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大一會兒，紫湘就跑了回來，瞥了眼已經開始念經的度筳，踏進房門，跟槐蘭笑道：“給廚房呢，那妮子又饞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了。”

槐蘭點點頭，低了聲音道：“主子犯困，已經躺下了，你且伺候著，我去給主子晚些要服的補湯取了，很快就回來。”

“知道了，姐姐放心。”

“千萬小心，房門關好，不管誰來都不許接待，只說主子已經歇了，守好門，都記得了嗎？”

紫湘乖巧的點頭，“懂得，姐姐每日都這麼囑咐，就是多笨的人，這耳朵生了繭子，也忘不掉了。”

槐蘭這才放心。

臨走前，還打量了度筳一番，也不管會不會打攪到他了，直接道：

“小師傅，我家主子睡了，你等下念好，直接離開就是，犯不著再告知一聲。”

度筳口中念著的經文一頓，他睜開眼，對著槐蘭微微頷首，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他今個來得晚。

往日這時，早都已經念完走人。

但好在度筳是個和尚，又是老夫人派來的，之前給槐蘭留下的印象也不錯，對他沒什麼疑心。

念叨兩句，也就快步離開了。

燕歡給相府樹敵太多，一個兩個都不得早點出事，雖然下毒的手段太明，大夫人他們還沒患到失心瘋之前，八是不會用上，槐蘭卻還是放不下心。

不管是藥湯還是補藥，都得親自盯著才行。

槐蘭步子邁的飛快，留下紫湘獨自守在房里，踮著步子，靠到床邊，看燕歡雙眸閉，小心的提起被角，向上拽了拽。

應該睡得了。

只是燕歡眠淺，手腳得輕些。

紫湘張的額頭冒汗，手也是抖的，一邊瞄著燕歡，一邊手懷，出之前度筳給的木盒，從里面拿出一座塔香，放進香爐點燃。

房門閉，窗也是關著的。

似有煙霧升騰。

香氣很快在房中散開。

紫湘立刻摒了呼吸，雙手了鼻子，小心的向后退去。

走到門口，輕聲問：

“主子，您睡著了嗎？奴婢出去候著了？”

沒有聲音回應。

果然已經睡著了。

紫湘提起的心，這才稍微沉下一些。

踏過門檻，背對著門，對著早已不在誦經念佛的度筳點了點頭。

度筳起了，拍了拍僧服下擺染的塵土，又略微活了下筋骨，再看臉上的神，哪還有半分的寶相莊嚴。

紫湘沉著臉，寒聲道：

“睡了，進去吧，作快點。”

“急什麼？這舒服的事兒，哪能做的匆匆忙忙的。”度筳卷起袖子，出個邪氣十足的笑來，“不過這小三姐的模樣，可不枉我裝了這麼長時間的素和尚，值了。”

紫湘面更，“你還在啰嗦什麼？萬一們回來。。。”

“們回不來的，大丫頭那里，已經安排人拖住了。至于另外那個蠢姑娘，估計這時候正給廚房，想著要為我做什麼好吃食呢，還真夠單純的。”

“辛夷人是不錯。”

“不錯你還騙？”度筳瞥一眼，上前兩步，手挑起紫湘下頜，湊近了，好生打量一番，嘆道：“你這姑娘，也有意思，我可瞧著三小姐和其他丫頭待你可都不薄，你這一手，真是狠的吶。”

“你懂什麼？”

紫湘揮開他的手，連退幾步，和他拉遠了距離，才道：“跟著三小姐，我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奴婢，但若是隨了大爺，我可就是主子了！”

垂著眼，眸中一片決然。

“而且大爺對我是真心的，他這段日子吃了很多苦，外面那些風言風語，都是因為三小姐不顧脈親，下手狠毒，才造的。還有之前我們給京寺，丟下我獨自逃命，這種人我。。。”

“紫湘姑娘，這話，你說給自己聽就好，莫要跟我解釋。”度筳算著時辰，推開門，了手，興道：“我可要去房了，你準備著吧。”

紫湘一愣，看他走進門，才緩緩道：

“我知道了。”

