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天荒盯著天承安的臉，好似在確認什麼，良久才收回視線，聲音平靜無波地繼續說道：“如今地口看守者空缺，圣殿若要維持正常運轉，只能由你們三家出人，三位可有異議？”

“當然沒有。”

段家老祖立刻出聲，“魔族亡我之心不死！陛下所作所為皆是為我東國，我們段家自當鼎力支持，不知地看守者的缺口有多大？還請陛下明說，我們三家也好配合。”

“如何配合？”

天荒眸微冷，“失蹤的真丹長生種連同命燈熄滅那二位，一共二十三人！”

“什麼？！”

魏家老祖震驚出聲，“怎麼會那麼多？”

天承安亦是一副震驚失策的面孔，“這個數量，就算是我們三家將箱底的真丹老不死們都拿出來，都不一定能湊足。小荒，你是說真的嗎？”

“本座何必騙人？”

天荒負手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陸云卿和沈澈，“真丹長生種出現新鮮，這是好事。聽說天家也有一位，名為天芙？”

天承安笑了笑，道：“只是一名旁系庶出，和段魏兩家的殿下相差太多，當真上不得臺面。”

“無妨，真丹長生種壽命悠長，有的是時間學習。”

天荒揮手打斷天承安的話，“此次回返，我會將陸云卿、沈澈與天芙三人一同帶去地，親自培養，教他們應對魔族之法！其余看守魔族口的人選，煩請三位務必拿出極限，特別是叔父這邊，若是我記得不錯，天家尚有十三位真丹長生種在世，雖都是些將要土的，但用在口當做威懾最合適不過。”

天承安聽到這句，臉終于微變。

天家真丹長生種的數量一直是絕，他并未告訴任何人，天荒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魏家和段家兩位老祖聞言亦是心神微震。

這是天荒在敲打天承安，順便提醒他們。

天家的真丹長生種數量竟如此之多？！

二人相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眼中的慎重，恐怕他們兩家的底牌加起來，才能與天家抗衡了。

“好了，今日商談就到這里，本座也乏了，都退下吧。”

天荒擺了擺手，隨后又提醒一句道：“叔父，三天后我便要回返地，可別忘了三天將天芙帶過來，不然長生殿主的候選人可就要一個了。”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天承安聽得眼皮子跳了跳，才沉地應了一句。

“謹遵殿主令。”

天荒占到一上風，臉上肅然總算褪去一分，出一微笑。

陸云卿看在眼里，眉頭微蹙。

天荒態度極為強勢，此番若真要他們一同前去地，勢必在短時間無法返回西海大陸。

念兒那邊該如何是好？

天承安似乎是被方才那番話所攝，搶先匆匆離開了大殿，其余人等正待退去，天荒忽然再次開口：“對了，本座還有要事代，陸云卿留下。”

眾人聞言微怔，繼而段家老祖的眉頭立刻皺起來，“殿主，云卿年紀輕輕，子更是虛弱，有何事非要與單獨相商呢？”

“總不是壞事。”

天荒收起面對天承安時的盛氣凌人，微微笑道：“亦瑤安心便是。”

段家老祖聽到天荒的稱呼，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好久沒聽到你這麼我了……罷了。”

天荒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陸云卿不會有任何危險，也沒必要再多留下去。

天荒沒有喊住沈澈，魏家老祖自然無所謂，跟著段家老祖一起離開。

沈澈蹙了蹙眉，深知天荒留下妻子必然與“西海大陸”的份有關，他斷無繼續留下的理由，心中即便再不放心，也不好繼續留在這里打陸云卿的計劃。

片刻之后，殿只余陸云卿與天荒兩人。

天荒從高座上走下來，邊走邊道：“雖然不知段家用了什麼手段將你綁在他們的戰車上，但你畢竟是西海人，此地安危與你無關，帶你去地更是強人所難……你是這般想的吧。”

陸云卿心下微沉，正要回答，卻天荒又道：“不必用謊言來搪塞我，你的想法無可厚非，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天荒在陸云卿面前站定，神肅然，“你當真以為，對抗魔族只是我東國的分之事嗎？”

陸云卿聽出了其話中深意，臉微微一變，“此話何意？難道西海大陸……”

“本座也是最近才從死里逃生的探子口中知曉，魔族地的出口……不止一個。”

天荒神鄭重，“六個月前新出現的一個出口，按照推測，落與西海大陸的可能高達九！”

“六個月前？！”

