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堆人骨在泥土里的分布和狀態看，龍悅紅更傾向于組長那個撿骨而葬的說法。

這確實可以排除幸存者做的可能，因為時隔多年后，就算真有幸存者返回臨河村，知道生活艱難的他們也不可能不拿走有用的資。

他們不這麼干，將來找到這邊的荒野流浪者一樣會這麼干。

那麼，會是誰把這些村民埋到祠堂的？

商見曜杵著工兵鏟，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臉龐：

“我知道是誰了！”

“誰？”龍悅紅雖然沒期待過能從這家伙口中聽到正常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聽一聽對方又有什麼“奇思妙想”。

這也許能給大家帶來靈。

商見曜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小沖。”

不等蔣白棉等人質疑，他詳細解釋道：

“小沖不是在沼澤1號廢墟待了很多年嗎？

“他手下還有一幫‘無心者’，經常給他干活，而這里到沼澤1號廢墟也就是二三十分鐘的車程。。

“會不會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了老家的人們，想起自己尸骨已寒，卻還沒有安葬，不符合土為安的民俗習慣，于是派了大量‘無心者’帶著他化了白骨的尸過來，一邊將他葬在老槐樹下，一邊給臨河村的村民們收尸，塞進祠堂？”

這真是純正的鬼故事，什麼想起自己尸骨已寒，還沒有安葬……呃，這覺又有點稽……龍悅紅暗自咕噥了兩句。

他不得不承認，商見曜描述的這種況，還真有可能發生！

畢竟小沖不能當正常人看待，大概率是執歲“莊生”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或者其中一個降世，而且他確實有驅使“無心者”干活的先例，甚至讓那些高等“無心者”打工養他。

以他和臨河村的關系，偶然記起這里，派“手下”過來讓老家之人都土為安，屬于相當合理的發展。

蔣白棉思忖了一陣道：

“這種可能高的。

“嗯，因為這里是小沖的老家，所以那些‘無心者’到約束, 沒有拿東西，甚至自帶干糧。”

啪啪啪, 商見曜松開按住工兵鏟的手, 為自己鼓起了掌。

而工兵鏟屹立在土，不不搖。

白晨也微微點頭道：

“確實, 小沖有機，也有能力，而之前住的離這里很近。”

蔣白棉本想來回踱上幾步，可看見到都是墳包, 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別人”頭上，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斟酌著說道：

“但這有兩個問題, 一是老槐樹下的尸骨為什麼不完整, 二是小沖干嘛不把自己也埋到祠堂。”

“可能老槐樹對他有特別的意義。”商見曜一副“我和小沖很”的模樣。

“能有什麼意義……”龍悅紅咕噥了起來。

白晨“嗯”了一聲：

“這有太多的可能。”

商見曜眼睛一亮, 仿佛構想出了一部糾葛的大戲。

蔣白棉沒給他發揮的機會, 微微點頭道：

“如果不是小沖, 而是將剩余尸骨埋到沼澤1號跡實驗室廢墟的那些人呢？”

這指的顯然不是那三名跡獵人, 而是幕后那些位。

白晨和龍悅紅開始推敲起這種可能。

蔣白棉自顧自說道：

“他們對沼澤1號跡，或者說大江市, 明顯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那個實驗室在什麼地方, 那找到臨河村這里來, 也不算太奇怪。

“嗯, 舊世界毀滅后某一年，他們帶著杜沖的尸骨, 進沼澤深，來到臨河村, 將它埋葬在了老槐樹下，但不知出于什麼原因, 他們把杜沖的尸骨拆開，只埋了一半……

“呵呵，這讓我想到了喂之前說的厭勝之。

“與此同時, 可能是配合厭勝之，也可能是得到了某位存在的吩咐，這些人收斂臨河村村民的尸骨，將它們埋到了杜氏祠堂。”

龍悅紅回想自己等人的經歷，大膽猜測道：

“他們只埋一半可能是知道埋全了會發生異常。

“可是，在喬初進來前，沼澤1號跡本不為人所知……”

蔣白棉頓時笑了：

“喬初知道這里, 是因為他屬于第八研究院。

“那些人說不定也和第八研究院存在一定的關系。”

