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卿聽得緣昭玄這般謙誠之言,柳眉微挑,笑著說道:“麟兄真是客氣,小子去那一封信本就是打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能救下若玲的命,小子便激不盡了。沒想到麟兄不親自派前輩將若玲送了回來,還思慮如此周到,實在不知讓小子怎麼謝才好。”
陸云卿這話聽得舒服,緣昭玄臉上不自覺生出幾分笑容,“云麓上主客氣了,麟主對您云海一脈頗興趣,若有時間,主自會來拜訪。”
陸云卿聽出其人話中意思,心中有數,微微一笑道:“小子必定掃榻以待。”
緣昭玄聽到這句話,便知此行目的達到,也不繼續耽擱時間,告辭之后又匆匆黑霧中,須臾間便消失不見。
“云麓姐……”
丘里若玲忍不住出聲,陸云卿卻抬手制止了,道:“回去再說。”
丘里若玲也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暫時按下念頭,點了點頭。
不多時,眾人回到據點中。
陸云卿屏退左右,只留下丘里若玲一人,將帶到煉藥房里。
丘里若玲心中五味雜陳,好似有一萬句話想問問對方,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沉默良久,最終只問出來一句話來,“我爹爹……他的尸可曾帶了回來?”
陸云卿點點頭,“在乾坤戒指中存放著,只等你回來再行后事。只是你這樣去祭拜,怕是會讓你爹爹傷心呢。”
說著,陸云卿上前出手,“斷臂。”
丘里若玲這一刻,才真切地到父親的死亡,怔然片刻,才意識到云麓的要求,從戒指中取出斷臂由對方手中。
陸云卿查探片刻,發現這斷臂只剩下一若有似無的生機,其筋脈壞死,就這麼接上去與日常活過無礙,但想要繼續修煉,卻是難了。
劃破指尖,渡進去一長生之,原本已經慘白的手臂立刻重新變得紅潤,斷口吐出大量黑紫的死,最后竟是慢慢變了紅。
丘里若玲雖然心神陷哀思中,但親眼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形,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等詢問,便見陸云卿走過來拆下了肩膀上的白布,長劍手,毫不猶豫地削去肩膀斷口上的一層敷著藥的傷面。
這一劍速度極快,丘里若玲甚至沒來得及到痛楚,斷臂就按在了斷口上。
做到最后一步,陸云卿心下一,一縷上清之氣從竅中引出,在接口纏繞了一圈又一圈,隨后沒下去。
就在上清之氣沒下去的那一瞬間,丘里若玲立刻到右臂的存在,又驚又喜,遲疑片刻,活了一下右臂,竟然一點疼痛的覺都沒有。
“云麓姐,這是怎麼辦到的?”
丘里若玲著自己好似從來沒有斷開過的右手,眼中滿是震驚,“斷臂眨眼痊愈,就算hi霄城的那位緣昭神醫恐怕也沒辦法辦到吧?”
陸云卿微笑不言,若非此番從仙府中得到了上清氣,某種作用與長生極為相似,僅僅缺化生機的作用,是絕對不會這麼高調地治愈丘里若玲的。
眼下這般作為,卻能更快地收攏云海一脈的人心。
當然,即便沒有得到上清氣,不能用長生明著恢復丘里若玲的傷勢,也會暗中借用丹藥只能,令其毫無痛苦地恢復過來,只是時間要久一些罷了。
“去為你爹爹辦后事吧。”
陸云卿輕聲開口,丘里若玲默默點了點頭,轉向房門走出幾步后,忽然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陸云卿,“云麓姐,現在的你,是不是可以治愈爹爹的傷勢了?”
陸云卿聞言微怔,隨后微抿,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丘里若玲卻好似知道了答案,苦地笑了笑,“云麓姐,不論如何,還是要多謝你,讓我跟爹爹多了數月陪伴之期。”
說完,丘里若玲轉離開了房間。
陸云卿微微搖頭,跟了上去。
在未地靈之前,的確是救不了丘里海,然而在地靈之后,長生種似乎也生出了某種變化,現在的救治之前的丘里海,的確是一件極為輕松之事,不管是長生還是上清氣,都能為其療傷。.七
然而丘里海早就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至于丘里若玲信不信,卻只能由自己決定,自己說多了反倒會令人生出狡辯的覺,不如不說。
丘里若玲出了煉藥房,直接找去了之前爹爹辦事的書房,上厲氏等云海一脈上層盡皆在此,突然見到有人闖進來,眾人先是眉頭一皺,繼而在看到丘里若玲右臂已然盡復,頓時大喜。
“若玲,你這手臂已經好了?”
