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按了按眉心，陸云卿直接將冊子扔給阿茶，“這些，你替我選了便是。”

“殿下！”

阿茶慌忙接穩冊子，面現難，“膳食與滋補丹藥還好，奴婢稍有了解，可為殿下您分憂。可這雜務房的下人，殿有嚴規，定是要您親自挑選的。”

“那就不挑了。”

陸云卿頭也不抬地說到，“左右我也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何必勞煩那麼多人興師眾伺候我一個？”

阿茶聞言，一張小臉頓時苦了下來，“是，殿下，奴婢這就去回了雜務房管事。”

陸云卿六何其敏銳，察覺到阿茶語氣不對，抬頭看一臉苦相，又看到是這用膳的宮殿便有四十見方，不啞然，“罷了，今日再去挑一些掃灑的人回來，也讓你歇歇，這九個月來將殿維持這般干凈，你也沒吃苦吧。”

阿茶委屈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多謝殿下諒！”

要收回之前的話，懂得諒下人的殿下好溫，太喜歡了！

左右只是負責掃灑的下人，陸云卿拿來冊子隨手勾上幾名看得順眼的名號，便給阿茶送去了雜務房，至于膳房和煉丹房之流的冊子，都沒有多管。

三個月后，定是要離開的，何必在這些瑣事上費心思。

又是一日睡到日上三竿。

陸云卿睡眼朦朧地從床榻上坐起，隨意套了一件袍子，便起邁過空的宮殿，被捧著新裳進來的阿茶看見，頓時由氣又無奈地說道：“殿下，你怎麼又著腳？天涼得很，你子還未好呢！”

“無妨。”

陸云卿不在意地輕笑一聲，將凌的發過耳邊，繼續向外走去，慵懶的聲音自嚨傳出：“阿茶，我從主峰大殿回來多久了？”

阿茶放下服，忙拎著鞋追上去，“殿下，您怎麼天天都在問，距離那日已經過去三天了。”

“才三日啊……”

陸云卿眼眸微垂，言語間有些失，怎麼覺過去好久了呢。

“殿下，你這整天日夜不分的睡覺，怕是連骨子都睡了。今日奴婢看外面風小，又是艷天，您不如去后殿武場活活筋骨？”

阿茶蹲下替陸云卿穿好鞋，一邊提議。

陸云卿看著，腦海中忽然浮現起桃素的影，模糊的雙眼頓時清明一分。

對了，還有桃素。

既然未死，回大夏是怎麼也要帶上那個傻丫頭的。

心思轉圜間，陸云卿對阿茶的提議也未拒絕，命拿來一木劍便往后殿走去。

武場建在一出圍墻頗高的空地上，攔住了山頂四面而來的風，日和煦地照在陸云卿一漆黑的紗上，泛著暖意。

單手執劍，陸云卿走到武場中間，眸間浮現一出一抹追憶。

曾幾何時，阿澈也是這般時時在屋前舞刀弄劍，教念兒打基，自己是有多久沒有看到了？

提劍擺出起手式，形一瞬間仿佛與沈澈重合在一起，在偌大的武場中舞起來。

沉浸在劍招中，陸云卿思維竟比平時還要清晰幾分。

這般清晰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被忽略許久的事。

的劍法無名，學自沈澈，卻和當年忘塵的劍法同一源，連呼吸法都是一模一樣。

阿澈與忘塵舅舅此先并未有過聯系，自然也不可能同拜一師，且阿澈失憶前后的手除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外，套路也跟原來全然不同，是因為忘塵舅舅將一般圣丹給了阿澈？

圣丹里有長生種留下的武學記憶？假丹都有？

陸云卿目一凝，忽然停下法，收劍而立，向還在武場旁拿著巾等候的阿茶，微抿。

試探嗎？

還是……只是巧合？

“殿下，你怎麼不練了？你練劍的樣子好好看。”

見陸云卿停下，阿茶連忙過來送水，一邊狠狠夸贊自家殿下。殿下練起劍來跟平時慵懶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真帥氣！

“有些累了。”

陸云卿淡淡回了一句，暫時熄了懷疑的心思，阿茶是雜務房出，并非段家人，若能看出的劍法來路，那該憂心的就不是，而是紅羅兒了。

陷沉思中的陸云卿卻不知武場外一名掃灑的下人，神如常地經過門口，隨后下了山不多時來到主峰后殿面見紅羅兒。

“是魏家劍法？”

紅羅兒神微凜，“你看清了？”

下人模樣的男子神認真，堅定地說道：“屬下對魏家還算悉，自不會看錯。”

“竟是魏家后人……”

