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他又想起今日在縣衙大堂上的事,心繼續惡劣,其實這不過是個稱呼,可是這個稱呼放在謝流云的上,卻變得讓他無法忍。
江樓月有多喜歡謝流云,他太清楚了。
這些年找到之后,對的一切,謝堯都在關注,為了謝流云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他忽然怔了一下,驚覺自己對江樓月變得這麼在意?他救,找,不都是為了治好自己的寒疾嗎?喊別人什麼與他有什麼干系!
謝堯神瞬間變換了無數次。
車幫謝堯診脈的宋大夫不斷垂頭,目不斜視,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
然而,謝堯卻不允許。
他神復雜的看著宋大夫想問點什麼,卻直覺住口,覺得宋大夫不是合適的人,最終擰著眉,罵了句:“這混賬東西——宮九、宮九!”
“主子,屬下在。”
“走了多遠了?”
“已經快出麗水地界了,主子有何吩咐?”
“就近找地方停下。”謝堯語氣復雜,帶著幾分氣惱:“派人回……麗水山莊那邊瞧瞧。”
瞧什麼?
宮九非常聰明的沒問,并且在最短的時間停下隊伍。
*
江樓月在麗水山莊停留了五日,確定平王和謝芳菲離開,并且帶走了所有衛軍才準備啟程。
小音低聲問:“小姐,平王既然是為你來的,為什麼走的這麼干脆?他就不怕你反悔不回去嗎?那流言可是損了皇家面的,他們又是在京城這麼久了,回去不是隨他們按什麼罪名給小姐就按什麼罪名嗎?”
“別胡說。”小琴穩重些,責備小音道:“就算不是為了流言,難道小姐就不回京城了嗎?武安侯府在京城,小姐總是要回去的,而且就算流言的事他們要給小姐安罪名,咱們就不會找證據嗎?侯爺不會讓人隨意冤枉小姐的,何況現在還有宸王護衛小姐。”
聽到宸王二字,江樓月眼眸了。
小音說:“可是宸王……喜怒無常啊,前幾日才幫小姐,還與平王說親自護送小姐回京,結果自己倒走了。”
“你……哎,宸王殿下興許是有事,他不是留了人在小姐邊嗎?你說什麼?”小琴無奈極了。
小音還要再說,江樓月站起:“好了,準備啟程吧,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
“才不會,現在明明天剛亮。”小音吐了吐舌頭,不過倒是真的不說了,拉著小琴去拿東西。
一行人終于啟程上路,走出二十多里地的時候,天上忽然飄起了鵝大雪。
小音又是一頓數落老天爺不給面子,明明天氣了好幾日,他們等了好幾日都不下雪,偏他們上路了就下雪云云。
眼見雪越來越大,江樓月只好吩咐暫時找地方安頓,等雪停再說,可這里已經出了麗水,周圍也沒什麼安頓的地方,只有一農莊,還門戶閉,下人使了銀子也不管用。
江樓月無奈只得親自上門,哪知還沒敲門,里面的人倒把門打開了,很是殷勤,請江樓月一行進去休息。
小音狐疑:“這家人好奇怪,我方才打門他們都不開,小姐來了他們倒變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瞎說什麼!”小琴白了一眼,“都讓人查探過了,沒問題的。”
小音哦了一聲,去扶王氏了。
一行人被安頓到了一座別致的小院,莊戶主還讓人送了熱水熱食已經許多吃用的東西過來。
江樓月看著那些東西,以及來去的下人,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住一個下人說:“戶主這麼周全,我想親自去謝謝他,不知方不方便?”
“這……”下人猶豫,“小人需要請示總管,還請貴客稍待。”
下人走后,小音咋舌:“哇哇,這麼個小莊戶,還有總管啊,難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莊子嗎?可這麗水附近的莊子,風景秀的都被人買了去啊,這里又偏僻,地方又小,有什麼人會要?”
江樓月也在想。
這種地方,一般人當然是看不上的,只能是普通莊戶。
但看這些下人的行為舉止,走路的時候腳步無聲,顯然都不是普通下人,難道——
“總管說,相遇即是有緣,客人舟車勞頓,就先歇息,其余的事不必憂心。”下人很快回來,與江樓月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
江樓月忽然出一個神的笑容,相逢即是有緣,這可是前世謝堯的口頭禪呢,每一次偶遇,他都是那麼與自己說的,說什麼,“奈何緣分要我們遇到,我也沒辦法”一類的油舌的話,自己當初還十分憎惡,如今卻覺得窩心。
這家伙,以為他走了,沒想到在這等著。
……
謝堯站在窗口看雪,“說了嗎?”
下人恭敬:“說了,江小姐說了些客氣話,然后便打發了小的。”
“還有呢?”
“賞了小的銀子。”下人把銀子放桌上。
“還有?”
“……”下人認真思忖了一下,“江小姐……笑了一下,很平時客氣的笑不太一樣?”
聞言,謝堯聲音和雪一樣冷,臉還有點臭:“哦,你意思對你笑了?”
下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唯有沉默以對。
不過謝堯也是不需要他回應什麼的,著下不知在想什麼,半晌說:“下去吧。”
下人無聲的退了出去。
宮九守在外間,對主子的行徑頗為納悶。
買了這莊子,看出未來幾日要下雪,提前收拾莊子等在這里,還把多的金伯也支到了別去,做了這麼些事,不都是為了江小姐?如今人到了,自己卻窩在這,還找了個面生的九宮護衛扮做下人當傳話筒。
主子的心思,他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宮九。”謝堯忽然說:“你覺得為一個稱呼生氣值得嗎?”
“……”宮九無言以對,但看主子的意思,不是隨便問問,只好著頭皮:“這個……屬下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比如對主子,屬下有時喚王爺,有時是主子,有時是殿下,端看哪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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