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漸去夏風習習，瞧著那微微吹拂的垂柳老夫人坐在小亭默而不語，而一旁的許氏、鄧氏和金氏都坐在一次，周圍的丫鬟都在五六步之遙的位置。

「熠哥兒的婚事不能等閑視之。」

「只是如今褚位已定，昭華公主又深得太子和陛下的疼寵，有意結親……」

鄧氏雖然是二房的夫人，可也是平西侯府的一份子，所以這個時候有些話也不能藏著掩著，說出來也有一個參詳。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

老夫人輕輕著白凈瓷盞的杯口下端，那刻著幾筆青花的茶盞澤和今日那一素花錦緞裳當也相當益彰。

金氏一直秉著不多言，不多語，做實事的心態，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大的發言權。鄧氏之所以這般其實也不發私心，畢竟兩個兒子都到了頂門立戶的年齡，在朝堂行走焉能不用關係？

以前，言家自然不需要任何人的照，單單平西侯和羲和帝之間的關係，眾人也不敢小瞧了言家去，可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呢？

——平西侯傻了。

「老三媳婦，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兒媳是一個愚鈍的，這等大事怕是還需要母親您拿一個章程。」

子一向溫和，這聲音輕輕弱弱，像是在舌尖上挑著一般，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老夫人反而不好多言。

的子也是清楚的，讓說出自己的想法還不如問門口那石獅子呢！也得虧老三是幾個孩子裏面最不惹事的，否則這子未必能拿得住。

老夫人覺得是這世上最心的婆母，兒媳婦太強勢擔心兒子上了，兒媳婦太懦弱又擔心將兒子心養野了。

——所以說，這世上不單單是做人家媳婦難，做人家婆母也難。

「琴兒，你也說一說吧！」

許琴微微一愣，有些局促地撐了撐自己的手掌：「其實我和二弟妹一般，也想著日後的事，而且這悅樂郡主我也見過一面，我看是良配。」

「如何？」

在榮養堂多年，所以平素夜宴當也不會參加，上一次宮廷夜宴的時候遠遠見了一面，瞧著是一個好相貌，只是不知道這子如何！

「我瞧昭華公主是一個八面玲瓏的，的兒自是錯不了。」

許琴這三年當也來往於勛貴之間，雖然的份依舊沒有得到那些當家夫人的認可，可憑著平西侯府的名頭當也認識了不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著給自己兒尋一門親事，可後來慢慢發現，能從那些婦人口中獲得不的消息。

「雖然這般，可還是要見一面。」

若是其他孫兒自然不會這般舉棋不定，這熠哥的髮妻可是日後平西侯府的宗婦，自是要八面玲瓏，聰明得。

若是如同那前頭的大兒媳一般，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了。

「我瞧昭華公主好似著急的……只是……只是這悅樂郡主好似要比熠哥兒大一些。」

許琴也沒有想到昭華公主會急著和平西侯府結親，也不知道這後面是不是有其它的事，而所想的老夫人何嘗不明白？

——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會如此舉棋不定，唯恐棋差一招將整個平西侯府搭進去。

言家的人因為昭華公主有意無意間出的消息心思難安，而此時的昭華公主卻在太子府，有些坐立不安。

瞧著太子走出來，忙忙起靠近了他一些：「五哥，真的無法更改了？父皇怎麼捨得將悅樂那丫頭嫁給李濟綜那紈絝呢？」

昭華公主平時在外人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表，就算生氣也端著幾分端莊雍容，可這會兒那臉上的急切卻像是要滴出來一般。

「昭華，這是父皇的意思你……」

「父皇……父皇就能為了那個人犧牲掉我的悅樂嗎？他可以護著、著，可他為何要拿我的兒當筏子。」

昭華公主心中終究是意難平，故而這聲音裏面也帶上了幾分埋怨，可太子聽到這話臉卻瞬間冷凝了起來，一雙眼眸裏面儘是不滿。

「你這話日後可莫要走了，有時候一句話便能改變人的一生，這也包括我們。」

太子對著合格妹妹素來疼，平時也不會說這樣的重話，可如今正是關鍵時期，他們都輸不起，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決定生死。

「是我失言了。」

昭公主當也不是那油鹽不進之輩，這些年之所以混的如魚得水和聰慧的勁頭也離不了關係，而今這般急切只是因為事關最為疼的兒。

「這件事你也想開一些，我們這些兒當中，誰又不是這般過來的？更別說悅樂了。」

皇室子擁有著旁人艷羨的榮華富貴，可這潑天富貴也是需要去付出的。

——這世上沒有一味索求的好事。

「我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若是我自己便罷了，可卻是我的兒。」

昭公主話語裏面的苦太子自是聽在了耳朵裏面，不在乎自己的未來，可當這放到自己兒上卻有些難以忍。

——這世間總有那麼些父母一切都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一切。

「那李濟綜……或許並不是那般不堪。」

父皇或許是有保護李家的意思，可他疼昭華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最重要的是對悅樂也極好，故而這件事……

「他那名聲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那煙花柳巷之地當是頗有名氣……我已經和言家那邊探了口風，我想……」

得知自家父皇準備將兒許配給李濟綜之後，第一時間便從京城權貴裏面篩選了一圈，後來才將眸對準了言家。

平心而論，言家男兒們確實都不錯，雖然那男孩要比自家兒小上一些，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父皇對言家總有區別於他人的寬待——否則當初言家抗拒聖旨的事來看，這十個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言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