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手中握的書卷倏然落地，撐起一張怔然的臉孔，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什麼？」

瞧著繃起來的臉孔，謝謹言神也是微微一，半晌過後才又重複了一遍：「我帶你一同隨軍北上，你準備一番。對外我會宣稱你去了老師那裏替我盡孝，所以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子隨行？你莫不是瘋了不？」

言梓陌許是聽清了他這話語裏面的意思，一張臉比剛才還要清冷上一些，看向謝謹言的眸帶上了極大的不贊同。

「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妥，至於聖上那邊我會親自去說。」

他與永和帝的關係本就親近，就連衛家子嗣的事都沒有瞞著，所以說此次新婚出征他就算提及要帶著言梓陌同往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我不願意去。」

言梓陌不知道他那底氣是哪裏來的，只知道自己是相當的不樂意去隴北之地，那戰火之苦也不是沒有嘗過，不願意去品嘗第二次。

「為何？」

「……」

像是看傻子似的盯著謝謹言細看了兩眼，他莫不是以為兩個人結了親自己就忘掉了之前的抗拒？兩個人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這個道理他娶自己的時候應當已經明白，又何苦尋一個理由呢？

「對了，你或許還不知道一件事吧！你的外祖父怕是撐不過幾日了，日後簡家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我覷你不在乎言家，然而你母親可是出自簡家，你難道也能視若無睹？」

謝謹言在上花費了不小的心思，知曉對言家的芥不小，雖然說和簡家的關係也算不得多麼的親熱，然而只要簡氏在的一天這便是無法割捨掉的親。

當然，他倒也不相信對言家真能做到無，有時候緣關係是世上最難以揣測的東西。

「謝謹言，你……」

「我只給你半天的思考時間。」

謝謹言因為要遠行隴北所以也有不的事需要他自己親力親為，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扔下了一句話之後便徑直離去，而言梓陌則幽幽地著他遠去的背影，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言梓陌最終還是沒有坳得過謝謹言，只來得及同簡氏辭別以及回了一趟言家，至於言梓靈和楚熏那邊的局只得暫時停手，讓劉管事盯著二人向。

皎月本是想同一併前往，可奈何軍中紀律嚴明人多了可能餡，而且謝謹言並不應允，所以這事只得作罷。

這一日烈日高懸，雖是寒冬臘月既將年關，可開往隴北的大將還是沒能滯留，這一日帝王在城門親自相送，就連滿城文武都拱手相別，這一刻朝野上下似乎超乎異常的心齊。

又行軍數日，言梓陌這才見到了同行的莫平瀾，對於言梓陌同行一事也是微微驚詫，雖然是男裝示人可莫平瀾對簡氏母頗為相，不可能認錯。

——不過二人並未打招呼，點了點頭之後便錯而過，背道而馳。

莫平瀾進了謝謹言的行軍大帳，確定左右無人之後才道：「今日過後，我會改易妝容前往與韃靼接壤之地。」

不管是隴北還是韃靼橫行的正北方，這都是北方一線最後的屏障，萬萬不能出事，所以當初才設了鎮北侯以及燕王府，可如今前者不能激流勇進，後者狼子野心，北方一代危矣。

帝王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就算朝中沒有得力的人手他也將自己的心腹派遣兩地，為得就是有一個真正相守的統帥，不至於前線全面崩潰，再無回天之力。

「莫大人一路注意安全。」

莫平瀾是前往自然不能有大軍相隨，唯有護衛們照料一二，然而近來極北之地勢極差，不說那些蠢蠢的臣賊子，就說這管轄之地也湧現出不的強盜來——可別出師未捷先死。

「嗯。」

莫平瀾雖然在北地駐紮了不的時日，可這次的況不容樂觀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只希能和那議親的隊伍相遇，自己的危機也減了一些。

「議親的事未必能功，莫大人若是到了北疆還是要早作打算，免得被人趁虛而。」

「聽陛下說韃靼王與燕王府極有可能是姻親關係，不知道這消息是否準確？」這點影響甚大，所以莫平瀾最後還是要來確認一番，以便自己隨時都能整弄出應變之法來。

「是。」

相比較在永和帝邊的模稜兩可，謝謹言在莫平瀾面前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篤定，莫平瀾最後那份希冀也被碾的支離破碎，之聽他無奈地道：「所以，這是一場死戰？」

謝謹言看著他的面容點了點頭，這是一場不功便仁的戰爭，所以沒有任何退路。不管言律那邊還是莫平瀾那邊，甚至自己相守的地方出事，那麼北方一線便會盡數崩潰。

所以帝王下了死命令，任何地位都不得有失，否則提頭來見，他與莫平瀾出發的時候也都立下了軍令狀，從這一點可見帝王對此事的重視。

所謂的和親也不過是最後的試探罷了，功的可能幾乎沒有。

「我明白了。」莫平瀾說著朝謝謹言拱了拱手便要離開，只是快要走出大帳的時候卻頓住了腳步，「軍營乃兵戈之地，令夫人隨行怕並不是好事。」

謝謹言瞧著他說完便離去也是抿了抿角，他知曉莫平瀾和簡氏之間的關係，只是他這手是不是也得太長了一些？好在他也只是提醒了一句並未多言，否則他倒是不建議送他一份大禮。

據說他的義子能耐不俗又是自己夫人的發小？他倒是可以同陛下請命將人掉在自己邊來。

謝謹言的小心思莫平瀾自是不知曉，就連掀簾而的言梓陌也不知曉，只見將自己尋來的食『嘭』的一聲放在小幾上，人滿臉鐵青地坐在了另一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是怎麼了？」

瞧著的抿著便知曉心不佳，雖然說自打出了京城之後就沒有見心好過，可今日這般外顯的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