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話瞬間讓室的氛圍張了起來，言梓燮原本無辜的臉此時也尷尬了起來，忙忙開口：「祖母，孫兒可不敢有這樣的心思，這不是事有緩急嘛！」

「哦……什麼緩急？」

老夫人一點餘地都沒有給言梓燮留，那話語可以說步步，而言梓燮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他自然不敢直言老夫人賣孫兒求榮的事。

——那還不得將其氣的背過去。

然而就算他不說老夫人又豈能不知？雙眼如電，帶著幾分難掩的冷冽，甚至不顧周遭有下人在場：「你是覺得我這老虔婆老眼昏花是不是？」

「不是……我……」

言梓燮想要解釋卻被老夫人地冷哼聲打斷，邁著步子走向檀木製造的木椅上，對著一眾丫鬟揮了揮手，等房間裏面多餘的人退下去，只餘下言梓陌兄妹和言律。

「燮兒，你已經有兩個孩子了，生為人父合該周全諸事，可你的表現卻讓我過於失。難道我帶出去，還能害了不？」

也不是那惡毒之輩，焉能一點都不顧小輩的想法？

這次夜宴前去的都是數一數二的簪纓名門，但凡能有那相中的機會，日後這姻緣便也不用眾人心。

——就算是言家大房的嫡又如何？長的地方終究是一個小山村。

雖然容貌過於妍麗不是多好的事，可正房夫人有這般容貌也省得那妾室蹬鼻子上臉，所以欠缺的只是名聲罷了。

十三歲之前，一直待在那犄角旮旯，回來后又在清心觀待了三年，就算和天仙一般又如何？誰家知道平西侯府還有這般貌相的人？

老夫人的話語令周遭的空氣微微冷凝，就連有些癡傻無狀的言律也瞇了瞇眼睛，言梓陌有些意外地了老夫人。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事實如何？為何那繁華地段的店鋪總是能賺的盆滿缽滿？可巷子裏面的呢？」

扯起眼角耷拉的皮，細瞇了言梓陌一眼，轉頭回來的時候帶著幾分譏笑：「你妹妹就算是天仙下凡，又有幾人知曉？你難道準備養一輩子？」

言家就算不如以前勢大卻也家大業大，養一個貴自是沒有多大的難出，可這關係到的名聲卻足以讓一個家族英明盡毀。

——這世上和離的自梳的子不多卻也不是絕無僅有，可言家不需要。

「祖母……我……」

言梓燮心中愧疚漸深，可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羲和帝如今已經是垂老之年，可若是被他再一次看中又該如何是好？

言家就算再落魄也不能賣求榮。

「祖母，羲和帝那裏……」

「他不會再出手，我言家為了他可擔了不惡名。」

當初羲和帝為了爭奪帝位，對楚家嫡脈和衛家可以說斬盡殺絕，而在這裏面言家卻是他手裏面的一把屠刀。

——所以，但凡有些良心的人也不會舊事重提。

「下去吧！我今日累了。」

老夫人對幾個人揮了揮手，而言律出了榮養堂還拉著言梓陌的手，不過他今日當也沒有平時粘人的勁頭。

——被言梓陌用一個縹緲的借口便送到了言梓燮手中，而言梓陌本人則匆匆而去。

言律叔侄相視一眼之後，朝著言律居住的院落走去，而等那門被關上言律一改癡癡傻傻的神態，頗為頭疼地了自己的前額。

「你祖母素來喜歡玉，去買一塊好的送過去請罪。」

「哦……」

言梓燮也有些委屈，當初不是他給自己出主意，讓自己組織五妹妹進宮參加夜宴嘛！怎麼今日賠禮道歉的卻自己了？

「你不讓去是正確的。」

所有人都覺得羲和帝不會對陌兒如何，畢竟三年前他的態度代表的就是言家的態度，作為上位者他自然明白言家的抗拒。

可今時不同往日。

自己若是明無比、手握重權，他自然不會撕破臉皮，可他早已經不在朝堂上行走，有些事無法確定。

——而他不敢拿言梓陌的未來去賭帝王的憐惜。

若他還和以前一般有大志，那麼這事確實不可能發生，可自從上了年紀之後，他不管是魄力還是能力都不若從前了。

甚至有些奢侈，這也是當初他為何遲遲不肯立太子的原因之一。

「若是有時間，你可以和李濟綜接一番。」

「李濟綜？那不是一個紈絝公子？如何配得上五妹？我瞧書堯其實不錯？」

「書堯？」

「是謝謹言，只是他……」

當初言琳對他也有些許意思，然而那個時候的他沒有家的意思，也不知道現如今如何了？不過聽說有人在替陸茗蕊相看。

——也不知道有沒有功的機會。

碎玉陸茗蕊此人，言梓燮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瞧著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在言家幾年也算中規中矩。

「他不。」

他對謝謹言此人也頗為看重，甚至當初心中甚至升起過這樣的心思，自己沒有這般出的兒子，當婿也不錯。

可在北地開戰之後，他心裏面的想法卻不存在了，這人對北地甚至韃靼的地形都瞭若指掌，必然是所圖不小。

他那兒雖然品貌出眾，可卻不一定能降得住這條潛水的蛟龍。

「可是李濟綜……」

若說謝謹言不，那麼李濟綜那人就是一個火坑，他實在不清楚大伯為何要給五妹相看這樣的人。

——他五堂妹長相出眾，又蕙質蘭心，怎能配了李家那草包？

「我當年出征之前曾經和李赫喝過酒，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我出事希他對言家照一二，而他當時喝的有些多，直接說願意讓他兒子娶你五妹。」

言律嘆了一口氣，語帶無奈：「若是有可能我也不願意讓和李家有牽扯，今上雖然欠佳，可李皇后的卻一向很好，若是日後新皇繼位，這裏面的爭端怕是不會。」

雖然太子的嫡如今也嫁了李家，和李皇后與宣威將軍李赫緣極近，可在權力面前，所謂的緣有時候會顯得極其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