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往日他護著自己的畫麵也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那些過往好似加了些若若無的甜味，之中。

可尚來不及味，就被冷了這些日子的微苦堵了滿口滿心。

這種忽如其來的酸讓覺得不爽利，也讓覺得古怪異常。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當初想著要遠離他，可現在真的遠離了，卻又覺得別扭。

眼看著就要走到大門口，凝眸盯著那手，銀牙微咬，忽然抬頭看去。

“裴……”

才一開口，看著他繃著的下頷顯出微冷的弧度，就覺得裏的話有些苦。

“有事？”裴攸北麵不改，腳步不停，看也沒看，隻淡著嗓子問。

晏梨抿著，平靜的咽回到邊的話，學著他的樣子淡聲道，“沒什麽，就是多謝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裴攸北麵不變，可眸子裏卻閃了閃，更顯暗沉，再開口時聲音也冷了下來。

“不必。”

極快的吐出兩個字，他直接邁出府門，終是下心來一眼也不看，幾步就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千鈺瞧了眼已經落下的車簾，又瞧了眼站在門口微蹙著眉的晏梨，極其無奈的在心底歎一聲，隨即對著晏梨躬了躬，翻上去打馬離開。

門口，晏梨看著那馬車越走越遠，拐了個彎後便消失不見，心裏頓時更是不舒服。

其實想問問他，這幾天為何一直不見影，就連靜養山莊也不去了。

可對著他那張冷漠至極的臉，終是問不出口。

……

彼端，周媽媽已經被打的皮開綻、模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李氏急忙趕到時就看到被家廝拖著，耷拉著腦袋，雙拖出兩道痕，儼然要斷氣的樣子。

“住手！”李氏雙眼頓時猩紅無比，連忙厲聲嗬斥。

那兩個家廝見是，神有些猶豫，其中一人吞吞吐吐道，“夫人，這是相爺吩咐的，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李氏瞧著呼吸已經極淺的周媽媽，到底是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人，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的痛。

吸了口氣，昂起頭顱睨著他二人，冷聲道，“這個樣子，不是馬上就要斷氣了麽！我隻需同說兩句話，到時候你們再拖走也不遲！”

那二人還猶豫著，就聽李氏突然怒喝一聲，“還不滾一邊去！”

兩人皆是一哆嗦，隻好遠遠的走到另一月門口等著。

“周媽媽，你……你怎的……”

李氏低著頭，眸中夾雜著複雜的緒，垂眸看。

周媽媽此時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卻強撐著抬起頭，含著的一張一合。

“夫、夫人……您莫要為、為奴婢掛心……隻是奴婢還是不放心您……”

說著，頓了頓，呼吸陡然變得有了些起伏，卻似是因為劇痛，麵扭曲在一。

“夫人，您子直來直去，幾次三番都、都落了四姑娘的算計……焉知那四姑娘不是個好對付的……您可切莫再輕舉妄了！一定、定要小心提防……”

突然咳嗽了一聲，一口吐了出來，強撐著了子，抓住了李氏的角，布滿紅的眸子直直的盯著。

隻聽聲音陡然輕下來，一字一句道，“還有五姑娘，您也定要叮囑，切莫隨意招惹……眼下相爺分明對您們母倆懷了嫌棄之心，且、且緩一緩，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您的地位……”

李氏沒想到都死到臨頭了，卻還是這般的護著自己，眼淚頓時充滿眼眶，順著帶有皺紋的眼角流出。

“周媽媽，我都知道，你……你且放心去吧，這麽多年的主仆誼，你走後，我定會好好待你的家人！”

周媽媽聞言慘然一笑，“姑娘，奴婢自就伺候著您長大，陪著您出嫁，今後是不能再伺候您左右了，您了幫襯，行事定要小心謹慎……”

聽突然喚起自己“姑娘”，仿若尚在將軍府一般，李氏心裏一陣淒涼，閉著眸用力點了點頭。

這時，那兩個家廝見太馬上就要落下了，連忙走過去。

周媽媽瞧見，用盡最後一力氣輕聲叮囑，“若是、若是有個萬一，您必要時候記得把大公子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要保住您的位置啊！”

話音落下，那兩個家廝已經走上前，一邊拽住，一邊對著李氏低眉順眼道，“夫人，對不住。”

說完，他們拉著已經油盡燈枯的周媽媽快步離開。

李氏一直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上的跡，眼眶通紅，雙手的攥了拳頭。

晏梨，柳玫，我定要將你們踩在腳下狠狠！絕不會饒了你們！

……

對於李氏對自己的咬牙切齒，晏梨全然不知，將柳氏送回了院子，又替再次把過脈後，這才神懨懨的回了明月閣。

錦雲早就得知了消息，此刻正長了脖子盼著，簡直要眼穿了。

眼尖的才瞧見晏梨的影，就急急忙忙跑出去迎接。

“四姑娘，您總算是回來了，可把奴婢擔心壞了！”

晏梨邊走邊瞧著一旁的芍藥，隨手把玩著葉，嘟囔著“嗯”了一聲。

兩人前腳才進了房間，後腳錦雲就把房門關上了。

晏梨兀自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瞧，“你關門做什麽？”

錦雲張兮兮的走過去，湊到邊問道，“四姑娘，夫人真的被挪去西邊小院住著了？我可是聽說那邊就更皇城裏的冷宮似的，相爺當真下了命令？”

晏梨挑眉，輕舒了口氣，“你不是都打聽到了麽，跟順風耳似的，還來問我做什麽。”

錦雲努了努，臉頓時拉的老長，“說句犯上的話，夫人落得這麽個下場也不冤枉，雖說周媽媽把這事頂下來了，可誰人不知周媽媽是夫人的爪牙，若無夫人的授意又怎麽敢做？今日之事相爺雖然眉宇再追究，可到底還是將夫人發落到了那麽個偏僻的院子，可見心裏還是跟明鏡似的，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