只說存在一定的關系，沒講那些可能就是第八研究院的人, 因為按照第八研究院的行事風格，比起下葬尸骨，他們更喜歡炸掉老槐樹, 炸掉臨河村，毀滅一切牽扯到舊世界某個真相的事。

“但那些人怎麼不順手搜集點資？”白晨提出了異議。

從沼澤之外來到這里，肯定會消耗不資, 正常人都會就地補充一些。

商見曜著嗓音，幫蔣白棉回答道：

“因為那些資有毒。”

大家都有腦子，為什麼你能想出這麼奇怪的答案？龍悅紅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蔣白棉失笑了一聲：

“有毒是不可能有毒的，但這里是小沖的老家，是‘莊生’降世的老家，即使只是隨便拿走點東西，他們都會怕晚上睡不好。”

“他們都敢帶走另外半尸骨。”誠實的商見曜指出了問題。

蔣白棉思維敏捷，立刻做出回答：

“因為他們得到過指點，知道只要不讓尸骨完整，就不會出什麼事，呃，這僅限于尸骨本。”

白晨聽完之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這就兩種解釋。”

一是小沖說，一是幕后黑手說。

蔣白棉環顧了一圈，下達了命令：

“雖然時過境遷，日曬雨淋，還有痕跡殘留的可能極低，但我們還是得把工夫做足，嗯，周圍轉轉，每個房間進去簡單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有收獲。”

這是想尋找埋葬者們的痕跡。

接著，蔣白棉又補了一句：

“這里是小沖的老家，這里的某棟房屋應該就屬于他爺爺家或者別的什麼親戚。

“里面說不定藏著足夠有價值的線索。”

至于小沖自己家，大概率搬到了大江市，之后還遷去了臺城。

聽到接下來的主要方向是找出小沖爺爺的家，商見曜一下變得興，仿佛在和小沖玩捉迷藏。

就這樣，“舊調小組”在村里到轉悠，進不同的房屋，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可惜的是，幾十年過去，這片區域又常有風吹雨打雪蓋，原本應該有的許多痕跡都被時抹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始終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商見曜推開了一棟房屋的大門。

進了屋，蔣白棉簡單檢查了一遍，皺眉說道：

“這里不太對勁。”

“哪里不對勁？”龍悅紅沒發現問題。

蔣白棉又環顧了一圈道：

“和同村其他房屋比起來，這里了很多東西。

“那個供奉上一代的神龕沒有了牌位，墻上、茶幾上、電視柜上也沒像許多人家一樣展示全家福或者家里某些人的照片，還有，一眼去都找不到存在文字的地方……”

簡單挑出了好幾不對。

“舊調小組”幾名員立刻散開，兩人一隊，仔仔細細搜查起這棟房屋的一樓和二樓。

他們未能像在臨河村其他房屋那樣，找出證明主人份的事，甚至都不確定這個家庭究竟有幾個人。

于一樓客廳頭之后，商見曜挲起下道：

“有異常沒線索恰恰說明這里就是小沖爺爺的家。”

“有人刻意抹去了小沖曾經存在的痕跡，不讓后來者調查相關事？這就有點第八研究院的氣質了。”蔣白棉眼眸微轉道。

到了這一步，比起小沖派“無心者”來埋葬村民的說法，越來越傾向于自己做出的那個猜測。

“看起來很像。”龍悅紅和白晨都這麼認為。

然后，他們離開這里，準備去周圍那幾棟房屋。

繞到側方時，蔣白棉等人同時看到剛才那棟房屋的墻上有人畫了一幅畫。

這畫已經被日曬雨淋得非常模糊，只約能看出是一片海和一只鳥，風格非常稚。

“一片海，一只鳥……”蔣白棉側頭向了商見曜。

記得“莊生”最近做的夢就是這個容。

…………

出了臨河村，回到扎營地。

商見曜啪地握右拳擊了下左掌：

“我去下‘心靈走廊’。”

“你可不要去探索‘莊生’的夢境。”蔣白棉連忙阻止。

商見曜搖起了腦袋：

“不去，我只是想看一下那里有什麼變化。

“然后，到小沖那道隙旁，嘗試喚醒他。”

“怎麼喚醒？”蔣白棉皺眉問道。

“怎麼確定喚醒的是小沖？”龍悅紅莫名驚恐。

商見曜笑了起來：

“我準備在那道隙旁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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