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并且讓開了位置。
江樓月也不扭,上了臺階,一進去,果然看到謝堯姿態不雅的靠在太師椅里,而窗口看到的那雙大長,不出意外當然是謝堯的。
他一手握著折扇,一手拿著一本竹簡書,察覺江樓月進來,眼尾微微一掃,慵懶而漫不經心,之后又轉過視線繼續看書。
“……”江樓月默了一瞬。
自從上次在馬車護他那一次之后,就沒見過他,這半個月日日來紫竹莊,也是金伯招待,他似乎不想看到。
得罪他了嗎?
江樓月想了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懶得去想,直主題的說:“我有事找你。”
謝堯不言語。
江樓月也不期待他有什麼反應,直接說:“我知道幫我調養是你的一番好心,可以直接給我湯藥的,不要做藥膳……那些食,真的不好下咽。”
緩緩地,謝堯反問:“你覺得你的需要調養嗎?”
江樓月笑問:“我為了救殿下,上次失了那麼多,不需要調養嗎?”
謝堯深深的看了江樓月一眼。
最近這段時間,他讓人嚴查了江樓月最近幾年的事,確定江樓月不是任何人安到自己邊來的,冰湖的刺客也與沒有任何關系,本來這件事他該高興的。
但江樓月的態度,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道理。
他們以前沒有任何集,江樓月還那麼喜歡謝流云……可如今卻忽然對他十分上心。連金伯也看出了這點,來紫竹莊之后對溫養江樓月脈的事十分殷勤,每日變著法的做藥膳,而江樓月雖面抗拒,卻都吃下去了。
他雖從不過問,心里的疑問卻越來越大,是什麼讓改變這麼大,吃那些難以下咽的東西甚至不問緣由?
謝堯忽然說:“如果調養只是在騙你呢?”
“殿下應該沒這份閑心吧?”江樓月表未變,笑說:“殿下是一番好心,我明白的。”
謝堯沉默的看了一眼,將書放下,隨手拿了桌上一只青瓷瓶過來:“喝了它。”
“是酒?”江樓月只打開聞了一下,就皺起眉頭。
謝堯角微勾,眼底不見笑意:“這酒比藥膳對你的更好,調養的效用更強。”
江樓月暗暗嘆了口氣,知道他是不信任自己,只能做給他看了。仰頭把酒咕咚咕咚全喝下去,酒一就刺的嚨針扎一樣難,然后這種難穿過嚨,一路燒到了胃里。
“喝完了。”江樓月倒拿著瓶子,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問:“我以后可以不吃藥膳,只喝這藥酒嗎?殿下。”
謝堯有片刻錯愕,然后神轉為沉,“你喝哪門子的藥酒!”江樓月覺頭已經有些暈乎乎的,臉上表卻含著笑意:“只要能調養好……就好啊。”
謝堯臉十分難看,“快請宋大夫來。”
“是。”宮九應聲離開了。
“不用,我回去睡一會兒就好。”往外走,腳底下卻有些虛浮,暗暗咋舌,糟糕啊,站不穩了。
謝堯快步上前,將扶住,便順手抓著謝堯的手臂穩住形,“讓我……休息一下就好,嗯,休息……”
先是一只手抓著謝堯的手臂,后來站不穩兩只都抓了上去,渾上下只有一種。
熱。
好熱。
而手底下的質稠衫,又好涼。
憑著本能湊上前去,把臉湊到那抹涼意上,貓兒一樣的蹭了蹭,發出舒服的喟嘆。
謝堯神僵無比,一把將推開,卻發現江樓月的朝桌角撞去,忙又將人抓了過來,這一下,江樓月索直接抱住手底下的那份“涼快”。
“江樓月!”謝堯低喝一聲,要拉松手。
江樓月呢喃:“別吵啊……頭疼……”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進門了,只聽極大的氣聲響起,金伯連啊了好幾聲,還好宮九反應迅速,捂著金伯的把人抬走了。
“……”
謝堯額角青筋搐,彎把抱起,丟到了不遠的床榻上,臉沉地說:“去看看。”
“是。”
宋大夫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檢查罷:“醉了……這是喝了多?”酒氣他悉無比,就是自己親手調制的藥酒,那藥酒啊,酒勁大的很,一杯就能放倒一個五尺大漢,酒量好的,也就是三五杯的量。
“一壺。”謝堯臉黑沉的嚇人,“給弄點醒酒茶。”
“這藥酒只能等自己酒勁過去。”宋大夫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周圍的空氣似乎又冷了三分呢。
謝堯額角又是一,“知道了。”
宋大夫走后,謝堯毫不溫的拉了錦被來丟到了江樓月的上。
江樓月雖然躺在床上什麼都沒做,而且很安靜,謝堯卻覺得自己被打擾,不但看不進去那竹簡書,別的事也沒有耐心做。
天漸漸暗沉,宮九準備了晚膳送來便退下了,謝堯剛吃了一口粥,床上的江樓月翻了個,說了句什麼。
謝堯以為醒了:“酒醒了便回去!”
江樓月又說了句什麼,聽不清楚。
謝堯皺眉,放下湯匙到了床邊,卻見江樓月還是臉紅紅的閉著眼睛。
“唔……”
“你說什麼?”謝堯以為不舒服,坐在床邊傾。
悉又似陌生的,藥香混合著玫瑰的香氣不其然竄鼻息之間,江樓月慢慢張開眼睛,就對上了謝堯的臉。
“謝堯……”忽然低喚。
謝堯怔住,一向稱呼自己殿下,從未喊過自己的名字。
江樓月的手扯了扯自己前的領口,含糊不清地說:“我的服了啊……你是不是記恨那天我你服的事,所以……也我服……要報復回去?”
“……”謝堯甩袖就要走。
江樓月卻忽然抓住他的臂膀,兩只手爬啊爬,竄到了他的肩膀上,攬住,朦朧的醉眼在燭火的映照下,其間只有謝堯的影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彌補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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