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在后頭可是半句話都不敢胡接,再不好們二人還是親母子。
四爺自己說倒也還行,可他一個奴才若是敢隨意開口接茬,這話傳到太后耳朵里,就算他是前伺候著的人,只怕也是難逃一頓責打。
“年氏那新挪進宮里頭,可還習慣嗎?”四爺眼下總算是空出了一些時間,心里一直惦記著年清婉那。
“年嬪所住著的院子雖說是略微偏遠了一些,可那安靜,年嬪倒也還喜歡。”
潛邸原本的侍妾格格宮所住著的寢殿都是由著皇后指定下來的。
之前在府里時,年清婉就和四爺鬧起了別扭,后又因著康熙爺駕崩,四爺繼位的一些瑣事,倒是一直沒有功夫與年清婉見上一面。
倆人本就鬧得這樣僵,不僅是宮里頭,連著府里的那些奴才,都有些猜不四爺的心思,連帶著對年清婉也生出了些許慢怠之意。
“偏僻?”四爺似是只對著這句話上了心一般,蹙著眉頭立馬轉過頭看著。
“是……。
年嬪眼下正住在延禧宮。
宮殿寬敞,雖說離著養心殿稍微遠了一些,可也最是安靜不過的一地方。”
何止是安靜,延禧宮離著花園和養心殿都是極遠的,若非皇后還顧忌著,怕四爺因著這件事怪罪下來,只怕延禧宮都不會給住著。
“確實遠了一些,進了宮可還習慣嗎?”
最近這些日子,四爺連著中宮皇后那都沒有踏過一步,若是貿然留宿在年清婉那,只怕會惹得前朝后宮非議。
眼下他不在是從前的雍親王,而是當今皇上,所做的事總得顧忌著周全一些。
“想來是習慣的,年嬪自從各宮妃嬪一同去給太后娘娘請過安后,便一直不曾出來。”
蘇培盛對那頭的關注倒也并不多,瞧著倆人鬧著別扭,只以為四爺是厭煩了,眼下瞧著時不時就要問上兩句,哪里像是厭煩了的模樣。
分明是礙于面子放不下,這才一直不肯主過去罷了。
“不若萬歲爺今個兒過去瞧瞧,若是年嬪知曉萬歲爺過去,必定會心中高興的。”
他也只是給四爺一個坡下,免得倆人明明心中有對方,卻因著面子而生生錯過,反倒是覺著有些可惜。
四爺早就想要過去了,只是自己這麼的湊過去,反倒是覺著有些沒面子。
現下既然蘇培盛已經這麼說了,他倒也可以順坡下驢。
只猶豫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便點頭應承下來。面上極力維持著之前那副冷淡模樣,實則心里早就已經忍不住高興起來,越走腳上的步子邁的就越是大。
“四……皇上,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秋憐手上端著兩碟子點心,才剛剛想要往屋子里走過去,正巧見四爺過來。
畢竟之前喚了那樣的稱呼,眼下驟然換皇上,總有些不習慣。
好在及時改了過來,也竟沒有惹得四爺惱怒。
“起來吧!你家主子呢?”
對于的稱呼,四爺或許都沒有聽進耳朵里去,自從邁進延禧宮大門開始,一顆心就不在聽從他的使喚,一雙眼睛更是盯著被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門,只想著能從里頭看見點什麼才好。
只可惜,房門被關的嚴嚴實實,半點都瞧不見里頭的形。
“小主正在里頭呢!”
