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歡只是冷眼旁觀。

沒過一會兒，有個臉生的婢走進來，恭恭敬敬的請去老夫人那拜見。

燕歡沒有推拒。

等離開，大夫人終于能暫松下一口氣。

愫靈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踏進門，瞥過去一眼，輕聲道：

“主子，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看到臘梅了嗎？”

“奴婢沒看到。”

“這個賤婢！”大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怒道：“不需要，吵嚷的最歡，該用的時候，反倒你是個廢在這。”

愫靈喏喏的不敢吭聲。

大夫人心如麻。

擔心燕歡留有后手，不敢去找燕景安，生怕給他牽扯在其中。

心腹臘梅也是不在，連個能商議的人也沒有。

大夫等在門口，燕歡也很快就會回來，憑借的智謀，三言兩語就能哄騙住老夫人，到時候，又是同樣的戲碼。

還會被燕歡迫。

大夫人臉上神變幻，是又急又怒，愫靈垂著頭，猶豫了下，聲道：

“主子，可有為難之事？”

“就是有，你個賤婢，有何能耐幫我消困解憂？”

“奴婢只是不想主子氣壞了子，這里山高路遠，不好找大夫。奴婢聽說，有個小和尚病了，看病被附近的赤腳醫生要了不錢財呢。”

“大夫？大夫門口不就有一個，你是存心。。。”

大夫人的喝罵聲一頓。

愣了一下，眼中忽然綻出劇茫。

錢財？

這東西不是有的是。

就算是七皇子給找的大夫，也不過是一介貧苦百姓，掛了名頭罷了，重利在前，由不得他不心。

“愫靈，你這奴婢，倒是終于有點用了。”大夫人起了，披了斗篷，寒聲道：“去，給那大夫，請進來，我要好好和他談上一談。”

“是。”

愫靈應了一聲，出了門，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了上了歲數的老先生，正站在不遠，笑容可掬的看著。

低了頭，恭敬道：

“請曹大夫。”

曹大夫含笑頷首，“勞煩姑娘了。”

“都是聽主子話的。”

愫靈帶著他回了廂房，大夫人早已等著了，坐在桌前，側放了個掌大的木盒。看到來人，臉上強出個笑來，聲道：

“你就是七皇子手下的大夫？”

“不敢當。”曹大夫連忙彎腰，恭敬道：“草民不過一介尋常醫師，不過是奉了七皇子的命令而已，哪敢繼續向上高攀。”

果然。

大夫人算是松了口氣。

這要真是的是七皇子的家臣之流，還有些麻煩。

但不過是個平民百姓。

看穿著打扮，一布，就知道窮酸的。

時間不多。

燕歡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大夫人也是懶得和個百姓周旋，推了箱子過去，道：

“打開看看。”

“這。。。”

曹大夫一愣，猶豫過后，還是手打了鎖扣。

他看到了無數錢財，撲面而來。

大夫人出手不凡，即是要收買，拿出來的也不會是小數目。

足一木盒的黃金。

漂亮，足斤足兩。

莫說是平民百姓了，就是換了小有家室的商人，也會看的垂涎不已。

曹大夫眼皮一跳，慌張道：

“夫人這是何意？草民不明白。”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夫人看他上推拒，眼神卻一直飄向木盒，顯然是頗為心，當即便道：“大夫，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這黃金，便全都歸你。”

“夫人但說無妨。”

“等下那燕歡回來，要你給我看診，你就告訴，我確實重病纏，明白了嗎？”

曹大夫一愣，瞥了木盒一眼，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草民知道了。”

大夫人這才笑了，“你是個聰明人，今天的事，爛在肚子里，知道嗎？”

“是。”

“愫靈，送大夫出去吧。”

曹大夫連忙起，像是生怕大夫人反悔似的，連忙抱了木盒，將里面的金子都塞進懷里，這才陪著笑，退了出去。

大夫人冷眼看他。

心底嗤笑。

到底是個賤民，和燕歡通是一路的貨。

見了點甜頭，就再站不住，只能跪著臉活下去了。

沒想到，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個大麻煩。

氣定神閑，只等著燕歡回來。

這一次，誰都抓不住的把柄了。

估著是擔心再出其他的意外，燕歡回來的很快，一推門，就見大夫人端坐在桌前，面上竟無半分忐忑。

心有驚訝，面上做出一副關切之樣，皺眉道：

“娘怎麼下了床？這是好些了？”

大夫人冷哼一聲，道：“都追到了我床上，我哪還能繼續躺著，快讓你的大夫進來吧。”