紅羅兒若有所思片刻，抬頭道：“既然你恰好撞見，也是好事。之前的試探計劃便全部作廢，盡快將你原來份換回來，隨后就去……云卿殿中報到吧。”

男子低頭應聲：“是。”

男子走后，紅羅兒有些無奈，問及旁聽的管事道：“還都三天了，還沒有給的山峰取名？”

那管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屬下這幾天都有將備選峰名上書給殿下，奈何都被殿下以睡覺的名義擋在門外了。”

紅羅兒聽得按了按眉心，“行了，你先下去。”

管事不敢多言，行過一禮后轉離開。

“云卿這丫頭，看來是打定主意傷勢好轉后就直接離開了，也不知老祖宗是怎麼想的。”

紅羅兒喃喃一句，起走向后殿室，不多時從殿中出來，吩咐心腹道：“將冊子給段丞，令他務必督促陸云卿盡早學會。”

“是！”

黑影一閃而逝。

紅羅兒看著殿外明晃晃的太，半晌過后，終是幽幽一嘆。

“我段家未來……真的能依靠陸云卿嗎？”

無名山峰。

陸云卿無所事事，亦不想下山，正窩在書房里看書，順便看看可有與夢丹有關的線索。

夢丹的藥方，在與老祖宗見面的第二天就弄到了手，可惜上面好幾味藥材都是東國獨有，且異常珍貴，此前聞所未聞，想要憑空想出對應的解毒藥方，無疑是癡人說夢，但若征用煉藥房研究那般珍貴的藥材，又得欠下梅殿一大筆人，思來想去只得作罷。

正自看得神，阿茶的聲音忽然自書房外傳來。

“殿下，有人求見，已在大殿候著了。”

“是什麼人？”

陸云卿隨口問了一句，便聽到門外阿茶遲疑嗯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殿主專門為你準備護衛，姓段。”

陸云卿翻頁的作一頓，繼而放下書本，起披上雪絨斗篷推了門去。

不多時，陸云卿來到正殿，一眼便看到立在殿中子拔的黑袍青年男子，柳眉微掀，“來者何人？”

黑袍青年立刻來機警的目，在看到是陸云卿后，神態頓時放松，走近兩步半膝跪地，神態異常恭敬，“屬下段丞，拜見殿下。”

“紅羅兒殿主讓你來的？”

陸云卿開門見山，段丞沒想到這麼直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頭道：“正是，殿下恢復這段期間，由屬下全權負責殿下的安全。殿主吩咐過了，若是殿下不喜，待得傷勢痊愈后，屬下自會離開。”

又是這般和的手段。

陸云卿角微抿，“這麼說來，我是趕不走你了？”

段丞心中微沉，作卻不慢，干脆點頭，“是！”

“罷了。”

陸云卿心知就算自己拒絕了，紅羅兒也會想別的法子繼續塞人進來，索淡了拒絕的心思，說道：“你先起來吧，我整日呆在這殿中養傷，也懶得去其他地方，你若是覺得無聊，可自己下去逛逛。”

“屬下自當護衛在殿下側！”

段丞年輕的面容下著一子執拗勁兒，陸云卿聞言也不想和他繼續就此事爭論，擺了擺手道：“隨你，除此之外，可還有事？”

“有！”

段丞從懷中取出冊子，呈遞在陸云卿面前，“殿主命屬下予您，并命屬下監督您勤加練習，萬勿懈怠。”

陸云卿面訝然，接過段丞手中的冊子，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紅羅兒竟然真的還有事。

冊子質地厚重，被保存的很好，著歲月的味道。

陸云卿看出這是原本，作下意識輕了些，待得翻開第一頁，瞳孔立時了，直接合上冊子，將之還給了段丞。

“殿下……”

段丞有些看不懂，忍不住問道：“殿下為何……”

“無功不祿。”

陸云卿微微一笑，“告訴殿主，這本冊子我是不會練的。段家傳承劍法，我陸云卿還承不起，若是練了，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貴殿的賬。”

段丞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承不起，什麼賬？

老祖宗說了，要將云卿殿下當做段家下一任家主一般看待，可現在云卿給的覺，怎麼更像是一個外人？

了手中的冊子，段丞撇去腦海中那些雜念，沉聲道：“可是殿主吩咐，命屬下務必督促您，盡早學會傳承劍法。”

陸云卿聽得微微勾，嫣然一笑，“若我不練呢？”

“不……練？”

段丞喃喃自語，，一臉茫然。

若是不練，他怎麼辦？殿主好像也沒說啊，而且對方是老祖級別的人，他怎麼也不能以下犯上，用強的手段讓練吧？

這麼一想，段丞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拿陸云卿一點辦法都沒有，頓時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