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閣院中昏迷的人早就被清理幹淨了，連先前因為打鬥而散了的裝飾陳設都盡數修整過，毫看不出半個時辰的淩。

葉白霜攜著陸惜的手慢悠悠的墜在人群後方。

“娘，這長盛樓背後的人是哪家？”

祝玉和這老嫗鬧著要搜樓，此間老板都不曾麵，甚至連個阻攔的人都沒有，這本就說不過去。

除非長盛樓本就是這場算計的其中一環。

陸惜對此心知肚明，卻有心考。

“霜兒不妨猜猜看？”

“娘既然會讓我猜，那就說明這背後之人要麽是我認識的，要麽就是我們先前談論過的，能與安平侯府聯手算計，此人應該是二皇子一係，或者幹脆就是……二皇子本人。”

之所以排除安平侯府則是因為底蘊不足，衛甄說是侯爺，但沒有實職，絕對做不了長盛樓的靠山。

陸惜點頭讚賞道：“霜兒眼力不錯，心思也細，好在沒讓葉家那幾個廢糟蹋了你的聰慧。”

葉白霜不苦笑。

哪裏是聰慧？隻是死過一次學了個乖罷了。

“說起來我府上的大小姐今日也在長盛樓呢，與衛小姐好，說是來這找……”

祝玉邊領著人往裏走，邊狀似無意的提起葉白霜，不著痕跡的把和安平侯府的關係往親近裏靠。

今日長盛樓的客人本就是挑選過的，半數都是二皇子請來的托兒，聽了祝玉這話哪能不接？

“府上大小姐？可是陸太尉的外孫？”

“自然是霜兒。”

又有人道：“我聽說府上老太太祭日將近，二小姐早早就去了靜和庵祈福，怎得……”

餘下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已經足夠人聽懂。

長輩祭日將近，嫡在長盛樓一擲千金，庶卻早早為祖父祈福，誰孝誰不孝一目了然。

祝玉臉看著平平，但眼睛卻亮的驚人。

這本來就是的目的之一。

眼下葉白曦的名聲實在差勁，安平侯府始終不肯抬進門，除了衛和澤不願意之外，侯府怕娶了這麽個汙名在的子有損門風才是主因。

今日隻要事，葉白霜的名聲就會徹底爛進泥裏，而與之相對的，葉白曦則可以借此翻。

畢竟京中誰都知道葉白曦與衛和澤不清不楚，葉白霜這個做姐姐不但不避嫌，反而與人親近，不就等於是搶妹妹的夫婿？

再退一步說，葉白曦與衛和澤之事到底沒外人見證，今天可不一樣！

葉白霜與衛和澤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了首尾，事後們再稍稍運作一番，或許能直接把之前的事兒推給葉白霜！

隻要想到以後葉白霜就是個不顧廉恥，不孝不義，自己與人有私，卻推出庶妹頂罪的卑鄙小人，祝玉這心裏就暢快的很。

祝玉強下愉悅，故作為難的低聲道：“霜兒因生母之事，素來對老太太有些怨氣，這般作為也在理之中……”

“這就是夫人想茬了！”

不等祝玉說完，就有人急急打斷。

“子不言父過，為了兒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著祖母？葉大小姐此舉實在是……”

幾人一唱一和的說著話，片刻功夫就把葉白霜的名聲踩的稀碎，順帶還上了波陸惜的眼藥。

祝玉聽的寬至極，先前在葉白霜那裏的氣頓時就散了。

聽安平侯的話說服老爺投靠二皇子可太對了！

若不是這隊站的好，哪來今天的揚眉吐氣？

更別說二皇子將來登上大位，還有個從龍之功等著葉府，沒準到了那時候陸家都不算什麽了！

陸惜與葉白霜聽的冷笑連連，卻本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且讓猖狂片刻，待會有哭的時候。”

說話間，眾人已到了暖風閣的小宴亭。

說是亭子，實際上不過是在外麵做出八角亭的樣式，四周卻是封牆裝窗的，輕紗幔帳掛在亭子四周，清風一吹便起一片旖旎。

但此時卻沒人有欣賞景致的心思。

隻因剛才靠近，一陣急甜膩的低就先傳了過來，聽聲音就知道該是個年輕子。

在場眾人哪有不通人事的？又怎麽會猜測不出八角亭裏的況？

再加上祝玉先前才說葉白霜在此與人小聚……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祝玉興的險些掐碎了帕子，本以為今天最多就是讓人撞上葉白霜與衛和澤私會，誰料這兩人竟直接在長盛樓行這等茍且之事！

這可真是老天爺都在幫！

祝玉用帕子擋住臉，假裝慌的衝向八角亭。

“霜兒！”

聽這聲嘶力竭的架勢，生怕有人不知道這亭子裏的正歡的人是葉白霜似的。

可惜還真不是。

陸惜拍了拍葉白霜的手背，以眼神示意時機已至，葉白霜點了點頭就從人群後越眾而出。

“祝姨娘有事找我？”

的聲音又輕又，還帶著三分笑意，可落在祝玉耳中卻與催命符無異。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白霜在這裏，那現在亭子裏的人是誰？

“我有好些時間沒見母親，實在思念的，這才與母親約在長盛樓小聚，一直在旁邊江雪閣呢。”

“不、不可能……”

祝玉也已經看到了人群中的陸惜，一骨的冷意侵的四肢百骸。

為什麽陸惜會在這裏？

盯著陸家的下人不是說陸惜兄妹都已經去靜和庵了嗎？！

明明已經把人騙走了啊！

“你見到我似乎很意外？”陸惜了鬢發，言笑晏晏，“我倒想問問你，明明是我與兒在這裏見麵，怎麽到你裏就不顧祖母祭日，出門與人玩樂了？”

祝玉已經徹底沒了主意，耳朵裏轟隆作響，本沒聽清陸惜說了什麽。

“霜兒一片孝心，又想著此去靜和庵禮佛說也得待上幾日，生怕我這個做母親的擔憂，這才來與我辭行，怎麽到你裏就不孝了？”

陸惜語調輕緩，但就這麽幾句，就把祝玉先前潑到葉白霜上的髒水洗了個幹幹淨淨。

“我……”

“還有。”陸惜本沒打算給祝玉開口的機會，又問道，“有人不顧廉恥青天白日與人茍且，這等惡心頂的髒事，你張就想往我兒上套是什麽意思？”

祝玉此時已知謀算敗，先前有多得意，這會兒就有多慌。

更讓恐懼的是，現在還在亭子裏浪呼不止的人……

既然不是葉白霜，那會是誰？

祝玉簡直不敢再深想下去。

巨大的恐懼掐住了的管，讓眼前一陣陣的暈眩著。

“祝玉，我知道你是個妾，出不高，眼界低微，手段惡心，但你未免太小瞧了我，你想把髒水往我兒上潑，也要問過陸家同不同意！”

陸惜說罷就揮了揮手，朝跟在後的丹青書墨道：“去把八角亭的窗戶打開，我倒要看看裏頭這兩個下流胚子是誰！”

可不等丹青書墨上前，八角亭裏的子就高聲長一氣，麵朝眾人的窗戶也被人從部撞開。

兩人纏的死，如同長在一的兩藤蔓，似乎半點沒把一眾看客放在眼裏。

胡天胡地的男子在京城也算是麵孔，正是安平侯世子衛和澤。

而這子……

一眾看客齊齊向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