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三個字，像是在眾人心中炸開一樣，先是絢爛一片，接著，便是一片荒蕪。

曾經的種種，一幕一幕的浮現，讓人心痛又絕。

像是一直堅信的信仰忽然倒塌了一樣，那種覺，比殺了他們還要難。

[從此以後，我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走吧。]

[我都已經把凌天響給了姐姐了，你們還跟著我做什麼！]

[我葉清綰不要你們了，你們聽不明白嗎？非要這般死皮賴臉？]

[……]

諸如此類的話，句句扎心……

以至於，眾將士在看到葉清綰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出了一抹名為憤怒的緒。

在他們心中，大小姐可以不會武功，因為他們有能力保護一輩子。

在他們心中，大小姐可以一輩子囂張跋扈，因為的背後是凌天軍。

在他們心中，他們只忠心葉家之人。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時候那個糯的大小姐，變的目中無人起來，說話毫無分寸，好賴不聽，任無比。

讓他們極為寒心。

「大小姐又來做什麼？讓我們去給雲若菱賣命嗎？」方灝的話，帶著憤怒，帶著這些年來的憋屈和寒心，好似一把刀，直接進了葉清綰的心口。

有點疼。

葉清綰手奪了旁之人的長劍，腳尖點地，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直接落了練場，在方灝的對面。

長劍鋒芒畢，挽過自己的長發，長劍一揮，髮落在手心。

利落的作，毫不拖泥帶水。

「我葉清綰，葉炤之孫，今日立誓，永不背叛，拋棄凌天軍，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都說，髮，之父母，可是葉清綰卻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斷了自己的發。

方灝也被葉清綰的作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喊，眼中帶著一起憂慮，「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我知道，你們都在責怪我，心裏對我有怨有恨，但是我想說，現在的葉清綰，已經不是原來的葉清綰了。」

「請你們給我一個機會。」

方灝看著現在的葉清綰，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不明白大小姐怎麼會武功了，而且力不俗，但這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好事。

方灝思量了片刻，手握長槍，直指葉清綰，聲音冷漠：「大小姐，那就讓我們大家看看你現在的本事！」

眾人都有些驚訝，遠遠走來的老副將忽然一聲吼：「方灝，你要是敢傷了小綰綰，我打斷你的！」

方灝無奈：「……」你打得過我麼？

聽到這悉的聲音，葉清綰下意識的扭頭，這個人，是一直跟在爺爺邊的副將，只是最後一戰，他因為舊疾被留了下來，不時常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跟著去。

葉清綰看到來人越來越近，心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異樣的緒，老副將走上練場，直接給了方灝一個栗。

