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兒臉上強撐的笑容綳不住了，姜芷兒輕笑一聲打破尷尬的沉默，故意緩和氣氛道，「清霜真是好手氣，這棗子中就那一顆酸的，就被你一下選中了。」

說著，從紅棗中又挑了一枚又紅又大的遞向姚清霜，「嘗嘗這個，肯定甜。」

「好，」姚清霜接過咬了一口又呸的一聲淬了出來，將紅棗直接就砸在了地上，「什麼呀，什麼玩意，難吃死了。」

姜芷兒雙腳仿若生了，一下僵在那裏。

「看來三小姐是一點酸也吃不了，」胡杏兒強笑著再次打破了僵局，看向後的婢，「去，把那餞端給三小姐。」

姚清霜毫不客氣的拈起一塊放口中，眾人的一口氣還未松下，已又呸的一聲淬了出來，「這餞是怎麼做的？甜死了！人能吃的嗎？」

「姚清霜，你什麼意思？」姜芷兒再也忍不住了，怒目瞪向姚清霜。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們就變著花樣討好、恭維，倒好，蹬著鼻子上臉了？

姚清雪面一塊青一塊紫，急得眼圈都紅了。想要訓斥姚清霜，可雖是長姐，與姚清霜畢竟才相半月，怕不會聽的，想要替姚清霜辯解兩句，可這行徑，又無法辯解。

「清霜……」

心神不定的柳青青剛開口，姚清霜就毫不客氣的瞪向，「你閉！用不著你做好人。」

柳青青的眼圈一下紅了。

「清霜！」姚清雪豁出去了，一把扯住姚清霜，將拖到一旁，「你究竟怎麼了？就算……」

不待話說完，姚清霜突然低聲道，「長姐，救我！」

姚清雪面愈發慘白，「什麼？」

姚清霜將了一片的帕子塞姚清雪手中，「長姐，姜家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江樓找那日我們見到的木公子。要快。」

說罷，後退一步，猛然甩開姚清雪的手，故意抬高聲音道，「餞就是難吃，難道還不讓人說了？你去差人將咱們家的餞拿來，給們嘗嘗，看看我說錯了沒有？」

「好，我這就差人去給你拿，你別鬧了，行不行？」姚清雪張的聲音都在打，不過在眾人聽來，恰恰好似是姚清雪在哀求姚清霜。

姚清霜未置可否，氣呼呼一甩袖子，毫不客氣在自己位置上又坐下。

姚清雪臉變了變，看向一旁奉茶的一個婢招手，「你過來。」

待那婢急匆匆離去，姚清雪才又走向胡杏兒，一臉愧疚道，「舅母，對不起。」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胡杏兒強撐著笑臉，強忍著怒火道。

只是退讓，姚清霜卻不肯。

這邊話音還未落，姚清霜已然冷笑一聲，「小孩子？我的好舅母，你平日裏是不是就拿這幾個字來哄我長姐的？」

「，」抬手指向一位姜家小姐，「年紀比我還小吧？聽說已經在議親了？我長姐呢？這麼多年，你從未想過的親事，是為什麼？我的好舅母，你回答我。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還能是為了什麼？」胡杏兒手拉過姚清雪的手，「我將視若珍寶，所以才覺得這天下男兒都配不上。一來二去竟是……」

「夠了！」姚清霜一拍小幾，震得那琉璃盞中的紅棗跳了兩跳，「我的好舅母，你還真以為，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你的心思？」

「這麼多年，你將我長姐一直留在邊，不讓出嫁，不是視若珍寶，而是為了提醒我爹娘，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提醒我們若富貴莫忘了提攜你們，提醒我們別忘了時時刻刻給你們好。」

「倘若我父親、兄長戰死沙場，舅母，你還會留著我長姐至今不嫁嗎？怕是早不知把許配給阿貓阿狗了？」

胡杏兒心驚跳、臉煞白、幾站立不穩，姚清霜的話字字都中的心窩，只是這想法，甚至連姜柏都沒有說過，怎麼會知道？

「你口噴人！」姜芷兒一把扶住搖搖墜的胡杏兒，「娘，你沒事吧？」

不待胡杏兒回答，已扭臉向一旁的婢道，「快去請國公夫人！」

「誰敢？」姚清霜手往腰間一抹，長鞭一聲炸響，呼嘯著而出。剛轉的婢瞬間被定住。

「表姐，我話還沒說完，你著什麼急？」姚清霜緩緩起。

雖明知姜芷兒與姚清雪關係甚為親，但對姜芷兒，就是喜歡不起來。因為前生，姜芷兒是的繼母。今生，這事雖不可能再發生，但心中對姜芷兒還是有芥的。

「表姐獨居有幾年了吧？為何一直沒有再嫁？是因為舅母也將你視若珍寶，還是因為你……」湊近姜芷兒的耳邊低語，「懼怕男人？還有，表姐夫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好奇的很呢。」

姜芷兒倏的轉眸向姚清霜，正對上那一雙清澈的眸，仿若能看穿心底的。臉上的一點點褪去，整個人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廳中其餘人面面相覷，不知姚清霜究竟與姜芷兒說了什麼，引得如此失態。

「姜夫人，姜小姐，」默默看了半天戲的柳青青好似才回過神來，疾步上前扶住搖搖墜的胡杏兒與姜芷兒，「你們沒事吧？」

不待兩人回答，已轉眸看向姚清霜，帶著三分焦急，三分擔憂，還有四分懇求，「清霜姐姐，你與姜家姐姐說了什麼呀？你可千萬別說什麼渾話，義母知道會傷心的，還有義父，他會責罵你的。」

好一個柳青青！

姚清霜心中冷笑連連，這話看似是在擔心，為著想，實際上不過是在提醒胡杏兒與姜芷兒去找姜嬋和姚震海告狀。

「來了，來了！」

就在此時，適才姚清雪差走的婢捧著一個匣子氣吁吁從門外沖了進來，「郡主，餞來了。說是上等的餞，可以安心吃。」

「快拿來。」姚清雪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卻趕忙打開匣子拈了一枚餞遞向姚清霜。

姚清霜暗暗舒了一口氣，就著姚清雪的手將那枚餞慢悠悠吃完，這才眨著眼，一臉看向廳黑著臉、冒著火的眾人，詫異道，「你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