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九皇子並不意外。

他們家的人都有一種執拗脾氣，以前沒得機會也就罷了，一旦有了一一毫的時機，機會使出渾解數去爭取。

而韓霄這裏，更是不可的重要時機。

“你怎麽答複他們的？”比起三皇子、五皇子所為，九皇子更關心韓霄的所為。

韓霄也沒瞞著他，直言：

“冊立太子乃國之重事，非幾人所為。若有做太子之心，便要有太子之德。為我大周殫竭慮者，實乃太子上選。”

換而言之，誰當太子那是自己的本事，皇上在經曆了先太子之後，在挑選上也更為慎重。

有能力者，誰當太子都一樣。沒能力者，想當太子不過是為國之禍。

“你呢？”

九皇子忽然發問：

“你難道沒有別的想法？”

太子者，有能居之。

而韓霄，可也是皇子呢。

“什麽別的想法？”韓霄還佯裝不解，九皇子直言不諱：

“你也是皇子。”

換句話說，韓霄同樣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

此事，不是他不提，韓霄不提便可以一筆帶過。

九皇子相信，包括三皇子、五皇子在，他們都很想知道韓霄的真實想法。

韓霄表莫名，怔怔地看著外麵被風吹的樹葉，好一會兒後才喃喃道：

“我父親病了。”

他這話說得突兀，好像模棱兩可，又好像是故意說給九皇子聽的。

“韓相怎麽了？”

九皇子一驚，韓相雖然已經致仕，但朝中無相，他的稱呼也一直被保留了下來。再者，韓家有韓霄在，無論韓相是否在朝，大家都會給他許多麵。

而今，韓相居然生病，這可是大事。

“中風。”韓霄緩緩開了口，默默看向九皇子，眼神平靜。

“從今以後，口不能言，不能，連下地都不可行，終日需要人照料。”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見傷，不知道是不是九皇子的錯覺，他到韓霄的話語中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會吧？

“此事我不知曉，今日應去探韓相。”

韓家沒有出此事，但他既然來了，又得知了此事，便該去探探。如此，回宮也好有個說辭。

九皇子相信，哪怕皇上恐也不曾知曉。

若皇上知道，便不會什麽也不做了。

韓霄點點頭，對於一個重病在床的老人來說，有個人來探也能解解悶。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想法。”

九皇子眼睛韓霄要在前帶路，竟是把之前他們談論的事一筆帶過，哪能輕易放棄？主談及舊事，的韓霄不得不作答。

韓霄眉眼輕瞥，那與畫中人如出一轍的神，不知怎地，九皇子竟有些怯懦。

韓霄不曾嚴厲，隻道：

“我會全力助你登上皇位。”

不是做太子，而是登皇位。

說罷，他已轉離去。

九皇子最終沒能探究到韓霄的想法，可實際上他已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來此，一為探究韓霄想法，二也想盡可能拉攏韓霄。

別人不了解皇上對韓家的態度，但作為見過人圖的九皇子而言，他無比堅信皇上對韓家的用意。

有韓霄的幫襯，他做太子的可能才更高。

而今，他什麽都不用提，韓霄已然按照他最期的走向發展。幸福來得如此之快，讓九皇子不敢置信。

病榻上，不過區區數月罷了，昔年還算壯的韓相，居然生生瘦了一團，人也變得老相，有種死氣沉沉的覺。

他不能言語，無法表達，全上下隻有眼珠子能彈。

九皇子說了些己話，便也告退。

這樣的韓相，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父皇。皇上比韓相也小不了幾歲，雖看起來正值壯年，可裏虧空得厲害。

九皇子也是最近才知道，皇上有吃丹藥的習慣。他有個門人喜好煉藥，告訴他說，那些丹藥腹，無一不毒。初起，人看上去比以前要好很多。可長此以往，表麵越強壯，裏越虧損。直到把裏的氣全部耗盡，人也將走向終結。

他的父皇，早已耗損到了裏。

回到宮中。

果不其然，有小太監等著那裏傳旨，皇上召見。

九皇子去了養心殿，皇上剛剛用過膳，見到他來，不怒自威。

“去哪了？”

皇上在九皇子麵前一直是慈父，如現在這般嚴肅的態度很是有。

九皇子倒是與往常一樣，並沒有忌憚於皇上的嚴肅，語氣輕鬆作答：

“先去了閑王府邸，後去了長寧郡主府。”

他不但輕鬆，而且誠實。

但凡是皇上所問，他知無不言。

皇上斜睨一瞥，神沒有變化，語氣卻比先前輕快了一些。

“去做什麽？”

九皇子所去的兩個地方，可是長安城最得關注的府邸。

閑王就不用說了，死而複生一個名頭已惹人關注。

而韓霄，更牽扯出宮中一段聞，再加上長寧郡主失蹤一事，不知惹多人駐足。

九皇子這般大搖大擺進出這兩座府邸，他前腳剛進，皇上便知道了。

九皇子也正因為知道這點，並不瞞，坦言：

“兒臣去看兩位哥哥。”

“哥哥？”皇上一頓，九皇子的知無不言讓他連脾氣都不好發作。

閑王乃皇後所出，韓霄乃貴妃所出，真要算起來，他們兩個哪個都比九皇子出生高貴。而如今呢？

能夠明正大進出皇宮的，唯九皇子。

也不知道九皇子心大，還是故意，居然跑到這兩人麵前。

“你倒是兄友弟恭。”

皇上的語氣不輕不重，倒也聽不出來他的喜怒。

九皇子一慣懶得猜測皇上的心思，凡是聽起來模棱兩可的，他全按照好話收下。

“全是父皇教導得好。”

九皇子一派從容，那份堅定的孺慕之，把皇上逗樂了。

都說君心難測，其實誰的心不難測？

皇上整日與一群人子們待在一，最希的就是別在他麵前耍心眼。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反正，事到如今，他也隻遇到九皇子一人如此。

正因為這份難得的純真，讓皇上願意一直包容九皇子。

如果不是韓霄的出現，這份包容必將不打折扣。雖然曾有短暫的遲疑，但在皇上心中，九皇子的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