這態度前面轉變的似有些過快了。

怎麼不過出去一趟，大夫人怎就好像變得有竹一般？

有何底氣？

燕歡應了一聲，心頭卻像墜了塊石頭，出了門，喚了曹大夫一聲。

之前燕歡被走，曹大夫自然不能獨自守在大夫人房中，他也沒離的太遠，就站在拐角，像是在和誰說著話。

聽到靜，他連忙回過，跑到燕歡邊，恭敬道：

“在下在此。”

燕歡點點頭，隨意道：“剛是在和誰說話？”

“不認識，一個小姑娘，應該是個婢，問在下是誰，來這做什麼。”

“走吧。”燕歡點點頭，瞥他一眼，也沒多計較，只道：“等下，可要好好給大夫人瞧病，知道嗎？”

“在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都勞煩你了。”

曹大夫著胡子，微微一笑。

二人踏進門，大夫人撇過一眼，道：

“就是這位大夫？我忽發疾，病兇猛，這次你可要給我好好看看。”

“曹大夫醫高明，還有七皇子的吩咐，自然會好生照料娘。”

燕歡微微一笑，示意曹大夫可以開始，他應下一聲，打開藥箱，取出脈枕放到桌上，恭敬道：

“夫人請。”

大夫人放下手。

曹大夫告罪一聲，號上脈，眉頭是越皺越。

他臉難堪，半晌，忽然嘆息一聲，道：

“夫人這病，可有些麻煩。”

居然真的有病？

燕歡當即沉了臉，道：

“曹大夫不妨再重新把一把脈，可要對我娘，上心一些。”

“草民已經探過了，確實。。。”

“大夫大可如實說來。”大夫人眼中噙著喜，瞧了燕歡一眼，道：“不然，我這孝順兒，可不相信你啊。”

曹大夫喏喏的應了一聲。

他這次把脈的時間更長，依舊滿臉的沉，嘆道：

“夫人是氣急攻心，加上長時間的憂思恐懼，導致虛寒。這病，是一直藏在夫人的骨子里的，一季節更替，或是心頭火旺，便犯了。我開兩幅方子，夫人喝上兩天，日后，戒躁戒躁，至能不讓病來的這麼兇猛。”

果然是個聰明人。

大夫人聽得心神舒暢，尤其是在看到燕歡越發沉的臉，更是自得。

燕歡絕對沒想到，從京城找來的大夫，已經了的人。

不過也是。

一個尋常大夫，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這麼多的錢。

他甚至都能告老還鄉，靠著那箱金子，舒舒服服的了卻余生了。

大夫人角噙笑，道：“知道了，藥我會喝，畢竟是自己個的子，旁人越盼著我早日倒了，我越得好生照顧。”

“夫人知道便好。”

“歡怎麼一直不說話？”眸轉，看向燕歡，徐徐道：“難道大夫探出我有疾，你這心里，也跟著不舒服了？”

燕歡眉頭微蹙，但很快恢復了一片平和，道：“歡自然憂心娘的，曹大夫是七皇子找來，醫高明，娘可要遵循醫囑，好生養著才行。”

大夫人譏笑一聲，道：“你愿意費這麼大心，娘可真是看到你有多孝順了。只是這臉，怎麼回來這半天，還沒緩過來，難道是昨個晚上，發生了什麼娘不知道的事嗎？現在正好有大夫在，若是子有問題，可要抓讓大夫看看。”

這才緩過神，已經迫不及待的再次出手。

燕歡不急不鬧，聲道：“不勞娘擔心，歡只是一夜沒睡，有些困頓罷了。”

“那你就快回去休息吧，這里，不需要你心了。”

“好。”輕聲應下，起道：“那曹大夫就多留幾日，在這給娘調養吧，我帶你去找個廂房，等下，還勞煩大夫寫了藥方，我好去差人去熬。”

曹大夫瞥了大夫人一眼，道了聲“是”。

“娘，歡就先走了。”

“去吧。”

燕歡行了禮，起離開，曹大夫跟在了后，臨出門，還不忘回頭看上一眼，臉上出個討好的笑來。

大夫人端著茶杯，心里滿是得意。

原本以為必輸無疑的局面，卻是給找到了一條生路。

要是真出康健，加上昨個燕歡路上過的并不平安，不免會引人遐思，到時候傳言謀害庶，可就麻煩了。

但燕歡再心思縝，也不過是個小姑娘，不懂人，哪里懂得收買一個人，不過是準了脈門，之后便是一路通達。

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這曹大夫，確實可以利用一番。

大夫人喝了口茶水，眼中寒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