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查錯方向。”東方玨道，“只是被人混淆了而已。”

東方璃臉嚴肅。

無香蝶毒，可以確定是老大的手筆，若是與老十無關，倒也能說得過去。

若老十在吉祥日當天差點遇害，是六皇子的手筆。

而老十被害，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這個東西，又極有可能跟月被害有關。

很難想象，侵害月的另有其人。

“月出事后，我檢查了現場，現場留下的線索并不多。我也一直認為，侵害月的人是老六，對瓔兒出手的人也是老六，可惜沒有證據。”東方璃說，“甚至我中的毒，也跟老六有關。”

種種事結合起來，就像一張大網。

他們都是蜘蛛網上的獵，而幕后那只蜘蛛，也偽裝了獵混淆視聽。

秦偃月聽著他們的談話，頓覺心驚跳。

皇子之間的斗爭頗為激烈，兄弟殘殺，手段令人發指。

親耳聽到他們的談，心底深沉。

東方璃沒有避開，而是故意講給聽，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像這種人，一旦卷到權利的漩渦中，怕是會被啃噬得骨頭都不剩。

“這件事還需要細查。”東方璃道，“二哥，你著重查一下月郡主跟老三可有關系。”

他看了秦偃月一眼，“據偃月的說法，老大，老三，老六，這三人都有嫌疑。如今我們確定了兩個……”

他停了一下，冷笑，“就算老三沒摻和，他也清白不到哪里去。”

“二哥，接下來可能會很辛苦。”

東方玨關節分明的手指到秦偃月跟前，了一塊點心放到里，輕笑，“我已是個廢人，此生無無求，唯想能在有生之年揪出那只手，能含笑九泉，這是我的執念，你不必介懷。”

東方璃聽得有些心酸。

想當年，二哥雄姿英發，驍勇如神，是他最為敬佩的人，也是他想擁護追隨一輩子的人。

但，從那場戰役后，二哥為廢人，他則患上頭疾。

那場戰役，本不該失敗，是幕后那只手將他們推向深淵。

“老七，別出這種表，這是天命。”東方玨拍了拍東方璃的肩膀，“時候不早了，回吧。”

他的表有一瞬間的落寞，隨即又恢復原狀。

東方璃都看在眼里。

他踟躕了好一會，試探著說道，“二哥，你可否讓偃月檢查一下你的，興許……”

東方玨的表立馬冷下來。

他有意無意地瞥向珠簾后面的屋子，眉眼瞇起，“老七，你這是什麼意思？”

“二哥，你別誤會。偃月控制了我的頭疾。”東方璃道，“頭疾發作時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請遍了神醫也無濟于事，這些，你是知道的。”

“我本覺得無藥可醫的頭疾被輕松控制，我想，若是帶來看看二哥的病，興許……有機會。”

他的聲音低下來。

二哥無法走路之后，這件事已為心疾，不提還好，一提就會控制不住緒。

若是能治療，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秦偃月這才明白東方璃帶過來的真正目的。

“二哥，我的確懂一些醫。”將點心放下，“你雖面如冠玉，卻白無，型瘦削，是營養不良。若是不補充足夠的營養，對不利。”

秦偃月襯度著，“胃為水谷之海，主納腐，主通降。若是胃氣不足，無法接食。小腸主，大腸主津，你腸胃都不好，吸收更差，久而久之，衰得更厲害。”

東方玨面上閃過幾訝異，“老七對你說過什麼？”

“什麼都沒說。”秦偃月說，“我只是從你的面部和吃飯習慣上總結出來你腸胃不好，營養不良，想要診斷，還是需要把脈，問詢病史。”

“二哥，你何不試試？”輕笑著，“把把脈問問診而已，諱疾忌醫可不好。”

東方玨沉默了一陣，終究，還是出了手。

秦偃月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了一會，沒有脈搏。

微微蹙眉，又將手指轉移到他的腕關節背側。

“真是稀奇，二哥竟然是罕見的反關脈。”

普通人的橈脈多在手腕上，數人的脈行于寸口背面，是為反關，是異形脈的一種，對無礙，也不傳，個差異而已。

東方玨一愣。

只有太醫或者有名的大夫才知道的反關脈，秦偃月竟像是知一般。

他看了看東方璃，“老七，你說過？”

東方璃低頭喝茶，“沒有。”

“二哥說笑了，反關脈雖然不常見，卻也沒那麼罕見。從醫者，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可笑了，我們話歸正題。”秦偃月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時的癥狀是什麼？現在的癥狀是什麼？”

東方玨想了想，“最開始是了傷，重傷，后來撿回一條命。本以為沒大礙了，后來持續發熱，嘔吐腹瀉，手腳麻木，全無力，行困難。”

“后來是多久之后？”秦偃月問。

“大約半年。”

“是你傷半年后出現的這些癥狀？”

“對。一開始沒什麼大礙。傷半年后，脾氣莫名變得焦躁，易怒，心沉悶不堪。食極差，持續高熱，到后來，行走困難，慢慢只能坐在椅上了。”

“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雙？”秦偃月說。

東方玨掀開袍子。

秦偃月了他上的，長時間不運，退化。

退化程度并不嚴重，遠到不了不能走路的程度。

又查看了他的舌苔，指甲，皮等。

“二哥，你曾經傷的部位，可是腸胃這一塊？”指著胃的位置，“大概在這塊位置？”

東方玨又看了東方璃一眼。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東方璃道。

“不用他說。”秦偃月說，“我大概能猜測到二哥的病癥。”

“猜測？”東方玨沉下眸子。

“對，現在只能是猜測。”說，“想要確診，需要做化驗。”

還需要拍片子，做彩超等。

可惜，現在沒有條件，只能靠經驗來推測出他的病癥。

“二哥，可不可以把你平常吃的藥拿來給我看看？”秦偃月的聲音嚴肅下來。

剛才給東方玨把脈的時候，察覺到一些很不好的事。

興許，他平常吃的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