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回到自己的落雪閣一坐便是半個時辰，今天老夫人的話在他心深確實引起了不小的震。

不管前世今生，對於老夫人向來是敬而遠之的，不親近也不疏遠，做著面子，可今日一席話好似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或許想要給自己攀一個高枝，這裏面不乏私心，可也應當有幾分關懷在其中。上一世，母親簡氏為了給自己尋一門親事確實也廢了不的心思。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皎月來來回回幾次，見一不坐在那裏不有些擔心，故而著膽子詢問了一句。

「榴花呢？」

言梓陌不答反問，這三年任由其像是野草一般瘋狂長，是時候將其打那萬劫不復之地了，也算是報了上一世的欺騙之苦。

「和……和張姑娘在一起呢！」

皎月回話的時候細細端詳著言梓陌的緒浮，當初前去清心觀的時候姑娘隨帶了自己前去，而榴花則被留了下來。

可三年過去了，榴花好似和以前不一樣了。

們二人都是家生子，自然在言家頗有些地位，兩個人以前也是姐姐長妹妹短，可這次回來之後，卻發現那人眼神裏面都帶著高傲，甚至和張綉走的極近。

雖然不是那慧敏之輩卻也發現姑娘和張姑娘之間有著不小的隔閡，而居然還不要命地向前撲。

——怎麼瞧，都有些不對勁。

「最近可安分？」

張綉此人自是清楚的，心比天高，放任在平西侯府待了三年，能安分才是怪事？只是那邊時機尚未。

「一直往四公子那邊蹦躂，四公子邊的小廝瞧著比看到狼還要兩戰戰。」

皎月笑著說了一句，那聲音裏面夾雜著幾分顯而易見地嘲諷，又是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

——這府中，誰人不知四公子的婚事雖然沒有定下，可那與之比配的人必然是簪纓貴，焉是一介農能夠肖想的？

「他不過十四歲的模樣，當是攪了人家姑娘一室芳心。」

言梓陌的聲音聽不出多大的緒，可皎月在邊多年，自是曉得帶上了幾分看好戲的姿態。

也不知道四公子是否知道，在這平西侯府的一角還有人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聽說榴花定親了？」

「是，聽說一個月後婚。」

們二人比姑娘大一些，原本是要等姑娘出嫁之後才有說親一事，可聽說榴花在外面看上了一個讀書人，而那讀書人也願意迎娶，所以這婚事一來二去便也定了下來。

奴僕之本就沒有自由，只是榴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手段，居然說通了老夫人，取得了賣契，也就是說榴花其實已經不是奴僕。

「當是一個好命的。」

原本言梓陌便沒有想過要弄一個磋磨丫鬟的名聲出去，如今既然已經不是奴僕，應付起來自也有注意分寸。

——只是，這麼些年來，自己的私庫擺在那裏，不相信沒有過。

「既然已經定親，那麼你便明日去和對接私庫吧！我這邊賬單已經準備好了，你可要一件一件給我看清楚。」

皎月微微一愣，自從姑娘府之後，這落雪閣平素的賞賜也不會，前頭夫人更是將那十三年短缺彌補，可以說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當日前去清心觀時，這鑰匙原本應當被帶走，可姑娘也不知道有何打算，居然將鑰匙給榴花打理，當時在自己面前可沒說那風涼話。

「怎麼？有問題？」

瞧著愣神在那裏久久不語，言梓陌擺著自己修長的指甲，聲音帶上了幾分明知故問地笑意，而皎月則忙忙搖頭。

要做的只是本分妥做事，那些不該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對於皎月的識相言梓陌不置可否，兩世為人的猜疑可不會讓毫無保留的去相信一個人，特別是平時看著無害，可要關頭卻致命一擊的人。

言梓陌讓皎月去接私庫的事引得平西侯府不人側目，而同一時間榴花黑著一張臉，那著手絹的雙手像是要將帕子撕碎一般。

「這單子可有些不對。」

瞧著榴花遞過來的單子，皎月又看了看言梓陌給自己遞過來的單子，一時間疑心不止地著榴花。

「怎麼不對？當年姑娘將單子給我的時候就是這般。」

聽著毫不顧忌地質問榴花瞬間炸了，而皎月的眉頭皺的更深，雖然都是一些小件，可那卻實打實地存在過。

「這裏面有一對翡翠玉鐲，是當初大姑娘送給姑娘的見面禮，那一對耳環是早些時日，四公子送給姑娘的禮……」

皎月說的件在榴花那賬簿裏面不存在，可卻真實存在，若是讓人回憶不難發現哪一個真哪一個家。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著賬簿守這些東西……」

瞧著那賬本記載的那般詳細，榴花聲音不放了一些，原本覺得那私庫裏面那麼多好東西，姑娘想必也不會記著這些小件，最重要的是這些賬冊裏面都沒有記載，而一個從小長在鄉野的人，又豈會看賬本？

——順手牽羊的時候連一點難度都沒有。

可誰能想到，姑娘手裏面居然還握著一張賬單，而且那賬單居然和私庫裏面的事一般無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

聽著喋喋不休地解釋，就是不願意承認監守自盜的事，皎月臉上也犯了難，榴花上來的單子確實也是真的。

可姑娘給的單子不可能是假的。

就在犯難的時候，言梓陌忽然從裏面走了進來，瞧著二人的模樣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哈欠，一雙弱無骨的手指輕輕放在紅上。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榴花的賬單和您給的對不上。」

「哦……是嗎？」

有些訝然地反語了一句，然後將兩張單子握在手心裏面看了一番，那姿態頗為鄭重，甚至神態也時不時變化。

皎月便也罷了，而一旁的榴花卻當是強充面子，怕是連字也識不全，如何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確實有些出，我記得第一次整理完私庫之後，又讓蔡嬤嬤幫著整理了一次，想來當初榴花拿去的是第一次整理之後的單子。」

頓了頓看向了榴花，言辭之間頗為無奈：「雖然你這張單子有些問題，可這私庫裏面的東西卻是實打實的，那麼那些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