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府。
長房。
瀟湘筑。
窗外映著一棵高大梅樹,綠影如傘冠打在半開窗紙上。窗蔣奕文坐在正廳椅上,著一封雪白的短信,不聲地皺眉查看。
蔣明則神凝重地檢查著一個包裹。
陳媽媽跪在二人前,已驚慌失措到哭得不人形:“昨日一大清早起,小姐懨懨地就說不大舒服,只讓我們把飯放在門口,讓一個人靜一靜,不許任何人打擾。”
“大爺,二小姐,你們是知道我們家小姐子的。一向敏*孤傲又心思重,我以為又想起了大老爺和夫人,還有失蹤未歸的五小姐傷心,就沒讓人去打擾。”
“直到今天下午,大爺的好消息傳回了府。我想著大爺高中狀元是闔府的大喜事,無論如何,小姐都須得去道喜,就敲門想請小姐出來。”
“誰知這門忽然就敲不開了。”
“奴婢怕小姐一時有個意外,就強行打開了門進去。誰知道,就只看見了這一封信,和了一半東西的包裹……”
“竟一個人去了苗疆救五小姐了。”
“苗疆此一去距離京城山高路遠。三小姐從小到大,可是連京城都沒有出過啊,奴婢怎麼放心得下。”
陳媽媽涕淚如雨下,朝蔣奕文與蔣明砰砰砰地連連磕頭:大爺,二小姐,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求你們大慈大悲救一救我們家小姐吧。”
曾經在被捉了現行后,被蔣明質問時都毫不示弱的陳媽媽,此刻為了放在心尖上小主人,終于放下了驕傲跪拜。
蔣奕文與蔣明皆一側,躲過了陳媽媽的跪拜。
蔣明彎腰將人饞了起來:“陳媽媽,我答應過你會與兄長一起去**,將小五救回來就不會反悔。實不相瞞,陛下已有在這個月,派兵出征苗疆之意,我與兄長本借這次機會同去的。”
“但既然三妹妹如今有危險,我與兄長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陳媽媽反手握了蔣明手腕:“二小姐,你說的是真的。朝廷真的有攻打苗疆之意?”
蔣明*點頭道:“可能極大。”
陳媽媽喃喃自語道:“這可太好了。”
若是有朝廷大軍接應,小姐安危應能有些許保障。
這時蔣奕文揚起了手中短信,沉聲地問道:“三妹妹在這封信上說,原本籌備了已有一年,并未打算在這時候出發,是因收到了一封五妹妹的求救信,才貿然決定去苗疆的。”
“那封信在哪兒?”
“三妹妹一向深居簡出,常年呆在侯府的,又是從何得到這封信的?”
陳媽媽搖頭:“奴婢不知。只是這幾日,小姐并非一直在府里。”
蔣明抬頭。
陳媽媽解釋道:“小姐畢竟也到年紀了,也實在該相看起來了。這兩三個月里,二夫人便帶去參加了好幾個宴會。”
蔣奕文目警惕:“都去過了哪些家?”
陳媽媽遲疑道:“有京兆府尹邱府尹家,城東的陳伯家、還有皇后娘娘娘家徐家,與我們夫人的娘家學士府,城西的裕親王家。”
在兩三個月,參加了五六家宴會。
這足以證明蔣安氏對安排蔣明嬋的婚事是上了心的。
連一向對蔣安氏頗有意見的陳媽媽,說起了此事也不得不承認道:“這其中有幾家只是二夫人的私。二夫人在小姐婚事上,并未虧待于。”
蔣明只是與蔣奕文對視了一眼。
這五六家與侯府都是知知底的舊識了,明面上本沒有理由害蔣明嬋。
侯府才借與三房分家機會,徹底清理了一批探子,人員都算得上干凈。
那蔣明嬋究竟是在何得到求救信的呢?
但……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蔣奕文將告別短信折好,當即立斷甩袖道,“多說無益。三妹妹現在還在赴苗疆的路上。我們必須盡快地找到。”
他看向了蔣明。
蔣明立即心領神會,亦是果斷地道:“在一得到消息后,我就讓刀七回去通知阮靖晟了。待會兒阮靖晟會來侯府一趟。”
“陛下出征苗疆之意八為真,阮靖晟暫時要留在京城籌兵。我會讓他與我保持聯系。我待會兒就讓人收拾好行李,明日便可以出發。”
“到了苗疆,我們找到了三妹妹五妹妹后,可以先行潛伏下來,充作探子打探一下苗疆況。等阮靖晟大兵到了后,再一同與他們里應外合,攻下苗疆后離開。”
蔣奕文一口答應下來:“想得十分周到,暫時就先這麼辦。”
陳媽媽聽出了二人計劃中的認真,一瞬眼淚都快落下來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抓著蔣明的手,哭得泣不聲。
“謝謝,謝謝大爺與二小姐,若是三小姐與五小姐能夠平安回來,我一定會給大爺二小姐點長明燈,一輩子吃齋念佛。”
蔣明搖頭道:“吃齋念佛就不必了。若是陳媽媽您真的想謝我們,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在府里,幫我們把三妹妹的丫鬟們審一審,看一看究竟是在何找到這一封求救信的。”
事關蔣明嬋的安危,陳媽媽自然是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蔣明的作非常快。
當天晚上,白剛幫收拾好行李,阮靖晟便來到了平侯府。
二人商議一番后,由蔣明帶走了刀二刀五、傻雕與兩個暗衛小隊。和蔣奕文帶領的蔣家暗衛一起,一眾人喬裝了一個藥材商隊,踏上了去苗疆的路途。
因蔣明早就調查過苗疆,一路上除卻偶有幾個宵小造次外,路途上還算平安順利。
只是一眾人一直未能尋到蔣明嬋的下落。
似憑空失蹤了。
一直行到了靠近苗疆的一山間,蔣奕文命令隊伍停下休整,派了一部分巡視駐地安全,一部分人去打水做飯,另一部分人去附近集市采買一些日常用品。
一眾人團團忙碌起來。
這時眾人聽見了一陣微弱的呼聲:“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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