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好似低眉思索了片刻，隨即又道：「臣弟知曉皇兄一心為臣弟著想，然而當初那旨的事臣弟已經做出了許諾，而今不好食言而。」

永和帝思忖了許，最終輕輕點頭。

而這一個寒風凜冽的冬日，京城的怪事此起彼伏，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平西侯府的兩樁婚事。言梓陌便也罷了，雖然說在外流落多年，可終究有著嫡的份，那秦梓秋是何人？

平時不關心務的人怕是說不出後者的份，可那閨閣郎或者世家夫人卻一清二楚，不過是平西侯府的外室罷了，何德何能居然被廉王爺看重？

若說言梓陌與謝謹言的婚事還算的上旗鼓相當，那麼秦梓秋與廉王的婚事明顯是高攀了。不單單是旁人這般想法，就連言家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特別是榮養堂的老夫人，此時的臉相當的彩。

「這廉王到底打得什麼主意？當日提親便也罷了，如今這日子居然要和陌兒出閣放在一天。」

老夫人就算是明了半輩子，可此時也有些吃不準廉王的心思了，迎娶秦梓秋，並且請期的時間和陌兒出閣之日相同。

雖然說是自己的孫兒，可兩個人的份並不相稱，而且這婚嫁的日子更讓心中犯疑乎。

鄧氏與金氏齊齊搖頭，們今日聽到廉王爺登門求娶的時候也愣了幾愣，不太清楚他這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當初他費盡心思想要迎娶陌兒，如今這風向一變居然瞅準了秦梓秋，怎麼瞧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前者們還可以理解，畢竟乃大哥的嫡，也頗大哥看重，可後者可一點都不沾邊。

鄧氏好看的眉角稍稍拉平了一些，小聲詢問：「母親，您可是答應了廉王所求？」

「嗯……不管如何，你們在這婚事上一定要上心些，可別出了什麼子來。」

老夫人頭疼地了自己的鬢角，按理說兩個兒不能同一日出閣，可當初前頭幾個因為言梓靈的事嫁得匆忙當也沒隔多久，如今廉王府直接拿此為由頭，又因著秦依蘭的死多多和有些許關係，所以便作了點頭之態。

一旁的金氏看了一眼鄧氏，瞧著還想多言不笑著將話頭岔開：「兩位侄的婚事，我同二嫂必然會辦得風風。」

「嗯。」

有囑咐了一些事宜老夫人便讓鄧氏二人下去，而剛出了榮養堂鄧氏那本來就不快的神更是皺了起來：「你剛才為何阻止我勸說母親，這事著實了禮數。」

鄧氏雖然未必一心一意為了言梓陌，可大伯哥臨行前既然將的婚事到自己的手中，總要負責一些，婆母此舉可謂是嫡庶不分了禮數。

「婆母既然已經答應了廉王府，那麼斷然沒有更改的機會。」

金氏不急不忙地道了一句，攬了話茬也不過是看清了形勢罷了，既然已經無法更改的事又何須多言呢！

「婆母這心裏面怕是有鬼吧！」

鄧氏哼了一聲徑直離開，而金氏整理了一番袖輕笑出聲，隨即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怎麼會沒有鬼呢？秦依蘭可是生生塞給自己兒子，想要和自己兒媳婦打擂臺，那子曾經也是蕙質蘭心的主，卻一步一步被導著下了深淵，可不是心中有愧嗎？

言梓陌聽聞秦梓秋的婚期與自己一般無二並無憤懣不愉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繼續低頭看手裏面握的書籍，只是那神微微有些渙散。

時至今日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人了，而且還是嫁給自己上一世的仇人，這就像是繞了一個大圈最終又回到了原地，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這一世做了這麼多，就是想要給自己尋一安之所，可謝謹言就像是一條瘋狗似的，如何都不肯鬆口。

皎月瞧著自己姑娘出神也不敢打擾，剛退出去卻看到七公子急匆匆而來，那一張臉上帶著幾分兇狠，像是要吃人似的，阻止不及人已經順著門鑽了進去。

知道自家姑娘喜靜的子，急匆匆跑進去卻看到姑娘朝著自己揮手。

瞧著門被關上，言梓煜又靠近了一些，聲音頗為嚴肅：「祖母莫不是瘋了？居然讓秦梓秋那人同你一天出嫁。」深呼吸了一下，又憤憤地輕言，「這是欺我們沒有母族撐腰？」

簡家自從上一次的事之後已經差不多退出了京城的權貴中心，若是第三代沒有力挽狂瀾之輩，日後想要在朝堂立足怕是難上加難，如今這捧高踩低之輩都出來了。

「不過是小事罷了，你至於這般氣悶嗎？」言梓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知曉要嫁給謝謹言的時候也不見這般義憤填膺，如今當是生起氣來了。

「這事關面……」

「面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

言梓陌並不是富貴膏粱裏面養出來的閨中郎，吃過這世間無盡苦痛，經歷過很多沒有面的事。當一個人在塵泥中掙扎的時候，任誰都可以踩踏兩腳，可是但凡展翅那麼這待遇便截然不同。

「……你就沒有一點覺？」

言梓煜撐著一雙虎眸地瞪著，怎麼覺越活越回去了，上一世在深宮多年，理應不是這麼逆來順的主啊！

「需要什麼樣的覺？如今這不是很好嗎？」

自打那道聖旨傳來之後，對這所謂的婚事已經沒有任何的期許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事罷了。

——至於秦梓秋，那廉王爺不是一個善茬，日後怕是也不會有善終。

「可秦梓秋嫁給廉王，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那你能阻止嗎？」

言梓陌深深地看了兩眼，言梓煜則在的眸下有些尷尬，按照如今的形來看，他確實無法改變什麼。

夜深人靜的時候，刑部尚書府邸。

蕭千城瞧著燈下神晦的男人，不由得笑問：「也不知道廉王為何要這般行事？你與他的親事放在同一天，這朝堂上的重臣怕是要來回折騰了。」

廉王手握商賈的命脈，又是帝王最為倚重的人，朝廷重臣們自然不會慢待，然而自家表弟正是青雲直上之際，那些人怕是也會溜須拍馬，這可是一場無形的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