門扉閉。

偶有度筳的笑聲傳耳中。

站在石桌前，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算是，扳倒燕歡了嗎？

用這種下作的法子，輕而易舉就能毀了燕歡的一生，還能讓落個跟和尚通的婦之名。

永遠，不得翻。

紫湘抿了，控制不住又想到燕歡曾經對的好。

確實是個好主子。

婢們的吃穿用度，比一些尋常人家的姑娘好了不知多倍。

比起來其他院的，也是優上幾層。

還從未有過打罵。

不知多下人羨慕們能給燕歡挑中。

可即使如此，紫湘還是不想再當奴婢了。

燕景安對是真心。

這次幫了大忙，再跟過去，以后就是主子。

也能讓其他人伺候。

他已經許諾過了。

不會騙人的。

紫湘深吸口氣，到底是轉過了頭。

比起燕景安的遭遇，燕歡承的本不算什麼。

而且，此事之后，大也可以嫁給度筳。

雖然再過不了錦玉食的日子，可最起碼能當個遮布，也不至于名聲壞掉，沒有人要。

紫湘這顆心，就讓這麼翻來覆去的琢磨，給一點點的安穩了下來。

越發覺得，自己做的，并沒有什麼錯。

都是為了燕景安。

低下頭，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度筳進了門，大步走室，瞥見床上的人影，雙眼登時就是一亮。

燕歡仍在睡著。

眼眸閉，面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

香氣濃重。

吸進去的太多，此時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口上下起伏，眉更是也跟著皺了起來。

真是個人。

度筳砸了咂，湊近了去看。

論起模樣，燕歡自然比不得燕喚喜。

但自有一番出眾，氣質清冽，如冰如霜，恍如九天之上不可的鶴，只可遠觀，連近一步，都沒得資格。

他忍不住了干的。

這等人，不到及笄，就要給他采走。

何等幸運。

燕歡就睡在他面前，毫無防備，更是嗅了迷煙，哪里還能反抗。

他這香里可還夾雜了點好東西。

等一會兒，初嘗了滋味，怕不是就得烈變婦，主纏著他了。

度筳想的越發激。

他急不可耐的掉僧服，隨手甩到一邊，上前起了床幔。

看在近在咫尺的睡人，度筳咽了口唾沫，出手，就要去的臉。

燕歡本就偏淺，此時帶著病態，更顯蒼白。

那，一定是極好的。

他的手距離燕歡的面頰，是越來越近。

眼看，就要上。

那定是極的。

得像最最上好的綢般。

度筳的呼吸越來越急，一顆心更是跳的飛快。

可突然，躺在床上，本是睡著的燕歡，卻睜開了眼。

一雙冷若寒冰的黑眸盯著度筳。

他一愣，手頓在了原地。

不過咫尺。

卻仿若天涯。

度筳嚇得一抖，半晌沒敢說話，他等了一會兒，魂兒慢慢飛回，才聲道：

“三。。。三小姐？”

燕歡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嚇死了我。”

度筳這才放下心，拍了拍口，也不想著多兩把了，

香都點了，就是燕歡醒了，又能如何？

不過是砧板的魚罷了。

還得親眼看著自己的子，給一點點的玷污。

度筳低了頭，忙著去解腰帶，渾然沒有注意到燕歡眨的雙眼。

坐起，忽然道：

“你的地藏經，背錯了。”

度筳一愣。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燕歡，結道：

“你。。。你怎麼。。。”

“沒什麼好驚訝的。”燕歡面無表的看著他，道：“我都說了，你的地藏經背錯了，而且戒疤太新，新門的和尚，是沒資格來為達顯貴誦經念佛的。”

度筳瞪大了眼睛，驚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猜到了。”

“那你還。。。”

“度筳，我有個買賣，想和你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度筳實在是怕了，緩緩后退，又道：“三小姐，我確實是鬼迷心竅，但這事兒，是大夫人挑頭讓我做的，你。。。”

“你不用張。”

燕歡起了，過去倒了茶杯，澆滅了香，才繼續道：

“這味道，太濃了，也夠明顯的，你這招數，未免太蠢笨了些。”

度筳不解其意，想開口，又不清楚燕歡的意思。

他有想過，干脆直接手，一個弱子，難道還能抵的過他？

可給那雙漆黑的眼睛一掃。

那點才燃起的火苗，都不用吹，自己就散了。

燕歡沒中招，還早早發現了他的意圖，卻一直能等到現在，若說沒有后手，他才不信。

指不定現在院子外面，就已經有侍衛在等著信，只一聲令下，便沖進來，要他命。

度筳還不想死。

他咬著牙，鞠道：

“三小姐，我眼高過頂，竟敢對您生出了邪念，還請三小姐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若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當全力為三小姐排憂。”

“度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殺一個你，甚至不用理由。”

“是。”他鼻尖滲出細汗，卻不敢，只垂首道：“度筳明白。”

“我有一事代與你，做好了，離開京城，永遠不得回來，且再也不許對子施以這等齷齪手段，我便饒你一命，”

燕歡瞥他一眼，冷聲道：

“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