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主持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主持方丈。”

阿諾與紫意走后，桃素找到主持說道：“主子神智不甚清楚，平日里若有要事相詢，來問奴婢便是。”

主持方丈微微點頭，視線掠過桃素看到站在屋神略顯呆板的陸云卿上，老臉閃過一驚疑。

傳聞權家煉藥師，為了鞏固當權者地位，曾研制出一種極為不人道的丹藥，莫非……

“主持方丈，你在看什麼？”

桃素的聲音驚醒了方丈，方丈回過神連忙收回視線，“貧僧，貧僧去給二位準備吃食。”

言罷，主持匆匆轉的離開，背影竟有幾分倉惶的意味。

桃素一臉不解，細細回想方才的對話，難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得罪了方丈？

想不通，桃素也就不再多想，回頭見陸云卿還站在堂屋里，連忙跑進去，“主人，你怎麼還站著？我扶您進去歇著……”

當日晌午，長華來了玉龍院。

“主，大旺山傳信，權晉已將人安排住進大旺寺了！”

權陵對于權晉的選擇毫不意外，大旺山也就那座寺廟條件尚可，其他地方都太艱苦了一些，于煉藥不宜。

念及此，權陵又出聲問道：“權晉這幾天在做什麼？”

長華聞言面現難，搖頭道：“這兩日權晉皆是單獨行，并未將任何人帶在邊，行蹤飄忽不定。有暗樁傳回消息，有人在城南的長樂坊看到他……”

“尋歡作樂？這可不像是他。”

權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先下去，看好大旺寺，至于權晉那邊……我自有論斷。”

“是！”

長華退下后，侍小蝶頓時從屋出來，就像平時那般行歡好之事。

這次，權陵卻未接，單手掰開侍攀上來的子，淡淡笑道：“今日便算了。”

“爺？”

小蝶一臉疑。

權陵起整了整襟，“他權晉忙著準備后手，我又怎麼能干看著，也該去見一見祖父大人了。”

小蝶聞言默默拉好半解的裳，笑容乖巧：“奴婢等主回來。”

……

主院，權陵緩步走進殿中，對著落座于高位的權寶城恭聲行禮，“孫兒拜見祖父。”

權寶城呵呵一笑，“起來吧，我的好孫兒，可曾查到什麼有用消息？”

“回稟祖父，孩兒已經查得一清二楚！”

權陵眼神清澈，聲音堅定，“權晉不惜面求取洗心丹，與長生種有關！”

“哦？”

權寶城笑容微斂，坐直了子，沉聲道：“你細細說來。”

“是！”

權陵點過頭，不疾不徐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此番孫兒耗費了一些手段買通了權晉邊一名心腹，得到消息，權晉此番前去西大陸并非全無收獲，他手里有一枚服用過夢丹的長生種心臟！”

話到此，權陵眼神厲然，“權晉，殺了一名逃亡西大陸的長生種！”

權寶城老眼瞇起，“這可是大功一件，那小子居然能忍不發，沒有去圣殿招搖。”

“長生種脈本就難以分辨，想來他也是害怕被污蔑殺害東國長生種，這才遲遲沒有作。”

權陵語氣平靜，繼續說道：“服下洗心丹之人，正是那名被殺長生種的妻子，權晉服下洗心丹忘記仇恨，借此可探聽道更多消息，說不定……還能探聽到其他當年逃向西大陸長生種的消息。”

“爺爺！”

權陵語氣誠懇，目灼灼，“洗心丹并非無解，那個人，我們完全可以爭取過來！”

“若真如你所說，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權寶城面意之，權陵見狀心中微定，立刻又加了一把火，“權晉似乎差距到我的作，已經將那個人轉移到極為偏僻的大旺寺，這幾日孩兒都未曾查探到他的行蹤，說不定又準備了不后手，為了以防萬一，孩兒懇請爺爺調出煞軍助我一臂之力！”

“準！”

權寶城二話不說丟出一枚令符，旋即沉思片刻，竟是又丟出一枚漆黑如墨的令符，“權晉那小兒心歹毒，是煞軍可不能讓老夫放心，你將死衛也帶去一批，若還是不行，就殺了那人，以絕后患！”

兩枚令符到手，權陵又驚又喜，住心頭的激，立刻口頭拜謝，“多謝爺爺鼎力相助。”

權寶城哈哈一笑，“去吧，讓權晉小兒見識見識，我權家主的厲害！”

“孫兒一定不讓爺爺失！”

