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十五年，春明，而毓秀山的景早已經煥然一新，言梓陌坐在不遠的梨花樹下盯著毓秀山的濃麗春景。

打從京已經三載有餘，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仇恨，老天爺讓重活一世或許有別的深意，可只想快意恩仇。

上一世縱使報了仇解了恨，可有些事終究意難平。

在梨花樹下看煙霧去通兩世之爭，卻只見皎月邁著小步子風風火火地奔跑了過來，聲音裏面甚至帶著幾分急。

「姑娘，許氏來了。」

「……」

言梓陌一雙明如的眼眸倏地一掀，那隨著年紀的增長臉蛋也越來越招人喜，若說以前的是一個緻的孩，那麼此時量較高的已經邁了子最為彩的年齡——二八芳華，容妍麗。

特別是配上那一語還的眼眸，就像是在和人傾訴一般，單單隻是一瞥便能讓人覺得心口發熱的。

皎月瞧著遠去的背影才像是緩過神似得搖了搖自己的頭，這一年姑娘愈發好看了，也怪不得許氏想要將人接回去。

言梓陌回去的時候簡氏早已經不在院落里，明顯是不願意和許氏面，至於還於癡傻狀態的言侯爺則直接被扔在客廳裏面，心裏面有些戚戚然可面上卻不得不流著哈喇子。

這兩年，他覺得將自己畢生所學都用到裝傻充愣了，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傻了。若是不傻，怎麼就做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事呢？

——兩年的時間沒讓他和蘊娉的距離拉近，反而更多了幾分陌生。

許琴這是第二次來毓秀山，前幾天和言梓陌匆匆打了一個照面，那個時候邊還帶著侯府裏面的幾個姑娘。

今日卻是不請自來。

「表姑姑，今日怎麼就得空了呢？」

言梓陌說話的時候角含著幾分笑意，可那話語卻噎的人有些難以下咽，雖然短短一句話卻也表明了的態度。

——對於這個三六聘娶進門的繼母，並無親近之意。

「你三年前到此給侯府祈福，而今三年已過你祖母也想念你。」

許琴聲音徐徐拂過，不急不緩甚至帶著幾分輕，而言梓陌瞧著這般姿態也微微好奇，這個曾經傾心於父親的表姑姑好似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父親一眼。

意識到這點言梓陌心中也微微好奇，父親如今這癡傻的模樣難道已經沒了行？按理說不管如何，他如今都掛著平西侯侯爺的爵位，也不至於這般吧！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是不知道的嗎？

「我也想念祖母的啊！可惜，如今父親這般模樣我留在這裏也能照看一些。」

對於平西侯府那位祖母的心思言梓陌並不願意多猜，或者說縱使猜到了也懶得搭理，又不是那逆來順的福娃娃？

許琴看了不遠的言律一眼，瞧著他縱使癡癡傻傻卻也難掩的風流俊雅心中不冷嗤，這或許就是他的命也是自己的命。

「你祖母也讓我接你父親回去。」

這兩年老夫人不是沒讓人過來接他，可奈何每一次不是哭便是鬧，後來老夫人擔心讓人看了笑話便由他去了。

可如今卻不同了。

齊王兩年前已經被冊封為太子，而且人又值壯年，不人都想將自家府里的姑娘送進去，當初錯過了羲和帝，如今老夫人明顯有些意。

「可他願意嗎？」

言梓陌看向不遠狀似吃糕點噎到嚨的言律，這位主這模樣當也有幾分可憐，誰能想到威霸一方的言侯爺如今了這般白癡模樣呢？

這話令微微一愣，來的時候自然是得到了老夫人的允許，雖然說齊王府的事有些困難，可簡氏這兒生了一幅好，就算了皇宮那也是頂頂的好。

這兩年簡家雖然看著和以往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明眼人卻也能看得出來，這手裏面的權利終究不牢靠了。

當家人是一個傻的，這一般人家還真做不出來。

「侯爺在這裏養了這麼久的傷也該離開了。」

「表姑姑怕是弄錯了，他的況並沒有好轉。」

所以這個時候自是不能回去，而且就算回去也不是和許氏回去，簡氏走到今日或許和許氏沒有直接的關係，可卻也存著關聯。

正如言梓陌所料，言律確實不願意回去，就算許氏邊帶來了老夫人的紅人也無濟於事，最終只得訕訕離開。

著遠去的背影言梓陌輕笑，在言家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自家那有些勢利的祖母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自己。

——莫不是想將當作那牲畜賣一個好價？

許氏下山的時候臉並不好，直至回去和老夫人復命之後才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而剛了院子便看到兒陸茗蕊有些擔憂地跟了上來。

「娘親，可是將人接回來了？」

「那丫頭戒心不小。」

無奈嘆息了一聲，姑母在自己耳邊念叨著想將一個兒送皇室的時候便開始憂心忡忡，畢竟的兒也到了待嫁的年齡。

所以那日在毓秀山無意間和言梓陌見了面之後，心下便有了計較，好在言梓陌那也令老夫人有些意。

「姑祖母怎麼說？」

雖然許氏一平妻份門，而今使用的是繼妻的權利，可這後院的諸多大事還是要經過榮養堂老夫人的首肯。

陸茗蕊平時的吃穿雖然和言家的姑娘一般，可終究不是言家的脈，而且陸茗蕊也有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違心地喚老夫人祖母。

——心裏面陸父一直是偉岸而高大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北地那邊的戰事開始平息，韃靼人被回了老窩。等到皇室論功行賞的時候自然會舉辦宴席，到時候你祖母會帶著一起去。」

「可人都找不回來。」

陸茗蕊嘟囔了一句，和言梓陌並無多大的利害糾纏，可姑祖母看到這兩年言家逐漸式微，心裏面已經有了旁的心思。

不是言家的郎，自然也不會替言家去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