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明白的意圖，苦解釋：

“並非我執意要聽，這世間所有的聲音一腦湧我的耳中，不止是你，所有人的心聲我都聽得到。”

這些年，他從一開始的崩潰，到後來越來越適應。若是哪天沒了這些聲音，他怕是會要不適了。

白應玖震驚得無以複加，自來到這裏，便察覺出巫族種種怪異。無法釋然這一切，也不想聽什麽解釋，唯有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你們的毒已經解開了，我留下方子，以後每日吃藥便可徹底解除。”

再在這裏待下去，白應玖擔心自己哪天也會變得不正常。

“小友要走？”大長老終於有了疑問，其實，他明明可以直接看的心思的。

“是。”白應玖也沒什麽可遮掩的，對於一個能夠知道自己心思的人，遮掩再多也無意義。

更何況，要離開這裏，還需要大長老的許可。

“小友走不了了。”大長老直接否定了白應玖離開的想法，眼中帶著善意。

“為何？”白應玖著了急，哪有過河拆橋的道理！

大長老卻不是如想的這般無賴，隻是……

“巫族斷了傳承，千百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能夠解除詛咒之人。”

一日找不到此人，巫族便會日漸凋零，直至最後，再無一人。

“你該不會想說，那個人就是我吧？”

白應玖指了指自己，雖然不想這樣想，可依照大長老這些日子的表現，以及此刻滿眼的溫和中，都讓白應玖意識到，此事或許真的與有關？

在的不安中，大長老點了點頭，肯定了的猜測。

“怎麽會……”

白應玖不敢相信，分明與巫族沒有一點關係，怎麽會是可以解除詛咒之人？

“能得鬼霧善待，小友上定有我巫族脈。”

大長老一言斷定了白應玖的世，無論出自南都城也好，出自長安城也罷，是巫族人，是巫族新的希。

巫族脈！

白應玖再度被這四個字震驚。

“你是說後山的迷霧？”

什麽鬼霧？

來到這裏所接的事務與“霧”有關的，隻有那些迷霧。

無論是什麽，加了一個“鬼”字，更顯恐怖。

“不錯，鬼霧由來已久，上古曾傳，能夠被鬼霧認可，便是我巫族新一任聖。有了聖，巫族便可繼續傳承下去。”

這也是大長老為什麽願意與白應玖訴說這麽多的本，原來，打從一開始，他就認定了白應玖。

白應玖無法認同他的說法，在看來，大長老就是來抓壯丁的。什麽巫族，什麽聖，從來沒有接過這些。

就是來解毒救人的，更沒打算長久地留下。

“我不是，一定是你們弄錯了。當初說好我隻來解毒，待你們安好後，就送我回去。”

白應玖不想留下，什麽聖，說得好聽，還不是被抓苦力的命？

和巫族沒有任何關係，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都這樣講了，大長老依舊沒有放行的意思。白應玖故意激他：

“堂堂巫族長老，還想良民不？”

是良民，還是非同一般的良民呢。

“我師父和韓霄都知道我在這裏，他們若找不到我，定會來尋。哪怕巫族在地下，大長老莫不是想以一族之力抗衡一國？”

就算皇上不曾發兵，家裏的人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大長老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要與這些人為敵？

本以為這樣說，會讓大長老有所顧忌，可隨著白應玖話音落地，大長老還特意補充：

“小友說錯了。不是一國，而是兩國。”

兩國？

“小友的弟弟，不日將為西涼國君。”

國君！

白應玖雙目驟然瞪大，白應啟要得償所願了嗎？

“是天命所歸嗎？”

白應玖不得不放下遠離的心，想要尋求一些訊息。

巫族的算命之法傳自上古，大長老能夠算到這些，不足為奇。

白應玖努力回想，上輩子西涼國是否發生了什麽世。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隻得將目投向大長老。

或許，他知道些什麽？

大長老搖搖頭，忽而又點點頭。

“在他為國君的那一刻，便是天命所歸。”

調和，日出日落，凡事都擔著一個“命”字。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若是強求而得，始終過猶不及，危機也將產生。

天地自有其因果，撥反正，為時未晚。

“您有法子阻止他嗎？”白應玖聽明白了，正因為聽明白了才心驚膽。

若白應啟是那個“”，他始終不是“天命所歸”，太過強地改掉命運，等待他的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這一世，白應玖好不容易將他救了回來，他就不能好好活著，給一份心安嗎？

“小友不該問我，問問自己的心。”

大長老將問題留給白應玖。

巫族看似超世俗，可他們活在這世上，就永遠無法真正超。

巫族危在旦夕，他們並沒有那麽善良到，不顧自己安危，為了別人的事忙忙碌碌。

白應玖自嘲一笑，是太想當然了。

“我要考慮考慮。”

做不做巫族的聖，於而言可能也沒那麽重要。

“小友請便。”

大長老很是善解人意，留給白應玖足夠多的時間，任考慮。

自然，也無法離開巫族。

白應玖半倚靠在床頭，腦海中思緒萬千。朦朧中，好像來到了一農家小院。

院子裏曬著苞穀、粟米，牆角還放著耕地的犁車。

這是哪裏？

白應玖剛有疑問，隻覺邊被拉扯了一下。

“你是誰呀？”

一個還不及大高的小姑娘亭亭玉立站在那裏，正好奇地打量著。

小姑娘眉清目秀，一雙眼睛猶如溪水潺潺，明亮人。

白應玖正思量著該如何解釋，隻見小姑娘歡呼跳躍，主為白應玖想了答案。

“我知道了，你是聖！”

聖？

聖！

“不……”我不是……聖。

的話還未說出口，已被小姑娘堵了回去。

“聖，您來得正好。我娘病了，再沒有藥會死的，會死的。”小姑娘執拗地認定就是聖，牽著的手將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