揣著兩塊令牌，權陵心滿意足地前去調兵譴將了，主院恢復安靜片刻，一名老仆從后面簾帳中走出，對著權寶城躬一拜，“主人，人帶到了。”

權寶城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起眼皮看著邁步走出來的侍小蝶，輕聲笑道：“說吧，你主人說了多謊？”

小蝶恭敬一拜，朗聲開口：“九真一假，不過主人藏的那一點，卻是最關鍵的，亦是權晉的真正謀劃！”

為權陵最親近的人，小蝶知道的比長華還要多出不，眼下事無巨細，竟全都告訴了權寶城。

“呵呵……原來是想著搶圣丹，真不愧是我的好孫子。”

權寶城臉上笑容邪，“權晉那小兒去了一趟那老東西的室，想來收獲不，卻準備將其全都用在那個人上，想必對煉制圣丹真有幾分信心。”

“主人。”

立在一旁遲疑許久的老仆，終于忍不住開口，“您將兩枚令符都給了主，權晉那邊恐怕……”

“擋不住，權家培養的私軍，又豈是他糊弄的那群的烏合之眾所能抵擋的？”

權寶城斜眸瞥了眼小蝶，“你先回去，免得被他發現。待得本座為長生種，必會履行約定，將你送去圣殿，不任何人桎梏。本座在你上花費的代價不，這段時間最為關鍵，你可千萬別讓本座失。”

“大長老放心。”

小蝶低頭拜了一拜，轉離去，背影卻有幾分蕭瑟。

權家人的話，早就不信了。

主人，原來你也知道，洗心丹并非無解呀……

對于一個侍，權寶城自不會多在意，待得小蝶離開后，他繼續對老仆吩咐道：“派人去天家，將權晉危險的小廝傳進去，務必要讓天家小聽見。”

老仆聽得渾一震，“原來主人是想一石二鳥，老奴這就去！”

目送老仆離開大殿，權寶城獨坐著低低笑了一聲。

一石二鳥？

“何止是一石二鳥！”

私底下，青年急著對老仆說道：“爺爺，若咱們真的將消息傳過去，天家小沖前去，一不小心死在權家私軍手里，權晉和主不管誰能得到那枚圣丹，都是徹頭徹尾的輸家，不僅如此，我們權家也會被天價記恨，大長老他……”

青年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老仆嚴厲制止，“你以為就你能想到？大長老早就將主和權晉視為眼中釘，若天家真的責令過來，他就有足夠的理由除去主和權晉，自己獨掌大全，家中再無人可以威脅到他的地位。”

青年聞言徹底陷了震驚，“可是主，是大長老的親……”

老仆搖了搖頭，“你也是在權家長大的，這麼多年來還沒看懂嗎？在權家，最不能談的就是。”

青年啞口無言，沉默片刻，轉離開。

老仆搖了搖頭，正要回去歇著，忽地又收到大殿傳召，他連忙趕過去。

滿頭大汗地踏進殿中，老仆抬手拭去額頭細汗，了口氣，才恭聲走到權寶城側，低聲道：“主人，您喚我？”

“福，你說……這個權晉帶回來的人，真的能煉制出圣丹來？”

權寶城低垂著眉，手指點子桌上的畫卷旁，畫卷上赫然畫的是已經毀去半邊臉的陸云卿。

即便沒有權陵，沒有小蝶，他仍然可以得到所有想要的消息。

“主人，主所言雖假，卻也有幾分道理。”

老仆小心翼翼地出聲道：“權晉肯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安排煉丹事宜，想必把握不小。”

權寶城微白的眉挑了挑，若有所思道：“這樣……那還真得再多防一手。傳信給大旺寺的方丈，聽說大旺寺那邊收集有不地火毒，專為老祖宗緩解天譴而準備。無無味頗為方便，此前去大旺寺，快馬加鞭也需一天一夜，實在麻煩。本座就不派人多跑一趟了，勞煩他再替我權家造一分殺孽吧。”

老仆愣了一下，旋即遲疑道：“主人，此死了，天家那邊……”

“唔，你不說，老夫差點都忘了還有這一茬。”

權寶城恍然過后，一臉慨，“這人吶，就是不能不服老。那就讓方丈掌握好分寸，先輕點下手。待得雙方人馬都到了大旺寺，再讓毒發亡。老祖宗已然去了，老主持活了這麼多年子通，想必不用多說，他也會知道怎麼做。”

話到此，權寶城語氣驀地森然，“此事，你親自盯著，務必辦好。本座絕不容許，權家有第二個長生種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