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一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言辭，謝謹言淡淡地道：「不過是一出摺子戲罷了，宮裏面那位怕是也正想看一看呢！」

他這話引得蕭千城的興趣，本想多問兩句，可瞧著他一臉不願長談的模樣便熄了那心思。他也在朝堂上混跡，有些事問得太多反而不。

「同一天婚，這新娘子到時候可別接錯了。」他本是一句玩笑的話語卻引得謝謹言幾個冷眼，只得忙忙擺手道，「得，我就是欠，你可別較真了。」

蕭千城這麼一說，謝謹言隨後那不聲的模樣也像是那麼一聽，只是蕭千城剛剛離去他便將一個黑影喚到了邊叮嚀：「這一段時間眼睛放亮一些，我不希出現任何鬧劇。」

「諾。」

聲音甕聲甕氣聽不出多大的緒，也無法分辨男老，只是從那形看去年齡應當不大。

直至那藏在黑暗中的黑人離去，謝謹言這才落座閉目，腦海中浮現著帝王那推心置腹的話語：「書堯，朕這位置力太大，能相信的人很，而你卻是一個，此間事了之後朕希你能出任西北，燕王怕是坐不住了。」

自從尚可年逃離京城之後，燕王起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帝王的用意還是讓他不清頭腦，這是要讓他領兵北上不？

西夷人在臨近西北之地振臂一呼，韃靼人在北方雄踞一方，這西北之地的燕王府本就是此間土皇帝，在這樣的局中想要奪取勝利可見是多麼的艱難。

如今言律尚在極西之地抗擊西夷人的攻擊，雖然說他不在燕王府的地盤上，可也算得上毗鄰而居，若是到時候戰事皺起，言律怕是第一個支撐不住的人。

——畢竟，燕王會在第一時間斷了他與朝廷的聯繫，直接攻擊其要塞，到時候和西夷人裏應外合，那麼他那一支軍隊怕是註定要兵敗如山。

若是京城兵力增援言律，那麼韃靼人怕是會趁打劫，到時候大楚便岌岌可危。這一晚，謝謹言因為心中有事一夜沒有睡，而言梓陌也好不到哪裏去。

握著手中的那封信，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自打帝王聖旨賜婚之後，沒有人問願意與否，就連母親信中也多是慶幸之言，像是嫁給謝謹言得了多大的榮一般，唯有沈玉書再次追問是否願意。

他信中雖然沒有明說，可知道但凡點頭，他或許會豁出去所有。然而聖旨未下之前或許會有這樣的心思，可當那道聖旨出現后，再也不敢拉他下水了。

他乃青州沈氏的嫡長子，是今上親自提名的狀元郎，未來有著遠大的前程，如何能毀了他的一生？

苦悶無比地嘆了一口氣，瞧著紗帳那搖曳的燈，微微輕嘆：「謝謹言，你既然不願意放過我，那我們便繼續彼此折磨吧！」

正月二十，整個京城都洋溢著一份喜慶，至於言家則張燈結綵，往來賓客不斷。

簡氏常年居住在清心觀，平西侯言律又遠在邊境，所以府中的大多事務都由鄧氏和金氏持。至於許琴自從言律出征前將府的大權變相託給鄧氏之後，手中的權利已經算是架空，所以除了擺出一副和氣的面孔別無二法。

言家作為簪纓世族，這一次又是出嫁嫡場面自然不能。至於同一天出閣的秦梓秋，雖然是庶的份，可嫁得畢竟是當今的廉王，帝王邊的紅人，言家也不會薄待了去。

——這從此次的陪嫁便可以瞧出一二來。

按照慣例，庶出閣一般陪嫁都是公中出一千兩紋銀，至於其餘的金銀面飾也不過三套。可這次秦梓秋一人公中便出了五千兩紋銀，至於金銀首飾足足十套，那面料與旁的小件便不一一贅述。

金氏握著手中的嫁妝單，有些不確定地了鄧氏一眼：「以前那幾個若是這麼個陪法，這平西侯府怕是要被掏空了。」

秦梓秋的便也罷了，可這五侄兒的著實是十里婚妝啊！除去母親給留下的三萬兩真金白銀，三間地段極好的店鋪，諸多古董字畫，那書墨軒也是極為值錢。

當然以上這些這都是簡氏留給的，最讓吃驚的是言侯這嫁妝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紫檀畫玻璃屏風一座，東海之地的白玉珍珠兩匣，黃花梨梳妝鏡一對，大紅綢五彩貂斗篷一件，青白如玉佩十對……此間陳設配飾不一一而語，那郊外的別院與三間店鋪才是最讓金氏疼的，這可都是言家實打實的私產啊！

雖然不缺這些金銀之，可這嫁妝卻也讓眼熱。

鄧氏心中何嘗不是酸得牙疼，當初給長子娶新婦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牌面，可又能如何？這嫁妝的事雖然是一手辦，可這些東西都是平西侯出發前擬定的，又讓他邊最信任的管事盯著，還能撂挑子不幹不？

「咱家這位可金貴著呢！」

鄧氏將添箱擔遞給了金氏，們這些嬸母自然不能小氣，所以一人拿出一千兩紋銀來，而簡家人更是不簡單，直接古籍五箱，紋銀一萬兩，其餘步搖金釵一眼去也有二十餘對，至於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兩對玉如意，那可是前朝工藝大師洪先生的收山之作。

「簡家當也不避嫌？」

因為買賣的事牽連了進去，如今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顯擺，這是要面子不要命了？

「你也不看要嫁的人是誰？就算帝王知道，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謝謹言乃今上邊的紅人，他本又能耐超群，日後封侯拜相也尚未可知，這些滿朝文武自是看人下菜碟的主，誰會在這個檔口尋他的晦氣？

當初鬧出那地流氓的事時，不知有多人盼著這樁婚事一拍兩散，可是謝謹言並無此意，這可讓不人眼穿。

「咱們這侄是一個後福的。」

鄧氏猶記得第一次見言梓陌的時候，那時候就算與簡氏暗中多有不和，可心中也是心疼的，好好的一個嫡讓人那般作踐，若是怕是有和張家人拚命的心思。

就在妯娌二人碎言的時候，聽到外面歡歡喜喜的聲音：「二夫人，三夫人，姑爺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