陸云卿心頭一，臉上表再不復溫和，話中含煞，“天荒殿主，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魔族地的報，豈是兒戲？！本座對天發誓，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天荒語氣鏗鏘，擲地有聲，“這麼多年來，我看人向來很準，以你來東國后的種種表現，當年在西海定非寂寂無名之輩。想來……牽掛頗多，可那邊魔族口出現的時機在六個月前，甚至更早，你就算現在從這里趕回去，也早就晚了。我將你留下來，只是想告訴你，還有一種辦法能更快得知西海大陸的況。”

“你要我魔族地打探況？”

陸云卿聽到這里，冷然一笑，“殿主說了這麼多，原來在這里等著我。魔族與我們的區別十分明顯，我只要一進去立馬就會被人認出來，即便您將我當做棄子，這樣的死法未免也太不值得了吧？”

“進魔族地的確很危險，但我并非將你視作棄子，這個任務更不是讓你去送死。自從母親失蹤后，再無人能煉制圣丹。每一個真丹長生種在我眼里都是異常寶貴的戰爭資源，更何況是像你這樣潛力無限的年輕長生種。”

說到這里，天荒袖袍一揮，拋出一只丹瓶，“這里面是煉藥房潛心研究百年的果，足夠將你在短時間偽裝魔族，制于原料稀，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進去打探消息。如果不是抱著十足的決心前去，即便是真丹長生種，稍有不慎也會客死他鄉。”

陸云卿接過丹瓶，目一閃，“所以你選擇了我？”

“不錯。”

天荒微微一笑，“通過權家的事，我能看到你的手段不凡，而且你足夠瘋狂又不失理智，那正是闖魔族領地面對危險所需要的品質。

我的壽命已不足兩百年，甚至在魔族的傾軋下，這個時間還會更短。如果你能為我們帶回來關鍵信息，取得戰爭勝利，功抵抗魔族侵，我的位置……你當仁不讓！”

陸云卿聽到這里，笑了，“你既然用西海大陸的事脅迫我，就應該清楚，我對權力的野心沒那麼大。魔族領地我可以去，但在此之前還請殿主理好天家的事，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捅刀子。”

天荒眉心頓時一沉，“不用你說，我也會理。”

……

出了大殿，陸云卿一眼便看到在長梯下等的沈澈，眸子里頓時過一溫，快步向下走。

沈澈看到完好無損地出來，松了口氣，二人心照不宣地選了一條人的路回去。

“天荒要你做什麼？”

眼見左右無人，沈澈當即出聲，眉頭微蹙，“你瞞我的份作甚？若天荒真要選人去冒險，也該是我……”

“好了，別生氣。瞞你來路不過是當時的權宜之計，畢竟在此之前，誰也不清天荒的來態度。”

陸云卿雙手抱著沈澈的胳膊，眨了眨眼，“我從何來在長生殿幾乎是公開的，怎麼騙天荒都不頂用，現在我大概知道天荒要做什麼了，你的份瞞與否倒也無傷大雅。”

陸云卿一番溫聲細語，沈澈頓時沒了脾氣，無奈道：“他要做什麼？”

“目的很明確，也很清晰，魔族。”

陸云卿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丹瓶，“兩邊人的想法倒是都差不多，只是這樣東西和司蒙雎的比起來，似乎要差一些。”

沈澈眼孔霎時一，面沉，“他要你去探魔族領地？”

“不是現在。”

陸云卿了沈澈手臂上倏然收的，輕聲道：“回去細說。”

陸云卿從未想過將此事瞞著，與沈澈走過重重劫難才能在一起，早就經歷過生死，事越危險，就越要開誠布公地說。

相信沈澈不會因此意氣用事，正如沈澈相信自己一樣。

片刻之后，沈澈抱著陸云卿輕而易舉地從懸崖峭壁回到雪山殿。

桃素看到兩人先是一驚，隨后立刻默契地出去殿門外守著。

陸云卿將天荒所言和盤托出，沈澈眉頭越皺越，直至最后，微嘆一聲。

有西海大陸的事牽制，他明白這一趟魔族領地，是非去不可了。

“你準備一個人去？”

“當然不。”

陸云卿取出兩只丹瓶放在桌上，眉目含笑，“有兩邊的藥劑互相印證，重新研制更好的偽裝藥劑，用不了多時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沈澈聽到這里，眉間的霾瞬間一掃而空。

再危險的路，只要他和陸云卿在一起，那便沒什麼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