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也沒有想到沈青辭走得那麼乾脆,原本以為他還會磨磨唧唧地帶自己去陝城,不想只是說道了一番便離去了。
只是,他似乎並未和楚雲等人同行。
不知為何,言梓陌總覺得永和帝將人千里迢迢喚回來沒有好事,只是也猜不帝王心中如何作想,如今的他比起上一世手段可和了不,這心思倒也不若上一世的詭譎。
可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陌生,陌生到已經快要忘記曾經悉心挲過他的。
「夫人,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鎮北侯府的嫡明日會去皇覺寺上香。」
「……」
聽著這一聲『夫人』言梓陌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也這般喚過自己,只是那對於來說遙遠而又迷離,甜的痛快的夢。
瞧著言梓陌變化的神皎月有些擔心,家的主子平素頂頂的好,可正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會讓人覺得不真實,家主子也頂頂的心狠,也正是因為心狠所以讓人不敢靠近。
現如今都忘不掉張繡的遭遇,忘不掉四姑娘的死胎,更忘不掉榴花發嫁時面如死灰的模樣,那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份的人,所以覺會更加的深刻。
榴花是家生子,憑著平西侯府這層關係的姻緣不會太差,可就是因為姑娘的手嫁給了一個可以當祖父的老翁做填房。
曾經戰戰兢兢地問過姑娘,可給自己的回應只是一句話:「罪有應得。」
不太清楚這『罪有應得』四個字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姑娘針對的這些人是不是都罪有應得,卻也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至於『夫人』這兩個字是大人耳提面命的事,只是自家主子的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您若是不喜歡這個稱呼,奴婢……」
不等皎月多言,言梓陌已經揮了揮手示意無礙:「吩咐下去,我們明日去皇覺寺。」
「諾。」
得了命令之後皎月便快步遠去,此時也顧不得去思量自家主子對著一稱謂的態度,既然沒有反駁那麼就是默認。
——想到大人那一張冷肅的臉終於是舒了一口氣,敢肯定,自己若是下一次在他面前喚一句姑娘,自己怕是就要被弄死了。
等人離去之後,言梓陌也是舒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很在意一個稱謂,只是先前這些邊侍候的人悉了如此稱呼,便懶得去管那麼多。
可不料想謝謹言居然放在了心上。
想到這裏角勾起了若有無的諷意,上一世的時候也不見得他對自己有這般上心,這一世一個稱謂都要斤斤計較,也不知道這腦子裏面裝得是什麼。
言梓陌這邊的嘆息謝謹言自是不知,他此時已經融在了眾多跟隨的護衛當中,想到永和帝的計劃他眉頭閃過幾分冷冽,若是這願者上鈎的計劃功便罷,若是功不了損失怕是不小。
不說這一次的人手配備,就說這太子和韓王便是今上子嗣當中最為在乎的兩個,若是折損一個怕是也會引起一系列的連環反應。
「希一切都順利吧!」
他低喃了一聲便和其他護衛一般融到了隊伍裏面,而韓王和太子也是策馬前行,只是路途歇息的時候免不得好奇:「父皇不是說著一路走來有驚喜嗎?我怎麼瞧不出來。」
「應該是不到時候吧!」
二人也都不是那癡傻之人,當帝王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們便已經知道為了靶子,只是這一次釣的魚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燕王府殺軍的第一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據李濟綜曾經回憶,這人的能耐可以說相當的強悍,等閑之人不是他的對手,可別不蝕把米。
兄弟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分開了,楚雲的眸掃向了謝謹言匿的方向,他作為此次的負責人自然知道這隊伍裏面藏著一把利,就是不知道楚乾元是否知曉?
不過就算知道也無妨,只要陪著演一齣戲便足以。
而遠在數百里之遙的地方,一群黑巾覆面的黑人默默得盯著那條敞亮的大道。
「統領,他們會走這條路嗎?」
「此地是經過陝城的必經之路,他們自然會路過,只是我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一乃燕王親信,更是他信得過的兄弟,當初白谷關的時候他便臨時去護衛尚可年等人,可等白谷關攻破之後他去混跡大楚的疆土,為得就是襲殺。
他乃一把藏在暗中的利,唯有藏在黑暗中才能發揮效果,所以比起正面戰場的,他更喜歡這樣的廝殺。
「統領擔心何事?」
「李濟綜還活著。」
「他很重要嗎?」
他知道統領曾經親自出手斬殺過李濟綜,原以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卻不想居然還活著。
他們的統領鮮有失手的時候,李濟綜算是一個特例。
「是一個難得的對手。」
他能耐雖然不俗,卻也沒有自負到容不得別人的優秀,在他看來李濟綜確實很優秀,是他演武生涯裏面極到的對手。
「我們殺軍這次差不多傾巢而出,必然要用大楚皇室的點燃王爺爭霸的雄心。」
這世上的戰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他們都是奔著勝利的目的而去的,所以不管什麼辦法勝利的才是好辦法。
「讓人準備伏擊,務必一擊即中。」
一也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皇室的太子和韓王都在此行當中,就算是龍潭虎他也不得不去闖一番,總歸要給燕王一個代的。
「諾。」
那人拱手后便急匆匆的去傳遞消息,而一則著那條大道寂靜無聲,雖然黑巾覆面,可從那蹙隆著的眉頭可以瞧得出他的憂必然不。
他得到的命令是絕殺,可永和帝不是一個昏君,這位太子殿下帶人前往陝城的消息怎麼就被人輕易獲得了呢?
刺殺之道雖然要英勇無畏,可若是難規避風險自然沒有人願意去涉險。就算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必殺的決心,可他這人還是試圖留一條後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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