎，就該一輩子當個賤民，你可莫要給蒙騙住了。”

楚玉一笑，搖搖頭，未作應聲。

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楚濂。

王位之爭，這等頭腦心，他甚至沒有場的資格。

楚玉不回話，楚濂卻依然不依不饒，繼續惱道：

“要不是因為，燕喚喜豈能獨自留在相府，連親生妹妹都不放過，刁難，當真是討嫌。”

他還在這咬牙切齒。

卻沒有注意到，后的楚霽不知何時沒了影子。

燕歡才剛進門，房門就被從外被敲響。

辛夷剛給嚇到，還有些魂不守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著過去開門。

門外，一襲芓紫長袍的公子長玉立，見了，他微微一笑，道：

“姑娘，請問燕三小姐可在？”

辛夷近距離的看到他的臉，被那畫卷里才可能會有的俊晃傻了眼，結結的道：

“在。。。在的，奴婢這就去通傳。”轉過，反應了下，又連忙回過頭行了一禮。

“奴婢見過皇子。”

還沒分清幾個皇子，只知道都生了一副好相貌。

干脆就胡的招呼一聲。

好在楚霽也不介意，笑道：

“無事，莫要拘禮了。”

辛夷這才松了口氣，小跑到了燕歡邊，正向開口，就見搖了搖頭，道：

“聽到了。”

還在站在窗前，眉頭微顰，對楚霽到來顯然不太想要接待。

燕歡已經在克制了。

不想讓楚霽舒服的死去，不代表能縱容他在眼前出現。

手指無意識的拳頭，骨節，閉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等到轉后，的面上已是一片的冷然。

沒有請楚霽進門，燕歡走到門前，行了禮，冷聲道：

“天不早了，請恕歡無禮，只是孤男寡共一室，萬一傳出風聲，怕是對八皇子的名聲不好。”

前腳才從楚玉的房里出來。

這會兒對上他，倒是開始知道避嫌了。

饒是楚霽喜怒不形于，角的笑意也是一僵，他眸深沉，雙眼盯著燕歡，道：

“燕三小姐，可是討厭我？”

“不敢。”

“可我看三小姐，膽子可是大得很，沒什麼你不敢之事。”

他上前一步，竟是不請自來，徑自邁過門檻。

辛夷一驚，連忙上前，燕歡對搖搖頭，垂下眼，輕聲道：

“八皇子，歡不過一介草民，有幸認祖歸宗，已是恩戴德。若是歡開罪了您，還請八皇子責罰，只是不要連罪相府，歡愿一力承擔。”

楚霽一怔，道：“三小姐哪里有錯。”

“既然沒錯，不知八皇子前來，所為何事？”

當真是毫不客氣。

占了理，就要步步。

可楚霽卻并沒有打算離開，反而再次上前，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可是什麼時候，開罪過三小姐？”

燕歡緩緩后退，“并無。”

“那為何三小姐。。。”他聲音一頓，并未繼續說下去，而是道：“三小姐回來不久，已是聞名京城，我對三小姐也很是好奇。”

“八皇子廖贊了。”

從頭到尾，都并未多言，甚至頭也不抬，只盯著腳下的地面。

任憑楚霽說什麼，燕歡都是一臉的冷淡。

那模樣，和在楚玉面前時，截然不同。

果然，是對他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