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回到清心觀的院落時沉著一張臉，慢慢靠近卻被門口打著瞌睡的皎月瞅了一個滿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張大角。

「姑娘，您……」

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又指了指院落的大門口，那眼眸中充滿了震驚，至於張著的好似能塞進一個蛋。

「我剛聽到煙火的聲音跑出去瞧了兩眼。」

言梓陌眼皮都不耷拉地說著假話，那神淡淡地模樣生生含著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皎月心中雖有十二分懷疑卻也不能問出口去。

等言梓陌的聲音消失，一旁陪著守夜的圓臉小姑娘也滿臉地怔然，輕聲詢問：「剛才，我們一直在這裏，姑娘……」

是怎麼出去的？

皎月搖了搖頭，心裏面也惴惴不安的，兩個人在這裏守了這麼長時間，姑娘的門都沒有被打開過，是如何走出去的？

言梓陌此時心中並不平靜，沒有想到謝謹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他這個時候就沒有想過和言家聯姻。

畢竟言家對於他來說，是家族覆滅的幫兇。

可為何他會頻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而且今天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不可以了解為，他這是想要勾搭自己？

輾轉難眠的言梓陌這一晚可以說絞盡腦，只不過謝謹言的影子更加深刻，那似乎忘在腦海深的仇視也越來越浮。

「姑娘，府上有急報傳來。」

在床榻上閉眼睜眼無限循環時，只聽門外皎月急匆匆地敲了門，眼眸倏地睜開明汪汪地瞪了起來。

好半天，才長舒了一口氣：「發生什麼事了？」

「聽……聽劉管事說，侯夫人和侯爺鬧起來了，初一的時候砸了祠堂，而整個言家的人都趕過去了。」

皎月說話的時候戰戰兢兢，夫人一向是一個不好管事的人，也不知道這一次因為什麼原因，居然鬧出這麼大的事來。

聽完皎月的回稟一骨碌從榻上翻起來，一雙瀲灧眸裏面閃過冷意：「讓劉管事等著，我一會兒便過去。」

大概一刻鐘，言梓陌見到了冒著雪上山的劉管事，瞧著他前冒著氣兒的熱茶不詢問：「你起時，況如何了？」

「老夫人大怒，已經傳訊給大老爺他們，怕是又要上演龍虎鬥。」

劉管事是簡氏從簡家帶出來的，所以他口中的大老爺是簡家的大爺，也是言梓陌的大舅舅。

「因為什麼緣故？」

不管前生今世都沒有這麼一茬，這怎麼就到了砸祠堂的地步了呢？自家娘親的脾氣是知曉的，但凡有一點退路也不會做出這麼決絕的事來。

劉管事臉上犯難，瞧了左右兩眼地下了頭，而言梓陌看在眼中對著皎月等人道：「你們出去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

「諾。」

幾人瞧著劉管事那神凝重的模樣便知曉茲事大，所以言梓陌讓們下去時，幾個人也從善如流，有些事不是們能手的。

「夫人親眼看見侯爺和老夫人的侄許琴廝混在一起。」

想到那一幕劉管事的頭拉的更低了，不單單侯夫人看到，府裏面不的人都看到了，所以這事板上釘釘。

言梓陌微張的角好一會兒才慢慢合攏，許琴是什麼人自然知曉，當年自家那祖母最屬意的長媳人選便是許琴，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妁之言的姻緣會被自己兒子那般反抗，更是不顧阻攔娶了簡家的兒。

而許琴因為心慕表兄的緣故大病了一場，自此子落下了病，後來遠嫁他鄉這事才得以平復。

「都徐娘半老之輩了，他也下得去手。」

言梓陌心中生了一會兒悶氣卻又覺得天賜良機，此次過後娘親和言家必然會存著無法逾越的鴻。若說秦梓秋的事只是一個引子，那麼許琴便是從天而降的巨石，將最後的堅持也統統倒。

聽著漫不經心的調侃話語劉管事閃過幾分無奈，這合府上下的人恐怕也只有這般冷靜了吧！

當初姑娘離開的時候便讓自己盯著平西侯府的一舉一，雖然不知的用意，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不敢懈怠，故而才踏雪上山。

「這件事你也無需理會，既然他們沒有傳訊過來，你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不管是娘親也好言家的人也罷，這麼大的家醜想必會一個勁往起來藏，可這件事若是藏起來如何看戲？

「奴才明白。」

這等事不是他可以手的，他之所以前來還因為有另一件事：「姑娘，奴才打聽到了秦臻的消息。」

「哦……他進京了？」

言梓陌的眼角散發出幾分生機來，上一世和他見面的時間相當的遲，所以並不清楚這些瑣屑的事。

「是，臘月二十三進的城。」

他也沒有想到姑娘讓自己打聽的人居然有那般來歷，秦臻是隴北世族秦家的嫡長子，淡淡這一個秦的姓氏便是其他人一輩子都不可高攀的山峰。

若說言家是高門大戶，是簪纓貴族，那麼秦家便是真正的清貴人家，縱使簡家和它比起來也多有不如。

簡家只是這百年興起的家族，可秦家卻不同，他們世代居住隴北，可以說是隴北地區文化傳承之地。

「嗯，默默關注便好。」

言梓陌的話令劉管事思量良久，讓自己大費周折查出此人卻默默關注，姑娘此舉到底為何？

「夫人的事事無巨細地轉告與我。」

既然知道秦臻已經京，那麼遲早會相見，不過只需要在背後默默關注便好，不會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

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太多有違本心的事來。言梓陌雖然歹毒，卻也不會隨便破壞旁人的幸福，更何況那個子確實比更適合秦臻。

「奴才明白。」

瞧著將話頭岔開，劉管事也不再糾結心裏面的狐疑。他既然當初選擇了姑娘，那麼有些事便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是為奴才的基本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