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攆走啊！

柳青青垂下的手將掌心幾乎掐出來，臉上卻不敢出分毫，強撐著笑道，「是。清霜姐姐，一會我再來瞧你，義母，義父，青青先告退。」

著柳青青的背影，想著今日在水府的所做所為。

又想到前日怒摔蓮花燈，勾搭宋驚鴻，還有掐死細細的事。

姜嬋總覺得眼前這個義變得有些讓不認識了。

輕嘆了口氣，看向旁的姚震海，「如今在上京我們也算安頓下來了，是該多花些時間為青青尋門親事了。畢竟，兒家大了，心事也多了。」

姚震海頷首，「今日我見到那安王世子了。人不錯。算起來，也就剩青青了，你費點心，我也多留意一下，總不能委屈了。」

「是，總不能委屈了。」說著，姜嬋向姚清霜，「你呀，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在家養著。」

「嗯嗯。」姚清霜小啄米的點頭，看向紫嫣，「虎符呢？」

「已經給了我。以後切不可這麼冒險。」

姚震海有些懊惱，若知道今日會出這般變故，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姚清霜這樣做。

「是！」姚清霜乖巧的應聲，「是我考慮不住，只想著如何拿到虎符，忘了考慮拿到之後的事了。」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姚清霜眸子撐大，不相信這是姚震海說的話。

姚震海神有些僵，「你好好休息。」

「娘，」看著姚震海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后，忙又向姜嬋求證，「爹剛才是在誇我嗎？我沒聽錯吧？」

「是，在誇你。你呀，這次真的把他給嚇壞了。」

姚清霜眸底綻出笑意。

事，總算一點一點都在變好。

猶如的傷口，幾日後，便不再痛了。

但卻更加難，因為開始發。

姜嬋與姚清雪生怕忍不住會抓，兩人流著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分散的心神。

這日，午後的過糊著明紙的窗進來，暖洋洋的。

姚清霜托著下看姚清雪綉一個丁香的香囊，紫嫣在旁邊絮絮閑話。

「小姐，你說奇不奇怪，竟還有人在牢裏不願出來。」

姚清霜的吩咐，打點了京兆尹的差役。

原本煙蘿就沒有明確的罪名，因此自然可以放出來。

只是煙蘿死活不肯出來。

說是既然了這委屈，就應該讓家主子知道，非要等著白公子和木公子從遂州回來才肯出獄。

「或許，有別的用意吧。」姚清霜不以為意，「既然願意在牢裏待著，那就待著，每日好吃好喝你給送去就好。」

紫嫣還未應聲，門簾一，紅嫣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什麼事呀，你這麼高興？」紫嫣有些好奇。

紅嫣莞爾一笑，給姚清霜與姚清雪行了禮，未語先笑，「老爺和夫人最近忙著為柳小姐議親，小姐和大小姐知道吧？」

姚清霜頷首，「怎麼了？我娘為選了哪家公子？可是不滿意？」

「不滿意？」紅嫣嗤笑出聲，「有什麼資格不滿意？夫人為了，把臉都快丟盡了。」

「那些人家，聽到夫人放出風聲想要為府上的小姐尋一門婚事，一個個的差人送來了府上公子的生辰八字。」

「可後來又聽說不是給小姐和大小姐相看婚事，而是給柳小姐，一個個又都上門來將各家公子的生辰八字要了回去。說是他們高攀不起柳小姐。」

紫嫣噗嗤一笑，「哪是高攀不起，是看不起才對吧？小姐你不知道，茶樓如今新出了一個話本子，正是小姐那日在水府之事。」

「每當說書先生說到柳小姐昏倒在地，果真被人拖過去之際，茶館便會哄堂大笑。」

「哦？」姚清霜疑，「水家與大皇子就沒人管嗎？」

連紫嫣都知道其中哪個人是映柳青青的，水家與大皇子自然更明白這話本子說的是何人的故事，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是他們心虛吧？」

姚清霜還要再問，忽覷見門簾一，沖幾人眨了下眼。

「好了，這事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就好，不要再議論了，免得青青聽到了傷心。」

「這離春試也沒幾日了，紅嫣，你好好照顧宋公子。讓他不必來探我，安心準備春試便好。」

沖紅嫣招了招手，在耳邊又低語，「是該放上最後一稻草了。」

紅嫣會意，「我這就去告訴宋公子。」

後院，宋驚鴻握著書捲來回踱步，眼眸半闔，不知正默背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他才抬起眼皮。

「彭夫人！三小姐今日如何了？」

「有勞宋公子掛念，小姐已經好多了，就是還不能下地。小姐說春試在即，公子安心備考就好，不用再去探。」

紅嫣左右打量著，「公子，我去把涼亭中的石凳搬一個到這邊，公子讀書累的時候，就能順勢坐下休息。」

「彭夫人當心，這事……」宋驚鴻住口，因為紅嫣已單手提起石凳。

他忙指著後的花池，「放這邊好了。」

「好。」

紅嫣應聲放下，宋驚鴻手推了推石凳，穩如泰山，一不。

他猶豫了一下看向紅嫣，「前段時間聽說夫人子不大好，如今看起來是大好了。」

果然如姚清霜所料。

紅嫣故作詫異的看向宋驚鴻，

「宋公子聽誰說的？我一直好的很，一個打十個都不問題。」

「唉！」嘆了口氣，「要是前些日子我陪小姐一起去水家，或許就不會傷了。柳小姐每次都只會幫倒……」

「你看我，」紅嫣出一抹尷尬，「我怎麼與公子說起這些了，好了，不耽擱公子溫書了。」

著紅嫣遠去的背影，宋驚鴻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原本就聰慧，只是一時被柳青青的弱迷了眼。

這會一清醒，再想想當日上元節的偶遇。來到姚府後，柳青青關於紅嫣子不好的善意提醒。

還有那夜捧著蓮花燈對月許願的景……

還有的語、梨花帶雨，和每次訴說的對姚清霜的容忍，忍的委屈……

再到後來他聽聞掐死細細，親眼看到怒摔蓮花燈……

在水家的各種醜態……

這子，哪是弱，是毒啊！

嘔！

宋驚鴻覺得自己仿若是吞了個蒼蠅，咽，咽不下，吐，又吐不出。

著石凳乾嘔了半晌，這才慘白著臉起，正迎上淅淅瀝瀝的小雨。

第二日，雨後初晴。

霜院西北角的兩株杏花開的燦若雲霞，姚清霜正央著姚清雪放出去走走，紫嫣大呼小的從門外小跑著進來，「小姐，大消息！大消息！」