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娉，孩子們還小，我們的事……」

他知曉的脾氣，既然做出了選擇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明顯是想斷了所有後路。

「不和離，我便剪了發去做那姑子，到時候你言家的面更是難堪。你也別跟我說以大局為重，言律，這些年我做的讓步還嗎？」

「……」

一句句質問讓言律有口無言，當說出這般話語的時候或許兩個人便沒有了未來，這是與他夫妻這麼多年的默契。

「等孩子們的婚事一定，我便放你自由如何？」

煜兒如今才七歲，需要母親的陪伴，不說兒子們的婚事，兒也到了出嫁的年齡，這個時候和離會造多大的影響他甚至都不敢去想。

「這世上喪母的孩子，一個個也都有了自己的歸宿，我不是多大的阻礙。」

簡氏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想過了不的事，特別是幾個孩子的姻緣問題，可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

——或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那簡家呢？你也不顧簡家的名聲了嗎？」

言律還是做著最後的掙扎，而簡蘊娉瞇起了眼睛：「實在不行，那麼便詐死吧！這樣不管對言家還是簡家的名聲都沒有多大的影響，我想要的只是離開。」

「……」

簡家人和言家人紛紛面面相覷，合著已經將所有事都想好了，所以如今只是趕來通知他們嗎？

「蘊娉，你閉。」

一旁的簡家大爺終於不了了，這是覺得在過家家？詐死，虧得想得出來，百年之後沒有所依有哭的時候。

「大哥……」

聲音沒有發出來卻只聽鄧氏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甚至還著氣兒：「母親，煜兒忽然間暈過去了，人事不醒。」

裏屋神繃的幾人更是雙眸一驚，也顧不得還在議事，都朝著言梓煜的院落奔去，而瞧著床上躺著好似沒有了呼吸的人，老夫人更是將周遭的人罵了一個狗淋頭。

「不是讓你們好好照看七公子嗎？這是怎麼一回兒事？」

雖然對簡氏有諸多的不滿，甚至剛才都被氣的跳腳，可對於簡氏生的這幾個孩子卻打心眼裏心疼。

——那可都是言家的種。

「七公子原本出去了一趟，可他回來的時候已經臉煞白，走到院落中央時人已經暈了過去。」

一旁的老嬤嬤忙忙說著自己知道的事，還不停地叩首，想到上一次他昏迷的事更是心底不停地打。

「七公子剛才去了哪裏？」

老夫人怒吼的聲音讓一眾人戰戰兢兢，好一會兒一個約莫八九歲的書才淚眼汪汪地站了起來：「剛才……剛才七公子去了大廳。」

一句話讓幾個掌權者臉都難看了起來，特別是老夫人，這會兒都恨不得吃了簡氏，這就是作妖的緣故。

此時儼然忘記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或許在婆母的心裏面，不管自己的兒子犯了多大的錯誤，都是可以原諒。

可媳婦卻不同。

「簡氏，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這是想要了煜兒的命是不是？」

老夫人借題發揮，若不是趁著這件事鎮一鎮簡氏，真當自己能上天是不是？簡直太混賬了。

一旁的言律也顧不得婆媳二人的況，不由得詢問府醫：「煜兒的況如何了？」

「七公子整個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為何還沒有醒過來？而且他還吐了。」

言律早已經了章程，此時聽著子出事眉頭便沒有舒展起來，所以向來緒斂的他不由得急紅了眼。

那府醫瞧著他這模樣也深無奈，他診脈確實沒有多大的事，然而人為何昏迷不醒他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來。

再者說，七公子昏迷不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一段時間不是還發生了嗎？

「出去。」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言律聲音冷冽無比，而等府醫離開簡家四爺才冷嗤了一聲：「你也就窩裏橫的本事。」

「你……簡四兒，你別太過，你自己也沒有多好，別說這風涼話。」

言三爺向來是一個溫和的子，可瞧著簡家四爺在這個時候還要刺激自己的兄長，不由得懟了他一句。

「我就算風評不好，也沒有睡別人的妻子。」

「……」

混賬的話語令所有人神都是一窒，幾個跪著的婢更是將頭低了下去，雖然這兩天府上已經傳一片，可被這般石錘定音還是第一次。

簡家四爺太過勇猛，一般人還真心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幾個人縱使怒火升天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這渾人說出更多不可控的話語來。

「娘親……不要……疼……」

就在房間一片沉悶時，倏地只聽一道宛若蚊音的聲響傳了過來，簡氏聽聞更是將自己的手過去著他的頭。

「煜兒，不怕。你怎麼了？」

「冷……不要離開……冷……」

他好似被什麼事嚇到了，一直在重複一句話，而那閉著的眼眸裏面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沒有止境。

「娘親……」

瞧著他一個勁說胡話，老夫人將左右都屏退看向了簡氏：「簡氏，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你不要忘記你是孩子們的親娘。」

說完好似有些心神疲憊，故而並未在這裏久留，而簡家兩兄弟雖然有心等言梓煜醒過來，可這裏的事還需要給家中老母回稟。

所以簡家大爺離開時將簡家四爺留在了言家，而言家其餘幾個人則守在門外。一時間整個房間，只餘下簡氏夫妻和言梓煜。

「蘊娉，我求你了，等孩子長大可以嗎？」

言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上跪君王，家跪父母宗族，這是他第一次捨去了所有去求自己的妻子。

「言律，你幹什麼？」

簡氏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心如死灰的眼眸裏面有那麼片刻的裂，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有向自己下跪的一天。

他還真是耍的一手好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