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言先是一愣，隨即又是出手了他的頭，笑得有些無奈：「該用早食了。」他說完已經起離開了的床榻，而言梓陌瞧著他的背影輕嗤了一聲。

早食過後謝謹言並未離去，而是陪著在外面走了一圈，親自將府的佈局一一講給聽，而言梓陌忽然頓住了腳步，問得有些不懷好意：「聽說，這裏以前是衛國公府？」

上一世的謝府並不是衛國公府，而是在衛國公府的旁邊，直至帝王為衛家翻案之後他才將兩座宅子打通，可這一世卻一早便搬進了衛國公府，難道永和帝已經知道他的份了嗎？

謝謹言的神一凝，隨即像是沒事人一般，反而似笑非笑地道：「你對衛家的事似乎了解啊！整個京城，如你這般年紀的人，已經很有人知道這是衛國公府的宅院了。」

「既然要結親，自然是要打探一番。」

言梓陌笑著將這事推到了結親事宜上，只是謝謹言卻還是盯著多看了兩眼，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兩人雖然如今已經是結髮夫妻，甚至行了周公之禮，可唯有他們彼此清楚，二人之間的距離仍然宛若鴻，不可逾越。

言梓陌三日回門的事悄無聲息也毫無波瀾，可回門之後還是要去清心觀一趟，只是剛抵達城門口卻被簡雲華攔了去路，言梓陌這才知曉自家母親在簡家。

一行人趕到簡家時，簡家幾位掌權者當也都在，言梓陌與謝謹言一一與之見禮，等簡老爺將謝謹言帶走，言梓陌這才有空閑與簡蘊娉獨。

瞧著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一般膩歪在自己的懷中，簡蘊娉臉上的愁意當也去了不，只是言梓陌乃一個人何嘗瞧不出臉不對勁，再聯想到外祖母大喜之日未至心下也不由得忐忑。

「娘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剛才回平西侯府並不見言家人臉上有異，所以這事應當還沒有傳播出去。

「你外祖父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簡蘊娉說出這話的時候手指都有些抖，而言梓陌也是微微一愣，畢竟剛才外祖父還紅滿面地喝了與謝謹言敬上去的茶，瞧著並不像是一個病膏肓的人。

「他是撐著站起來的，你們未進府之前還在床榻上躺著。」

簡蘊娉說出這話的時候也有些無奈，老爺子要面子了一輩子，在這個外孫婿面前自然不能失了風度。而且，他將謝謹言單獨走怕是也有事囑咐。

簡家自從上一次的事過後，正常出仕的途徑都一一被堵塞，就算父親用了自己的所有人也只是將雲華送去了禮部，日後若是想要更進一步怕是難上加難。

言梓陌的角抿了起來，上一世的事雖然已經很多都被忘記，可外祖父好似不是這個時候逝世的，難道說這一次的買案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壽命嗎？

「你外祖父本就是一個心無瑕疵之人，這些年因著先帝的關係一直暗自自責，這件事公佈於眾之後朝堂上下無不嘩然，曾經那些落榜的士子更是提筆大罵，這般況下他的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當初買賣職的銀錢都被羲和帝拿去充當了弩，可這罵名卻要自己父親擔，簡蘊娉這聲音里不由得夾雜了幾分怨恨。言梓陌雖然能理解的心，卻也無法說出同仇敵愾的話語來，畢竟外祖父當初明知道會是這般下場，可依舊幫著羲和帝做了。

簡家前幾十年的運亨通與羲和帝有意無意的放縱不無關係，所以這也都是一場明碼標價的易罷了。

許是不願在兒新婚的檔口說這麼悲觀的話茬，簡蘊娉將這話茬不聲地轉移：「書堯對你可好？」

謝謹言字書堯，簡蘊娉對於自己這個婿自然也是滿意之至，所以以表字稱呼。

「您放心，一切都好。」

「昨日你們可有……可有行房？」

雖然母親一早便已經將此事說給了閨聽，可簡蘊娉還是擔心不懂這房中之事，被外面的狐子們鑽了空子。畢竟相比較而言，自家這婿確實算的上英俊多才，年輕有為。

「……有。」

言梓陌愕然的表在簡蘊娉來看卻是，不由得抓住的手同將其了男相之道來。

至於謝謹言則被簡老爺帶去了書房，他甫一書房咳嗽的聲音便多了起來，雖然坐在那裏看似剛強無比，可謝謹言還是能從他的姿態中瞧出幾分虛弱來。

「外祖父可是有話要對書堯說？」

對於簡家謝謹言並無惡，不僅僅是因為簡家大老爺曾經在葛洪先生那裏求學，更多的是當初衛家落難之後簡家人是為數不多出援手之人，只是他們的力量太過薄弱，最終抵擋不住那被滅殺的厄運。

「你是一個聰明的，可知我尋你來所謂何事？」

簡老爺從前對於謝謹言也頗為上心，畢竟有能耐又有才華的人誰不喜歡？只是他沒有想過，他最終會為自己的孫婿。

當初他連中三元的時候，不知道有多人曾經生了榜下捉婿的念頭，可礙於葛洪的存在眾人也都洋興嘆，不想先帝駕崩，而他卻一躍為了今上邊的紅人。

「如今天下既起，想來您老是為了此事要與我詳談吧！」謝謹言恭敬地道了一句，而簡老爺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雖然已經致仕有些時日卻也能到這寒流，今日尋你前來只是想要你一個承諾罷了。」

「不知外祖想要何種承諾？」

「我可以將我自己掌握的一些事付與你，只是你有生之年需護我簡家安寧度日。」

既起必然會有無數紛爭，自己將雲華安排在禮部當也算妥，只是日後的事誰也無法確定，他只能尋求外援。原本是想要等言律回來留給他的，可那人遠在北地，再加上那道不知真假的聖旨，他怕是也自難保。

所以，他只得將眸轉移到謝謹言上來。

「其實就算外祖父不言，憑著陌兒的關係，我也斷然不會讓簡家有事，您又何必這般客套呢？」

聽著謝謹言這話簡老爺臉上的笑容卻也真誠了一些，看向謝謹言的眸多了幾分和：「我那外孫雖然早年苦寒，可想來也是一個有後福的。」他頓了一下又道，「只是這些東西留在你手裏面才能發揮他的作用，否則無異於一張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