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換！”

瘦長年拍了拍脯，“大半年前我就見過，我就說好看吧！嘿嘿，殿下剛從玉輦走下來的時候，我看到好多人都驚呆了，欸！你別走啊，我不說了不嗎？”

瘦長年快步追向一瘸一拐走遠的白發中年，“陸老頭，你臉皮什麼時候這麼薄了？以前那麼多人罵你的時候，也沒見你生氣啊。”

“不是生氣。”

白發中年人回到住，有些回過味來，心中仍舊不敢相信，陸云卿竟然來到了東國，并且還為了梅殿的殿下。

是如何變長生種的？沈澈呢？

天芙說滅了權晉一家，又殺了天家人，又是怎麼回事？難不也和自己一樣，六年前就到了東國？

白發中年人腦子里一團糟，在東國生活這麼多年，他從來沒這麼過。

“陸峰！”

忽地門外傳來管事的喊，還蹲在桌邊擺弄木雕的年立馬站起來，大聲喊道：“在呢！”

“陸恩，你又在這里懶！”

管事看到瘦長年，頓時笑罵了一聲，旋即看向自己在雜務房一起走過六年的老朋友，嘿嘿笑道：“陸峰，別說兄弟不照顧你，我給你和小陸恩都謀了一份好差事。”

“差事？”

白發中年人怔了怔，“我在此很好，為何要換？”

“這不是出了變故嗎？”

管事了手在桌邊坐下來，拿起桌上一個木雕，頗為驚異地笑道：“你這木雕僅有一分神似那雪山殿下，倒是巧了。難不你早就認識雪山殿下？”

“是何變故？”

白發中年人不為所，管事也只是開了一句玩笑，沒想過那句話會是真相，嘿嘿笑了一聲，道：“老子升遷了，被調去管奴籍！方才你也看到，那老吳頭立場不堅定，剛一散場就被撤了帽子，好事就到我頭上。”

說到這里，管事嘆了口氣，“這位置雖然危險，油水卻是頗多。可惜就是不能手管人，沒辦法再照顧你們兩個了。我思來想去，索在上任之前，將你們調走，免得因為我在其他管事那里吃苦頭。”

白發中年人聞言淡淡一笑，“好，人往高走。這些年多虧有你從中照拂，我和陸恩才能過得舒服。”

“老兄，我也算是看多了人，眼還算厲害。”

管事瞥了眼在門口自顧自玩耍的年，聲音低了一些，“我看得出來，你非常人，至以前定不是一般人。雖不知為何你會淪落到雜務房，這次去墨殿，可是你翻的好機會。”

管事說到這里，又張地看了眼四周，這才俯在白發中年耳邊說道：“我也是聽到風聲，東國三家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這三家都選出了繼承人，且還是真丹殿下，日后勢必要接任大統，掌管三殿，今日雜務房的紛爭看似事小，實則暗流涌。”

白發中年人眉心一擰，“真丹？”

管事一拍腦瓜，“我忘了你還不知道真丹，只是關于圣丹真假我也是聽的流言，我就這麼一說，你且聽聽當不得真。反正，圣丹有真假之分，只有真丹長生種，才有資格接任大通，上一代真丹長生種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年的老妖怪，似乎大限已至。這，才是三家起紛爭的源頭。”

管事說完，立刻起若無其事地哈哈笑道：“總之這次給你們選的是極好的地方，墨殿不是新晉了一名魏家殿下，他正缺人手掃灑宮殿，打理雜。聽說那位殿下子雖冷，對自己人還不錯，你就去那邊繼續安生著便是。”

魏家新晉殿下？

白發中年人念及方才管事附耳所言，眸閃爍片刻，微微頷首：“多謝。”

見白發中年人答應，管事總算放下了一樁心事，長嘆一聲，說道：“日后你發達了，可別忘了老兄弟。”

白發中年人聞言啞然，“做掃灑也能出人頭地？”

“世事無常，誰能說清呢？”

管事撓了撓頭，“我手頭還有事接，就不多留了，改日請你喝酒！小陸恩，跟我去干活！你這整天懶，你家老陸吃什麼？等日后換了地方，決不能在這樣了，聽見沒有！”

“啊啊聽到了，快放手耳朵要掉了！”

年鬧騰的聲音遠去，白發中年人眼眸微黯，盯著桌上靜靜矗立的木雕，下意識了自己瘸掉的右。

呆在這里，的確是太危險了，說不定那一日，就會撞見。

墨殿正是一個好去。

到了那里，他依然是云卿心中完又強大的“忘塵舅舅”，而不是現在缺了一條，連維持生計都頗為艱難的廢。

……

而與此同時，忘塵惦念的主人公，剛剛回到雪山宮殿。

玉輦落下，陸云卿從中走出，面紅潤與正常人無意，擔心了一路的段丞見狀頓時懵了。

“殿下，你這……”