秋憐借著跪著的姿勢,向一旁挪了挪。
見著四爺朝著房門走過去,秋憐在后頭連忙起快步跟了過去。
“爺?”年清婉在屋子里見著四爺走進來,臉上的驚訝半點沒有作偽。
關于前朝那頭,也是有一堆的事需要做,就算眼下在后宮,可耳朵卻沒閑著,一些消息還是止不住的往耳朵里進。
“臣妾見過皇上。
臣妾一時順了,還皇上莫要怪罪臣妾。”
年清婉快速的垂下眼眸,遮掩下眼底的神,臉上也是由著方才震驚和驚喜,逐漸轉為平淡。
“朕又非是暴君,哪里就會因著這點子小事就會怪罪你。”四爺已經許久不曾見著了,眼下見著,只覺著怎麼看都看不夠一般。
見著行禮不肯起,毫顧不得份,直接彎下子便想要過去摻扶著起。
“皇上還是莫要壞了規矩的好。”年清婉向一旁微微閃躲,直接避開他的。
四爺出去的手指略微僵了一瞬,在瞧著時,眼中也是多了些溫怒。
他愿意給一個臺階,偏偏年清婉不知道好歹,眼下還在與他鬧著別扭。
四爺當初或許還愿意寵著縱著,只是如今畢竟是登基了皇上,子在也不似以往那樣,總是要有自己的一些驕傲。
如今年清婉躲開他的手,四爺直接收回手,臉沉下來,在瞪了一眼后,才背過手蹙著眉頭,說著:“年氏倒是好大的脾氣。”
“皇上誤會了,臣妾哪里來的什麼脾氣。”
年清婉心里那子氣,始終都不曾消下去過。
眼下就算四爺主過來,也是無濟于事。
心里始終憋著一口氣,就算四爺過來帶了些許示好的意思又如何,喪子之痛哪里是他過來隨意示好兩下就可以抵消的了的。
“是嗎?”四爺心里早就沒了之前剛剛進來時見著的那激。
“臣妾的所有一切,都是皇上所給,臣妾討好皇上還來不及,又如何敢與皇上氣。”年清婉垂著眼眸,上說著自甘輕賤的話,神間卻沒有半點容的模樣。
年清婉察覺到了屋的氣氛,抬頭看了四爺一眼,見著他臉上的神,頓了頓手上著的帕子的越發了,好一會兒才秉著呼吸說道:“爺,是不是當真不想要臣妾的孩子?”
不管事過去多久,這件事在心里早就已經扎了,形了一個深固的影響。
“朕何時不想要你的孩子了?
是誰說出這樣的閑話,若是爺知曉,爺定是不饒了。”
四爺冷著臉,聽著這番話,便知道心里所想的,和眼下這幅模樣得癥結所在。
“爺若不是不想要那個孩子,爺又為何要讓太醫把毒都在那個孩子上。
那個是臣妾和爺的孩子,他還那樣小,還沒來得及出來看一看這個世上,臣妾還沒來得及好好疼惜他。”
年清婉把這段時日以來一直存在心里的怨氣,一腦兒的都發了出來。
“孩子才那麼小,你又中了毒,本就不可能活下來。”四爺也來了些怨氣,蹙著眉頭,一雙眼睛狠狠瞪著。
“眾太醫用盡渾醫,未必就不能替臣妾保下那個孩子。”
太醫又沒有試過,憑什麼就能這麼直接決定犧牲了的孩子。枉費四爺從前口口聲聲的說著想要讓生一個孩子,不管是小格格還是小阿哥。
眼下回想起四爺說著的這番話,只覺著萬分嘲諷。
“那孩子不過是才三四個月罷了,如何能保得下。
若是能保下,朕又怎麼會舍棄自己的親子。”四爺心里不生出些許怒氣,只覺著年清婉胡攪蠻纏。
以往善解人意,子溫婉和順,每次過來都能讓人高興,眼下四爺在過來,除了和拌鬧別扭,反倒是在沒了旁的。
不管四爺怎麼說,年清婉緒始終都不曾高漲。
垂著眼眸,面上神冷冷淡淡的,讓人瞧著就失了興致。
四爺只站了一會兒功夫,見著這幅模樣,心里有些厭煩,直接抬走出去。
“瞧瞧眼下這幅模樣,朕不管從前還是現下,何時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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