丘里勝迎上來一陣打量,丘里若玲微微點頭,“已經痊愈。”
丘里勝頓時一陣傻眼,斷臂之傷說好就好,自己這一傷勢遠不如斷臂呢,怎麼還沒好?
上厲氏卻沒出驚訝的表,他走過來,看出丘里若玲過來的意思,恐怕不僅僅是為大哥理后事,更想求證什麼。
若是在得到陸云卿贈送丹藥之前,他不敢多言,現在卻是最有發言權的,他輕輕拍了拍丘里若玲瘦弱的肩膀,“你能這麼快好轉,當是上主舍了一份上清氣的作用。否則斷臂之傷,又豈是說好就能好的。”
“上清氣……”
丘里若玲喃喃自語,“這便是你們從仙府中得到的寶嗎?”
“可不是我們,只有上主一人罷了。”
上厲氏苦笑,“我們要是了那上清池,現在恐怕早就死無全尸了。便是連那些大弟子邊的地靈長老也不敢進去哪怕一個呼吸,上主卻是進去呆了好幾天,用命換來仙府的安寧,否則我們還全都被困在仙府中,哪兒能這麼快出來?”
上厲氏說到此,正道:“這也是上主與諸位大弟子不淺的原因,在那仙府紅,上主可是豁出了命,救了那些個大弟子不止一次,才換來如今的順利局面。”
此話說出,眾人的表都有些尷尬,特別是那曲姓男子,幾乎無地自容。
丘里勝一想起昨日自己還在對上主冷言相向,臉也有些不自然,“上厲,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說?”
“沒有真憑實據,就算說了,你們信嗎?”
上厲氏沒好氣地說道,隨后看向怔怔出神的丘里若玲,鄭重異常地叮囑道:“凡事皆有先來后到,大哥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我們云海一脈能夠得云麓上主拼命相護,是得了天大的運氣!你這條手臂,也是云麓上主拼命換來的,可不能繼續懷疑,令寒了心。”
丘里若玲著右手臂,眼里淚閃,滿心愧疚地點了點頭。
世上怎麼會有云麓姐姐這樣的好人呢?
無不懷地想到,想起如今云海一脈面對的形,只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長起來,但凡能為云麓姐辦妥一件小事,都能令心中的愧疚消減許多。
當天,楓林鎮鸞鈴商會據點舉辦了一場白事,因為拍賣會臨近,一切按照丘里若玲的意思,從簡辦。
妖魔氣息籠罩下的地區不適合土葬,恐有尸變的可能,因此白事之后,丘里若玲懷里多了一個骨灰壇,由隨帶著。
作為兒,應當為父親尋一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安葬,才算是盡了孝道。
這楓林鎮附近的風景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唯有去霄城后再行安葬事宜了。
到了這里,仙府殘留下來的后續事宜便算是全部理干凈,也只剩下前往圍取走仙府。
可眼下陸云卿雖然已經突破,卻因裂口拍賣會沒有時間再去一趟圍,只有等到拍賣會之后,再去走一遭了。
“上厲氏,將消息傳出去,拍賣會在三天后在霄城鸞鈴商會中舉辦。另外通知丘里華,再行清點一次拍賣品,我明日亦會過去查看。”
上厲氏聞言心神微震,立刻應聲退了下去。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退了回來,手里多了一封信件,神很是凝重,“主上,突然有人送來一封宴帖,來自裂口那邊。”
“裂口?”
陸云卿柳眉輕挑,接過打開看過,上面的詞句使用講究,乃是一封十分正式的宴帖,落款卻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名字。
魔槍游!
回想一圈,卻未曾發現之前丘里海留給的卷宗中,提過此人的姓名。
且還有一事,令頗為在意,自己送去司蒙澗那邊的信,怎麼遲遲沒有回應?就算司蒙澗因為其弟弟,心中不爽利,但他們之間總歸還沒有撕破臉皮,甚至還有幾分分,斷不會這般無禮才是。
念及此,陸云卿將宴帖遞給上厲氏,“魔槍游,此人你可認得?”
上厲氏聽到這個名字,臉頓時一變,接過宴帖仔細看了看,隨后臉更為凝重,說道:“此人份屬下知曉,同為鸞鈴商會的管事,攻打裂口就有他的功勞,因此在裂口那邊,他有一定經營權。
此前,大哥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聯系到此人,兩人會見后,似乎達了某種一致,大哥才能順利從裂口那邊運出來一批貨,這也是裂口唯一運送出來的貨。否則太子也不會早早來此盯著,誰都知道拍賣復生之地貨的拍賣會,只要摻和進來一腳,必定會揚名立萬,聲暴漲,爭奪權柄也會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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