方灝了自己被打紅的頭，很無奈的樣子。

老副將走向葉清綰，說：「小綰綰，你別聽他胡說，這小子就是皮了，你不用理會他的話。」

老副將也是心疼，當初戰場上傳來老將軍的戰死沙場的死訊時，當場就暈了過去，還差點將眼睛哭瞎了，每天都纏著他問的爺爺哪裏去了。

葉清綰在葉家不自己父母的喜歡，老副將清楚，也知道老將軍是唯一的寄託，所以當時本不知如何安。

現在看到葉清綰，哪裏會有責怪，心裏就只有心疼罷了。

葉清綰張了張，好半天後，才發出了聲音：「唐爺爺。」

老副將唐毅聽到這三個字，瞬間就紅了眼眶：「小綰綰長大了，也長高了……」

「也漂亮了。」

「好，好，真好。」

唐毅走上前，了手，似乎是想要抱一抱葉清綰，但又似乎不敢……

還是葉清綰鬆了手中的劍，先抱住了他，「唐爺爺，是綰綰以前不懂事，你不要怪我。」

一從未驗過的緒在心口蔓延。

「不怪你，怎麼會怪你。」唐毅了葉清綰的頭，聲音罕見的溫，讓周遭每天被他訓的要死要活的將士恨不能自雙目。

差別太大……

「小綰綰，不和他比武，我帶你去……」

唐毅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清綰很強的打斷了。

「唐爺爺，這件事，我非做不可，請您相信我，且不說我可以打得過他，就算打不過，不是還有唐爺爺您在旁邊看著麼，肯定不會出事的。」

唐毅糾結了許久，有些擔心，但是，葉清綰說的，也不無道理……

畢竟當初的事，就算他不在意，也總有將士在意，不是那麼容易消磨的。

「那你小心。」

葉清綰點頭，唐毅離開了練場，站在場下。

葉清綰用腳勾起長劍握在手中，看向方灝，「開始吧。」

「大小姐，我可不會手下留。」

「不用你手下留！」

刀劍影，一即發。

「副將，你覺得誰會贏？」站在唐毅側的將士問他。

「當然是小綰綰。」唐毅哼了一聲，對葉清綰有著莫名的自信，看著練場上不斷鋒的兩人，眉心還是微微擰了起來，接著，便是震驚之。

數招之後，葉清綰手中長劍一震，形閃電一般，直接朝著方灝刺去。

沒有任何防，以命搏命的架勢！

方灝用長槍，力氣很大，但速度不快，一招橫掃千軍，氣吞山河的氣勢。

葉清綰瞇眼，一招四兩撥千斤，卸掉了他大部分的力，更是借力打力，腳尖輕點長槍，長劍直方灝的咽。

方灝想要在躲，卻已經來不及。

劍尖在他咽前一寸停下。

「好！」

「好！」

「好！」

周遭的將士都在好，他們平時也會和方灝對練，知曉他的實力，這次比試，他沒有放水，更是招招斃命的槍勢，而葉清綰不僅遊刃有餘，還反敗為勝，讓他們嘆為觀止！

葉清綰落地，對著方灝抱拳，「方將軍，承讓了。」

沒有用江無眠給的力，因為，本的實力，就已經足夠了！

方灝手持長槍，對著葉清綰單膝跪地，「凌天軍先鋒方灝，參拜大小姐。」

凌天軍，本就是一個以武服人的地方，他們每個人都以一敵百，天樞國的一半國土，就曾是他們打下來的。

當年，天璇國大舉進犯，凌天軍死守皇城，四十萬人，戰對方百萬大軍，是生生從中間撕開了一道口子，也終於等來了援兵。

那場大戰，流河，凌天軍近乎折了一半。

到現在，已經過去百年了，但是，這英雄事跡，依舊在百姓的腦中深固。

凌雲軍在，天樞國，永不滅!

練場中，所有的將士皆是單膝跪地。

「凌天軍，參拜大小姐！」

「凌天軍，參拜大小姐！」

「凌天軍，參拜大小姐！」

一聲一聲，震撼人心。

山外，江無眠靠在樹上，閉著眼睛假寐。

裏面傳出的聲音，他聽的很清楚，他微微勾，很輕很輕的笑了。

方灝站起，眼底第一次有了彩，他們凌天軍，終於有了統帥！

「大小姐，走，我帶你去看看凌天軍的駐紮地。」

這裏，只是他們的一個練場罷了。

山之後，是很大的一塊地，四十萬凌天軍都在其中，一早就有人跟他們說了葉清綰戰勝了方灝的消息，此時看到來人，也一點不驚訝，反而是眸中帶著熱。

那是年兒郎才有的熱、氣息。

他們高呼：「大小姐。」

葉清綰看著這些人，真的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事，該死！

唐毅帶著葉清綰進了帳篷。

葉清綰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包括和四皇子退婚，和葉家斷絕關係的事。

「唐爺爺，你會不會怪我？我已經，不是葉家的人了。」

對於唐毅，葉清綰的心底帶著一份尊敬。

「做的好，我從前就覺得那四皇子小氣吧啦的，配不上小綰綰，倒是你的父母……唉……」

「老將軍現在要是還在，也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他們不配為人母人父，竟然偏一個外人，你做的對。」

葉清綰欣一笑。

方灝在一旁搭話：「大小姐，這次我就跟你出去了，我保護你，要是將軍府的人敢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我方灝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對，我們都是大小姐的人了，以後絕不會讓大小姐到半分傷害。」

他們認準的，本來就只是葉清綰而已。

就算沒有凌天響，他們也會保護的。

這是，老將軍最後留下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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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眠一直在等，直到天將暗，才看到四個影從中走出。

他微微瞇眼，看向葉清綰後的四人。

上穿著便服，材高大魁梧，稜角分明，眉眼間都是凌厲，看著就像是上過戰場的人。

葉清綰看到江無眠，「你一直在這裏等我？」

江無眠點頭。

方灝問：「大小姐，這位是？」

「尉王江無眠。」

方灝等人上下打量著江無眠。

心：這弱不風的樣子，怎麼配得上他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