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沒有再多的要求了，他知道自己所作所為難逃一死，他如今只想著能夠保下金家無辜之人，不必因為他的一時糊涂，而葬送了自己的命！他不想……不想為金家的罪人，不想金家，毀在他的手中。

迎上顧湘兒的雙眸，金闕眼底帶了幾分固執，不是威脅，而是請求，請求顧湘兒看在他此刻愿意全力幫助淮州的份上，到時候，能夠替金家其他無辜之人說一句話，不必讓那些無辜之人蒙冤而亡。

看著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顧湘兒抿了抿，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好！我答應你！只要此事塵埃落定，陛下怪罪起來，將軍府一定全力保住你金家無辜之人！”并非是為了金闕，答應此事，只是因為不想看到無辜之人平白蒙冤而死。

聽著顧湘兒答應下來，金闕這才抖著深深給叩首，眼角噙著淚珠，笑的釋然，“多謝顧姑娘！”

顧湘兒嘆口氣，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從金闕暫住的地方離開時，金琉匆匆追了來，跑的有些氣，緩了緩，才道:“顧姑娘，我想隨你去一趟上饒！協助你整理好賑災的糧食！以……以彌補我伯父所做的錯事！”

說罷，又覺得這樣的彌補太輕飄飄的了，不覺低下頭去，了服一角，咬咬牙，復又抬起頭來，“我知道金家做了錯事，我知道即便金家做的再多，也救不回那些慘死的百姓的命了！可是……可是……”

良心不安，若是不知道此事，或許還可以好好的做的金家大小姐，可是……在知道了金家手中，沾染了災民們的時，在知道金家能夠一點點壯大到如今這般模樣，皆是因為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良心難安。

“和你無關！”顧湘兒看向金琉，認真的道:“你并未做過任何的錯事，你不必覺得愧疚！”

金琉固執的搖搖頭，抬起頭時，眼眶已經蓄滿淚水，咬著下，慘然一笑，“顧姑娘，我也想這樣想，我也想告訴自己，我自己并未做過那些事，我爹爹也未曾參與過這些事，我不必為了這些事而自責愧疚，我不必覺得良心不安。”

“可是不行啊！”淚水落，倔強的去眼角的淚水，“我上流著的，是金家的，上饒對京都金家多有助力，我所穿所用，所吃所喝，無不是與上饒金家有聯系的，我雖未曾作惡，卻了伯父所帶來的利益，我是金家的人，我要如何才能告訴自己，不必覺得有愧？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說到后來，金琉的聲音已經抖的不樣子，像是被干了力氣一樣，雙手覆面，蹲在了地上，看著那一一的肩膀，顧湘兒心中亦跟著難起來。

金琉是個善良的姑娘，只是可惜了……生在金家，便如所言，的一切，無一不是金家所給予，如何能夠與金家分割開來？

緩緩蹲下來，顧湘兒手拍了拍金琉的肩膀，聲音溫，“金姑娘，你若想去，便一起去吧！人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卻能夠選擇自己想要過的人生，不管金家做了什麼，都不代表你就是惡的！”

手了金琉眼角的淚水，眉眼間盡是關切，迎上那雙溫和的眼眸，看著角淺淺的笑容，金琉只覺心中暖暖的，強忍著淚意點了點頭，“我一定……一定盡我所能去彌補！一定！”

顧湘兒笑笑，這世間就是這麼可笑，有些人分明沒有作惡，卻仍舊過不去自己良心上這一關，而有些人，分明手上染了無數的鮮，卻仍舊能夠怡然自得，毫不會覺得心中愧疚，毫不會被自己的良心譴責。

離開時和金琉約定好了一個時辰后出城，坐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顧湘兒了有些酸疼的眉心，淮州災嚴重，不放心金闕派人送信去到上饒金家，上饒金家就能夠將一切都安排好，最重要的是……想上清玦了！

馬車行駛在空的街道上，因著飄起了小雨的緣故，街道上沒什麼人，馬車走的很快，掀開馬車的車簾，與銀道:“多準備些人手吧！此去上饒，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還有太子府那邊，記得派人盯著！”

銀應下，又聽道:“就……別和爹爹說我要去上饒了，就說我去明照堂住兩日，免他老人家擔心！”作為兒，不曾給顧家帶來什麼，卻總是讓爹爹和哥哥為心，總是為善后，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兒做的差勁的。

銀點頭，顧湘兒看著他的發已經被雨水淋，拿了一把傘出來，默默地撐在了銀的頭頂上，雨水一下子被遮擋住，趕車的人不自覺的了馬兒的韁繩，子繃了些。

似是察覺到他的異樣，顧湘兒笑了笑，“淋了生病了，去淮州誰護著我？”

銀聞言這才漸漸放松下來，馬車穿梭在街道上，濺起水花打在青石板的古路上，清脆的馬蹄聲，伴隨著落雨聲，響徹在耳邊。

回到將軍府，顧湘兒吩咐人將自己手里可以用的一切銀兩都拿出來，另外又派人去收購糧食，代好這一切，才換了一服，去找牧歌。

今日牧歌沒有去明照堂，聽所說，是因為顧庭約了晚上去看花燈，說還從未看過京都的花燈呢！言語間，盡是期待，顧湘兒笑了笑，是啊！這是牧歌第一年在這個時代。

“牧歌……我有些事要與你說！還有點小忙，需要你幫我！”小心翼翼的看著牧歌，言語間帶了幾分試探，牧歌并未察覺言語間的試探，只點點頭，“和我你還這樣客氣，說罷！到底是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見說的爽快，顧湘兒才笑了笑，湊到牧歌面前，認真的道:“也不是什麼要的大事，就是……就是我想去淮州一趟，這段時間想請你幫我做掩護，以免我哥哥和爹爹知曉了！”

“我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