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緩過來后，狠狠地盯著秦偃月，“秦偃月，你，你，你看看你都干了什麼好事！你毀掉你二妹妹的院子，打你三妹妹，還將太后娘娘賜給的琉璃榻砸碎，你，你這是要毀掉我們秦家啊。老爺，這事你可不能偏袒偃月，委實太過分了。”

秦毅的目一直盯著碎裂片的琉璃榻，思緒飄忽，聽到二夫人的話，才將目落到秦偃月上，語氣不悅，“偃月，這是怎麼回事？”

秦偃月眼神幽冷，“是啊，我也很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呢？”

“偃月，你到底怎麼了？你打你三妹妹，毀你二妹的院子，這些也就罷了，還砸碎了太后賜給的琉璃榻，你這是想讓秦家飛狗跳，將秦家往死路上啊。”二夫人眼圈通紅，絮絮叨叨，“你被七王府趕出來也就趕出來了，好生待在秦家，我們也不會虧待你，可你瞧瞧你做了什麼？你太讓我失了。”

秦偃月角微微翹起。

二夫人這話等于在告訴父親，在七王府不待見，被人攆出來。

不管是秦碧月的演技還是二夫人的言辭，都讓人先為主地認為是的錯。

“父親。”秦偃月對秦毅簡單行了個禮，“好久不見。”

秦毅的表有些復雜，礙于秦偃月的份，他也不敢接禮，忙拱了拱手，算是回禮了，“偃月，就算你了王妃，也不能如此行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

秦偃月抬頭，眉眼間的笑意在擴大。

明明在笑，眼睛里卻遍布寒意，“父親，你相信們的話？”

秦毅一愣，他看著秦偃月那雙充滿了寒氣的眸子，沒來由一陣心悸。

這孩子的樣貌，越來越像溪。

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

“爹。”秦碧月帶著哭腔，“我沒說謊，就是打得我，就是將琉璃榻砸碎的，我敢發誓，我要是撒謊，天打雷轟。”

秦毅的臉上復雜無比。

三兒最注重容貌，臉腫了豬頭，肯定不是裝的。

在這秦府中能手的人，只有秦偃月。

“偃月，你老實告訴我，是你打得碧月？是你將垃圾扔到雪月的院子里？”他問。

“是。”秦偃月冷聲應著。

“是你砸碎的琉璃榻？”秦毅繼續問。

“不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得到確定的答案后，秦毅的心有些疼，“偃月，這是為什麼？你……”

“爹，我知道為什麼！”秦碧月搶過話來，“是因為大姐原先跟三王爺有婚約，被三王爺退了親，二姐嫁了過去。懷恨在心，特意回來報復的。”

秦毅皺著眉頭。

從前偃月對三王爺得深沉，甚至不惜為了三王爺豁出命，也做下過很多荒唐事。

這理由倒是足夠的。

“偃月，這件事是你不對。”他道，“向你三妹和二娘道歉，將你二妹的院子里收拾出來，不得再犯。”

“呵。”秦偃月盯著秦毅，“父親果然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秦毅對的態度很不滿，聲音稍稍抬高一些，“你不是都承認了？”

秦偃月在笑。

笑容比剛才更加璀璨。

璀璨的笑容里，卻帶著比這嚴寒的冬季還要懾人的寒氣。

秦毅看著的臉，沒來由一陣心不好，聲音也不耐煩了，“你在笑什麼？”

“是啊，我在笑什麼呢？”秦偃月用手指挽著頭發，“父親，我做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你想怎麼懲罰我？”

秦毅眉頭鎖，“你現在是王妃，我只是一介臣子，沒有懲罰你的道理，但，琉璃榻的事，需要你親自到太后娘娘跟前請罪。”

秦偃月語氣淡淡，“所以說，父親完全相信了二夫人和秦碧月的話？”

的語氣很清淡，卻帶著凌厲的寒氣。

那寒氣，從一開始就震懾著秦毅，令人渾不舒服。

秦毅攥拳頭。

他總覺得大兒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可，到底哪里不一樣卻說不上來。

“偃月，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只要你好好道歉，這事就算了。你已經嫁給七王爺，木已舟，再不甘心也是沒辦法的事，好生放下吧。”他放緩了語氣。

“哦？”秦偃月挑眉，“在父親眼里，全是我在惹事嗎？”

秦毅瞥見了眼中的寒，眉頭一皺，“你將垃圾堆滿了冷霜苑，還打了碧月，砸了琉璃榻，這不是惹事是什麼？你為何一直用這種態度？承認錯誤就那麼難嗎？”

“呵呵。”秦偃月依舊笑著。

充滿了寒氣的笑容里，多了些悲傷，尤其是眸子里的失，刺痛了秦毅。

“偃月！”秦毅呵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老爺，就是想讓秦家犬不寧。”二夫人見秦毅始終不給秦偃月實質地懲罰，急切地說，“是來報復我，報復雪兒的。”

“父親。”秦偃月沒有理會二夫人。

笑過之后，聲音又恢復了冰冷，“先前我以為你不常在家，對秦府中的事也不太關心，還留了一線希，給你招足了借口，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我錯的徹徹底底。”

“呵，父親在指責我之前，為何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將垃圾扔到冷霜苑來？”

“自然是你對雪月懷恨在心。”秦毅覺得這個理由很充分。

大兒對三王爺的，近乎偏執。

“懷恨在心？父親，實不相瞞，我聽到三王爺這幾個字就覺得惡心無比，我慶幸他的不娶之恩。”秦偃月道，“冷霜苑的這些垃圾，原是落霞苑的。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而已，有問題？”

盯著秦毅的眼睛，笑道，“您應該知道吧？知道落霞苑變了垃圾場，知道二娘放任婆子們進來喝大酒吃大，知道落霞苑變荒廢的老鼠窩。”

“想當年，你剛剛朝為，母親懷了孕，生意興隆，蒸蒸日上，喜事臨門，母親出資買了宅子，修建了秦府。落霞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親手栽培的，落霞苑的建筑，也多半是設計的。死了，從前的事，你也全忘了。”

“你說可笑不可笑？父親大人，當年你是怎麼信誓旦旦在母親跟前發誓的？時過境遷，是人非，你承諾過的那些都變了泡影，我想請問一句，您的臉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