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雖然純孝，可被大庭廣眾之下三娘教子，這心裏面終究不是滋味，聲音低了些許：「母親，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言家欠的。」

「言律，你給了生命有什麼可欠的？你欠的人多了去了，遠的不說，你就說秦梓秋是不是你欠下的債？」

老夫人自然聽出他話語裏面的不耐，然而順風順水了這麼多年，養了聽好話的子，而今被自己的兒子這麼頂撞心裏面自不好。

言律被一句話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特別是說話的時候還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許琴，這是真的要將自己面子踩在腳底下啊！

——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以前都沒覺得這麼不講理。

「聖旨難違，等過了這段時間……」

不等言律將事解釋清楚，老夫人已經截了他的話頭：「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戰場是什麼地方？你等得起嗎？」

言家死在沙場的人太多太多，所以在這詭譎的大環境，言家眾人開始走文路也頗為贊同。可如今好好的計劃，卻因為一個接回來的郎全部毀掉。

——若不是因為言家忤逆了帝王的意思，憑著這麼多年的分帝王不會將言家得這麼。

言侯和老夫人激辯的無法下臺，最後還是二老爺和三老爺趕過來才將人好說歹說地勸走，而言律也冷著臉回了書房。

言侯爺著弟攙扶走的老母，又瞧著黑了整張臉的兄長，忙忙跟了上去將門閉上：「大哥，今兒這事是母親做的不對，可年事已高你也別和置氣。」

「哼，我敢嗎？」

言侯爺的脾氣異常的暴躁，他這幾日的力可想而知，畢竟每走錯一步都會影響言家的走向，可家人還是不能理解。

這份苦悶，他心裏面著實憋屈的。

言二爺陣陣尷尬，得了，是他自作多了！剛才面對母親的時候也沒瞧著他這麼油煙難進，這是著他這小肩膀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害了燮兒？」

言律抬起頭瞄了言二爺一眼，他為燮兒的父親，最有發言權的人。

「這也屬無奈之舉，而且我們言家馬背上打來的爵位，何時懼怕戰爭了？既然帝王有令，我們聽從便是。」

對自家兒子遠赴北邊之事言二爺並未放在心上，不管是家中老母還是旁髮妻對此確實多有埋怨，可他一個大男人卻不會做小兒姿態。

「北地兇險，燮兒沒有太多的經驗必然會吃不的苦。不過你也放心，我們言家人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嗯。」

憑著言家而今在朝堂的權勢與地位，那些北地的將領自然不會故意刁難燮兒，讓他衝鋒陷陣。況且他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那小子又不是紙糊的。

「大哥，五侄的事？」

他是一個政客，知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東西，若不是有人在旁邊拾掇，帝王怎麼會想起臣子家的兒呢？

齊王世子，怕是不開干係。

若說言律能瞞得過簡氏，卻怎麼也瞞不過和他一般同朝為的胞弟：「這裏面怕是和靈兒不開干係。」

當初他領著言梓靈面聖的時候都敢那般說話，如今份已定，齊王世子和的素來要好，指不定在這中間起了不小的作用。

「而今便敢這般算計言家，日後又當如何？」

言二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以前他對這個侄兒比較看好，然而當得知張家當年的所作所為，心裏面便著一厭惡。

「然而，我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言侯閉了一下眼睛深呼吸出一口氣來，他自然知道言梓靈正在慢慢離自己的掌控，可他卻不能阻止。

凰命偈語就是最大的護符。

當初他之所以默認了與楚雲的婚事，便是明白接回來的嫡難堪大任。可接回來之後卻慢慢發現，其實也不是不可挽救。

就在他對自己的嫡抱有希，準備暗中培養時，凰命的偈語一傳十十傳百，他更不能臨時換將。

「齊王府那邊真的能穩嗎？」

今上子嗣頗多，雖然他屬意楚雲，可誰能料到以後的事？言家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為從來不站隊，可今上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規矩。

「這世上沒有一定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言律淡淡說了一句便和他商量七北地的事，畢竟言梓燮是言家小輩當中出類拔萃的人，他的安全一定要重視。

而與此同時，齊王府。

齊王屏退了左右的環燕瘦，默默盯著楚雲看了兩眼，而楚雲聞著那滿書房的胭脂香味不由得陣陣尷尬。

他這父親著實不拘小節了一些。

「人是你領去的？」

他平素雖然足不出戶卻也知曉京城的大小事，更別說這次的事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轟，想起那宛若妖蓮的郎他眉宇稍稍一皺。

「皇祖父那日突然興起，兒也不好婉拒。況且，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祖父想去哪裏兒也沒有辦法。」

當時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要去言家走親，卻不想皇祖父居然興起，他雖然答應了靈兒會將此事辦好，卻不是一個傻子。

讓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他做的來。

況且他是真的冤枉，皇祖父去了侯府便要見侯府接回來的嫡，他一不過是見花獻佛罷了。他現在都在好奇，皇祖父為何對一個臣子的郎那麼興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你最好腳踏實地一些。」

齊王瞇著眼睛警告了他一句，這次的事必然會引起言家的不滿，那個子雖然是半路被找回來的，可終究是言家正兒八經的脈。

「兒子明白。」

「你那未過門的媳婦手的太長了，這一點尤為不喜。」

齊王看上去有些懶散，可那時不時瞇著眼睛散發出來的威嚴卻讓人由不得一驚，好似來自靈魂深的拷問。

「是。」

楚雲知曉這次的事引起了父王的反，其實這次的事他也甚是無奈，也無法理解言梓靈的想法。

言梓陌那個人完全不會為的阻礙，為何一定要除之而後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