陸云卿作溫緩地過桃素的小腦袋，微微笑道：“殿主想要揚眉吐氣，從天家那邊討點威風，我總得傾力配合才是。”

段丞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殿下您是裝的！”

段北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個蠢貨。

“主人，你沒事？太好了！”

桃素憋了一路的話終于忍不住住了，嘰嘰喳喳地說起來，“段大哥去接我的時候，我還以為遇到騙子了，沒想到你真的梅殿殿下了啊！當初在權家……”

“桃素。”

陸云卿打斷了繼續說下去的，溫聲笑道：“事有些復雜，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桃素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得有些多了，連忙閉，吐了吐舌頭。

“在我傷勢痊愈之前，行不便，你就先呆在此，有什麼需要的就與阿茶說。”

陸云卿吩咐一聲，阿茶連忙對桃素行了一禮，“奴婢阿茶，拜見桃素殿下。”

桃素頓時寵若驚，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殿下，我是主人的丫鬟。我這種出的怎麼能當殿下？”

阿茶聽得一陣無言，心中忐忑起來，求助似的看向陸云卿。

要是桃素搶了大侍的份，豈不是要被趕回雜務房了？

不要啊！

“你這丫頭……”

陸云卿面有些無奈，屏退段家兩兄弟和阿茶后，拉著桃素的小手往里走，“我不讓你如奴籍，你反倒求著要了？難不當我陸云卿的干妹妹，還沒有一個丫鬟來得親近？”

“干妹妹，主人方才在雜務房說的是真的？”

桃素眼眸一亮，旋即又苦下臉，“可奴婢高攀不起啊，奴婢除了伺候人什麼也不會，怎麼能當殿下的您的妹妹，只會給您拖后啊。”

“你還小，學什麼都快。”

陸云卿笑容和，“我年時有兩名共患難的侍，一個做定春，一個珠兒。們亦是奴籍出，現在卻都能獨攬大權，為我分憂，你的聰明才智不比任何人差，有何不可？”

桃素這麼一聽，信心頓時增強不，眸極亮地點頭道：“主人，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陸云卿輕嗯一聲，“梅殿并非久留之地，兩個月后我會前往西海，帶你去我的故鄉，在此之前你就先在殿中住下，若是覺得無聊就去找阿茶，那丫頭心思純善，想必你們兩個也能做朋友。”

桃素聽得連連臻首，安心在宮殿住下。才不管主人兩個月后又要去哪兒了，只要能跟在主人邊，就算是去流浪也無所謂。

理完桃素的事，陸云卿負手來到書房坐下，頭一次拿起主峰那邊送來的折子。

桃素一事因緣際會，察覺到紅羅兒到來之后，便順手推舟還了些人。

從當初在權家接天家來看，多能看出天家人的野心甚重，如今與天家的人杠上，怎麼也得了解一番，知己知彼，不求百戰百勝，至也不能讓自己吃虧才是。

紅羅兒自然希陸云卿參與進三大家的紛爭中來，送來很多關于魏家和天家的卷宗，陸云卿挑著看到半夜，總算全部看完，心中對天家的了解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廓。

總而言之，天家明面上雖是一國之主家，放在大夏可稱為皇室，可卻因為坐在長生殿主位置上那個天家人，從小養在老國主邊，與天家人沒有半分親近，因而天家的位置，十分尷尬。

自東國建國之初，至今千年，天家在魏、段兩家都沒有討到半分好，無法確立霸主地位，甚至因為屢屢犯引起長生殿主的反，家族資源配比要比另外兩家還一分。

正因為有這樣的大環境在，天家子弟從小的生存環境，就要比段、魏兩家殘酷許多。時常發生族子弟相殘之事，近些年來因為段、魏兩家的衰落，況有所好轉，不過也跟權家部差不多，親都在耗中消耗干凈了，若不是上面還有一個老祖宗鎮著，恐怕也會跟權家一般分崩離析。

“天家量遠超權家，一直在破裂邊緣徘徊，家族行事作風無疑十分危險，每每鋒都要三思而后行，切記。”

看完最后一段話，陸云卿合上卷宗，若有所思。

如此說來，之前倒算是無知者無畏，若非段家出手，面對瘋狂報復的天家，現在……

陸云卿抿，欠段家的，真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